大婚当天,他便拿剑指着我骂道:贱妇。
我本是逍遥阁养的刺客,却在大开杀戮的时候被召回。
上头给我的紧急任务是:嫁给晋王,寻找虎符。
我替了内阁首辅嫡女的身份嫁进去,大婚当天,他用剑捅穿了我的小腹。
我本能地想拧断他的头,但是我是一个有职业操守的刺客,我会严谨遵守上头给我的命令指标。
我只能爬到他脚底,口溢鲜血地哭泣道:“殿下,不知我做错何事……”
第二天,他便让我跪在玉林池边,当时正在下雪,我想他是在故意折磨我。
不过这对我来说很简单,我儿时练功,曾在雪地站了五天。
就在我跪在雪地时,我听见喜锣的声音。
他把养在外头的外室娶了进来
风雪打在我脸上,生疼。
一个女人披着狐皮袄,向我走来。
她手上拿着暖炉,旁边仆人提着炭架。
她轻飘飘地说:“姐姐,你冷吗?”
我没抬眼瞧她,她不重要,不是我要关注的对象。
我没理她,她便指使丫鬟把炭盆里的炭火倒在我身上。
我身子冻得有些硬了,躲闪不及,左背瞬时就烫出血泡。
她装模作样道:“手滑了。”
烫伤罢了,十七岁那年与人厮杀时,我可生生挨了十多刀。
我想要府里的管家给我拿点烫伤药,可当我问起,他们都只支支吾吾说:晋王不许。
我没有药,伤口开始溃烂,我开始反复发烧,迷迷糊糊时,看到有个女孩给我上药。
她约莫十岁出头,穿得粗衣烂裳,像外院的粗使丫头。
药汁渗入我的伤口,刺痛顺着皮肉往我的骨头里钻。
我痛得失手打翻了烛台,那女孩可能是被我吓到了,她连忙跪在我面前磕头,听着是在哭。
我警惕地质问她:“你是谁!”
她不说话,只是一昧地磕头。
我捏起她的下巴:“你是哑巴?”
她点点头,泪水淌过我的手背。
我瞟到她衣领下有许多紫青的痕迹。
我指了指:“谁干的?”
她神情落寞地摇摇头。
“会写字吗?”
她依旧摇摇头。
“你为什么要帮我,府里那位不是下令让你们为难我吗?”我冷笑道。
她眨眨眼,好像想对我说很多东西是她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手在胡乱比划。
我不懂她的意思,她只是仰着小脸,比划吃饭的动作。
我看见这一下就想起来了,当时为了营造贤良淑德的名号,上头派我去城头施粥。
小女孩指了指药草,意思要接着给我上药,我拿起药闻了闻,虽然不是啥好药材,但是的确有用。
我给她取了个名字,叫荣芳。
她后来打听到自小没了父母,流浪在街头,后面被晋王府买来做丫鬟,底细算是干净的。
此后过了大半个月,荣芳跑着进来,还差点摔了,她兴高采烈地指了指外头。
我抬头一看,晋王来了。
他穿一身黑色常服,走到我面前时,他的金丝腰封上的如意佩还在晃。
我恭敬给他行礼,他绕过我,坐在主位上。
“明日随我去恭合宴。”
无事不登三宝殿,恭合宴是上等皇家夜宴,必是要携正室妻子入宴的。
我顺着他的意思道:“谨遵殿下吩咐。”
会上琵琶不断,我本以为他会因为皇帝在而顾及礼义廉耻,结果,他仿佛是专为了羞辱我,他仍旧带着他那妾室。
此刻,外室女坐在了本该是我的位置上笑嘻嘻地回头看着我。
“姐姐,奴家身子不好,离了殿下就心慌,烦请姐姐在后头歇息。”
我笑了笑,让出位置。
“每年这些玩意儿朕看都看腻了。”坐在上头皇帝道。
“不如让姐姐为圣上献上一曲玲珑歌。”那妾室起身装模作样地说:“听说姐姐的琵琶可是名动京城啊。”
皇帝看向我:“哦?是吗?”
我替那原官家小姐的身份,确实有听闻那女子会弹琵琶。
可我对乐器一窍不通。
我起身道:“琵琶圣上已经听得太多了,不如我为圣上献支舞吧。”
“什么舞?”皇帝饶有兴趣地问我
我仰头道:“回雪舞。”
我也不曾学过跳舞,只是舞武不分家,我拿缎带作剑,随便耍个剑花就好了。
就在我即将开始时,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有舞,便有武,我来给大家舞个剑看吧。”
我一回头,居然是晋王。
他没看我,只是拿酒敬了皇上一杯。
烛影摇曳,绸带绕过他持剑的手腕,他长剑上挑,每次都能精准躲开我的缠绕。
他踏步逼近,剑刃贴着绸面滑过,寒光映得我鬓边珠花发颤。
台中居然诡异地同时存在着剑拔弩张和缠缠绵绵两种颜色。
舞到最后,我的伤口又近乎撕裂,差点没站稳。
他竟反手扯住红绸,绸顺着缠上我的腰际,借力把我带了过去。
我撞进了他的怀里时,这是我第一次仔细看过他的模样。
眉尾下摆,眼尾上挑,一副多情寡义的面相。
突然间,丝竹声突然被破空的箭矢打断。
太监喊了一嗓子:“保护皇上!”
接着就是尖叫四起。
来刺客了,我身后突然就空了,原那晋王早已过去护着那妾室了。
这些刺客我认识,都是逍遥阁的人。
刺客的短刀突破剑光,直刺晋王后心。
刀刃即将触到他衣料的瞬间,我堪堪挡在他身后,左肩狠狠受了这一刀,鲜血瞬间浸透了外衫。
男主察觉身后动静,猛地回头:“谁让你过来的?”,他声音发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咬着唇,虚声道:“殿下没事就好。”
我说完就放软了身子眼看就要倒下去,他却一把服住我,拦腰把我抱了起来。
苦肉计果真不错,不过疼是真疼啊。
这次他倒是给我请了全城最好的大夫。
等我醒来时,发现他正坐在我床边,端详着那墙上的画。
他看我醒了,问道:“你画的?”
“殿下恕罪,实在是小女思念心切,日夜描摹殿下的画像。”
画是上头给我的道具。
他看了看,把画放回去,道:“既然嫁进来了,就该叫夫君。”
他语气倒是轻柔许多。
他还想和我说什么时,外头丫鬟进来通传:“柳姨娘她头疼病又犯了。”
他看了一眼我的伤口,没再嘱咐什么,直接撩袍往外去了。
其实我对这次任务完全不理解,但是我明白,干事不问路是阁主从小就教导我的道理。
我五岁时被灭了门,是阁主救了我。
阁主教我武功,用毒,成为了京城第一刺客。
阁主曾夸过我的轻功是最好的。
逍遥阁明是江湖散派,可暗里确是皇帝布控在下面的眼线和暗刀。
后面几个月我都没再见他,再过一些日子,便听说,隔壁花暖院里的妾室怀孕了。
我作为当家主母,当然是要去送礼关怀的。
冷阳漫过前廊,那柳姨娘正扶着腰软软坐在窗边。
她看见我来了,没有起身的意思,但是笑脸道:“不知是姐姐来了,有失远迎。”
我道:“妹妹怀有身孕,不必来迎我。”
她咳了两声,娇嗔道:“承义哥哥说我怀孕了,行礼多有不便,就免了我对姐姐的礼,姐姐莫怪。”
我知道她想干什么,无非就是拉晋王出来显摆一下晋王对她的宠爱。
我看曾听过戏,都说女人生了孩子,那男人给的宠爱便不会减少。
我觉得这对我的任务非常不利。
来前我特意选了支玛瑙镯子送她。
镯心里封着的水银,水银其会损害脏腑,孕期摄入微量便可能导致胎死腹中。
“真好看。”她戴着镯子反复看:“姐姐,我也为你准备点东西。”
她唤了唤丫鬟,丫鬟端上杯东西。
“姐姐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善于制毒,她这玩意儿我一闻就知道是什么。
“打胎药?”
她眼睛亮亮的,笑着看着我道:“姐姐真聪明。”
我不理解,难道她想让我喝了这茶,好让我生不出孩子争宠?可是这计策太蠢了,除非晋王是个傻子。
她拿起茶一步步走近我,吹了吹了茶面:“里面熬了冰片,三棱,麝香,是堕胎的好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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