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下课铃刚撞碎教室的寂静，沈未央就像按了快进键的小陀螺，三两下收拾好书包。她的长发被吊扇吹得晃了晃，桃花眼亮晶晶地看向身边慢腾腾叠笔记本的许季玥，声音脆得像刚摘的樱桃：“季玥季玥，快收东西！咱们先回女生宿舍，我妈给我寄了新的草莓味软糖，分你一半！”
许季玥的短发刚到肩膀往上一指宽，灯光落在发梢泛着浅棕，她捏着笔记本的指尖纤细，丹凤眼抬起来时带着点刚从题海里抽离的茫然：“没、没事，我不着急。”话虽这么说，手里的动作却快了些，连带着把沈未央散在桌角的笔也拢进了笔袋。
“那可不行！”沈未央伸手帮她把笔记本塞进书包，指尖碰到许季玥微凉的手背，像碰了块浸在溪水里的玉，“软糖要趁新鲜吃才好吃！再说了，沈既望和李嘉树肯定又要磨磨蹭蹭，咱们才不等他们呢！”
许季玥的耳尖悄悄泛红，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好。”
两人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李嘉树的嚷嚷声。李嘉树正拽着沈既望的黑色背包带，微分碎盖被扯得乱蓬蓬的，狐狸眼瞪得溜圆，左眼角那颗泪痣跟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哥！你就把数学笔记借我抄一下！就今晚！我保证明天一早就还，不折角不弄脏，连你写的‘这题猪都能算对’都原封不动还给你！”
沈既望皱着眉，像扯黏在裤腿上的口香糖似的往外抽背包带，丹凤眼冷得能刮下霜。他比李嘉树高5厘米，微微垂眼时，压迫感十足：“松开。你上课啃了半节课笔帽，现在来借我的笔记？李嘉树，你是不是觉得我闲得慌？”
“我那是思考！思考数学题需要咬笔帽来集中注意力！”李嘉树反而拽得更紧，痞帅的脸上带着点耍赖的憨劲儿，“就借一晚！晚上我请你吃男生宿舍楼下的烤肠，刚出炉的那种，油滋滋的能滴到手上！”
“你那点出息。”沈既望嗤笑一声，嘴角勾起的弧度像冰棱，“一根烤肠就想换我的笔记？你不如去跟食堂阿姨说，用一句‘谢谢’换碗免费汤——说不定阿姨看你可怜还真给。”
李嘉树噎得直瞪眼，刚想反驳，就见沈未央探回脑袋，晃了晃手里的草莓软糖：“哥！嘉树哥！我们先回宿舍啦！软糖可不分给你们哦！”说完，就拉着许季玥跑没影了。
沈既望看着妹妹跑远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却没再说什么。李嘉树则气鼓鼓地松开背包带：“哥，你看未央妹妹都不等咱们！”
“谁让你磨磨蹭蹭。”沈既望转身往西边楼梯口走，步伐沉稳，黑色的校服外套在身后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再不走，宿管大爷就要锁门了。”
李嘉树赶紧跟上，嘴里还碎碎念：“明明是你不肯借我笔记！再说了，你比我高那么多，走那么快我哪跟得上！”
沈既望没理他，只是脚步不经意间慢了些。
两人一路吵吵嚷嚷地到了男生宿舍楼下。宿管大爷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织毛衣，看到他们，头也不抬地说：“沈既望，李嘉树，快点上去，还有十分钟熄灯。”
“知道啦大爷！”李嘉树脆生生地应着，拽着沈既望就往楼上跑。
403宿舍里，另外两个男生已经洗漱完了，正躺在床上玩手机。看到他们进来，其中一个笑着说：“哟，咱们的‘冰火两重天’回来了？今天又吵什么呢？”
“还能吵什么？”李嘉树把背包扔在桌上，没好气地说，“某人不肯借我笔记！”
沈既望没理他，径直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开始收拾东西。他的动作有条不紊，把课本按科目分类放好，又从抽屉里拿出一瓶碘伏——那是上周李嘉树打篮球擦伤膝盖时，他特意去医务室买的。
李嘉树凑过去，趴在桌上盯着他：“哥，你就借我抄一下呗！就一晚！我保证明天早上第一个还你！”
沈既望翻书的动作一顿，丹凤眼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上课为什么不记？”
“我、我记了，就是记漏了嘛！”李嘉树的声音弱了些，眼神却依旧倔强，“那道函数题太复杂了，我没跟上！”
沈既望没说话，只是从书包里拿出数学笔记，扔在他面前。笔记本上的字迹工整有力，重点内容用红笔标得清清楚楚，连李嘉树说的那道函数题，都附上了详细的解题步骤。
李嘉树眼睛一亮，立刻抓过笔记本，狐狸眼弯成了月牙：“哥，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晚上我请你吃双份烤肠！”
“闭嘴。”沈既望的声音没什么温度，耳根却悄悄红了，“快点抄，别耽误我睡觉。”
“好嘞！”李嘉树立刻搬了把椅子坐在沈既望旁边，开始奋笔疾书。他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认真，左眼角的泪痣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晃动。
沈既望假装看书，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落在李嘉树身上。看到他因为写字太用力而皱起的眉头，看到他遇到不懂的地方时咬着笔杆的样子，沈既望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冰冷。
过了一会儿，李嘉树遇到一个不懂的地方，戳了戳沈既望的胳膊：“哥，这个辅助线为什么要这么画啊？”
沈既望放下书，俯身过去。他比李嘉树高，靠近时，带着淡淡的皂角香的气息笼罩住李嘉树。沈既望的指尖落在笔记本上，轻轻点了点：“这里有个隐藏条件，你没看到。”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和刚才的毒舌判若两人。
李嘉树瞬间明白了，抬头冲他笑：“哥，你真厉害！”
沈既望没说话，只是直起身，耳根更红了。他拿起书，假装继续看，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软的。
等李嘉树抄完笔记，熄灯铃正好响了。宿舍里瞬间陷入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淡淡的光影。
“哥，我去洗漱。”李嘉树摸索着拿起毛巾和牙刷，往卫生间走去。
沈既望“嗯”了一声，躺在自己的床上，眼睛却盯着卫生间的方向。直到听到李嘉树洗漱完出来的声音，他才闭上眼睛。
李嘉树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小声说：“哥，晚安。”
沈既望没回应，却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晚安。
夜里，李嘉树睡得不踏实，翻来覆去的，还哼唧了几声。沈既望被吵醒了，坐起身，借着月光看向李嘉树的床。只见李嘉树眉头皱着，额头上全是汗，像是做了噩梦。
沈既望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床，走到李嘉树的床边。他轻轻推了推李嘉树：“李嘉树，醒醒。”
李嘉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沈既望，委屈地瘪了瘪嘴：“哥，我做噩梦了，梦见数学考试不及格，我妈骂我了。”
沈既望的心里一软，声音放得更轻：“别怕，只是梦。”他伸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拍了拍李嘉树的后背，像哄小孩似的，“睡吧，有我呢。”
李嘉树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很快就又睡着了。这次，他睡得很安稳，嘴角还带着笑。
沈既望在他床边站了一会儿，确认他没再做噩梦，才回到自己的床上。躺在床上，他的脑海里全是李嘉树委屈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403宿舍的闹钟就响了。沈既望率先起床，洗漱完后，走到李嘉树的床边，轻轻推了推他：“醒醒，该上早自习了。”
李嘉树翻了个身，嘟囔着：“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沈既望没说话，只是转身去收拾自己的书包。等他收拾好，看到李嘉树还在睡，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走过去，捏住他的鼻子：“再不醒，早饭就没了。”
李嘉树憋得满脸通红，终于睁开眼，瞪着沈既望：“哥！你又欺负我！”
“谁让你赖床。”沈既望松开手，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宠溺，“快点起来，我买了豆浆和包子，再不吃就凉了。”
李嘉树一听有早饭，立刻从床上弹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抓过沈既望递过来的豆浆和包子就往嘴里塞：“哥，你真好！还是你最疼我！”
“闭嘴，吃你的。”沈既望别过头，耳根又红了。
两人一起往教室走。清晨的校园很安静，只有小鸟的叫声和风吹树叶的声音。沈既望走在前面，步伐沉稳；李嘉树跟在后面，嘴里叼着包子，手里拿着豆浆，时不时蹦跶两下，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哥，你等等我！”李嘉树加快脚步，追上沈既望，和他并排走，“今天早自习是英语课，要背单词，你帮我抽查一下呗？”
“你自己不会背？”沈既望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却还是点了点头，“说吧，背哪单元。”
“就第三单元！”李嘉树眼睛一亮，开始背单词，“abandon，放弃；ability，能力；able，能够……”
沈既望一边走，一边听着，偶尔纠正他一两个发音错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沈既望的微分碎盖在阳光下泛着浅棕，丹凤眼依旧清冷，却没了平时的疏离；李嘉树的狐狸眼亮晶晶的，左眼角的泪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显，痞帅中带着点可爱。
到了教室，班里还没几个人。沈既望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放下书包，开始预习今天要讲的内容。李嘉树则坐在他旁边，继续背单词，时不时戳戳沈既望的胳膊，问他某个单词怎么读。
沈既望虽然嘴上说着“烦不烦”，却还是耐心地教他。两人的互动很默契，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过了一会儿，沈未央和许季玥也来了。沈未央刚进教室，就看到沈既望和李嘉树坐在一起，忍不住笑着说：“哥，嘉树哥，你们来得好早啊！是不是偷偷约好一起上早自习了？”
李嘉树抬起头，笑着说：“未央妹妹，你怎么才来？我和哥早就到了！”
沈既望没理沈未央，只是继续看书。沈未央也不生气，拉着许季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从书包里拿出草莓软糖，递给许季玥：“季玥，你尝尝这个软糖，超甜的！”
许季玥接过软糖，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点了点头，小声说：“嗯，很好吃。”
教室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早自习的铃声响了，英语老师走进教室，开始布置早自习的任务。沈既望拿出英语书，认真地看着；李嘉树则趴在桌上，偷偷看沈既望，嘴角带着笑。
沈既望感觉到他的目光，侧过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看什么看，赶紧背单词。”
李嘉树赶紧低下头，开始背单词，嘴角却依旧带着笑。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教室里，温暖而明亮。沈既望和李嘉树坐在靠窗的位置，一个认真看书，一个偷偷看他；沈未央和许季玥坐在另一边，一个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一个安静地听着。四个性格迥异的少年少女，在这个清晨，构成了一幅温暖而和谐的画面。
早自习快结束时，李嘉树又戳了戳沈既望的胳膊：“哥，我背完了，你抽查我呗？”
沈既望点了点头，开始抽查：“accent，什么意思？”
“口音！”李嘉树立刻回答。
achieve，什么意思？”
“实现，达到！”
“不错。”沈既望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继续背，下次抽查第四单元。”
“好嘞！”李嘉树眼睛一亮，继续背单词。
早自习结束的铃声响了。英语老师走后，班里立刻热闹起来。沈未央拉着许季玥去食堂买早饭；李嘉树则拉着沈既望，说要请他吃烤肠。
沈既望皱着眉，说：“谁要吃你的烤肠。”却还是跟着他往食堂走。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在这个充满活力的清晨，四个少年少女的故事还在继续。沈既望依旧毒舌，却对李嘉树格外宠溺；李嘉树依旧黏人，却只对沈既望撒娇；沈未央依旧开朗，像个小太阳一样温暖着许季玥；许季玥依旧内向，却在沈未央的影响下，慢慢变得开朗起来。他们的青春，就像这清晨的阳光，温暖而充满希望。
走到食堂门口，李嘉树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沈既望，认真地说：“哥，谢谢你。”
沈既望愣了一下，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谢谢，却还是点了点头，声音没什么温度：“谢什么。”
“谢谢你借我笔记，谢谢你教我背单词，谢谢你昨晚安慰我。”李嘉树的狐狸眼里满是认真，“哥，你虽然嘴毒，但是你对我最好了。”
沈既望的耳根瞬间红了，别过头，声音有些不自然：“闭嘴，赶紧买烤肠去。”
李嘉树笑了，拉着沈既望走进食堂：“好嘞！哥，你要吃什么口味的烤肠？原味还是辣味？”
“原味。”沈既望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食堂里，沈未央和许季玥正在买包子。看到沈既望和李嘉树，沈未央笑着挥手：“哥，嘉树哥，这里！”
四个少年少女坐在食堂的窗边，一边吃早饭一边聊天。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沈既望的丹凤眼依旧清冷，却时不时看向李嘉树；李嘉树的狐狸眼亮晶晶的，时不时和沈既望对视；沈未央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许季玥的丹凤眼柔和了些，偶尔点头回应。
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这个充满青春气息的校园里，他们会一起经历快乐、悲伤、挫折、成长，会成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沈既望对李嘉树的毒舌与宠溺，也会成为他们之间最特别的羁绊，陪伴他们走过整个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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