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接到人？！”相子真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他听着对面颤颤巍巍，说不清的话。
“门是开的，但是人不见了…”保镖咽着口水，他的面前只有一堆废铁，“而且，而且这个门是从外部打开的…”
“你在跟我废什么话！找啊！”相子真暴跳如雷，声音大到惊动了隔壁的西蒙。
沙发上坐着的乔伊斯吹出一口浓烟，“不用找了。”他的声音极冷，“他在岸边。”
“岸边？”相子真这才想起来可以通过脑机去查，真是一时乱了神，“岸边，岸边…那他还在区域内！”他们这不就白费功夫了吗？！
乔伊斯起身，烟头抖动，落下烧的火红的烟灰。落在他手上时已经变成了灰色，可还是烫地他缩了缩手。
“休息吧，相子真。”乔伊斯神情落寞，他鲜少有这种心烦意乱的时候，“我回去了。”
“乔伊斯！”相子真着急上前，可伸出去的手还是收了回来，他站在原地，语气前所未有的平静，“我只希望那个人是你。”
“我也想。”烟熄灭。
…
“哈。”苏林咳嗽着，他被呛了好几口河水在喉咙里。
不过当务之急是面前的柏宜斯，人已经昏迷了。
苏林平复情绪，一边背着老师上课时教的知识，一边给柏宜斯做人工呼吸。
初次尝试让他手忙脚乱，后面才找到节奏。
不知道多久，他才在脑机内听见了柏宜斯的声音。
“哈！”
按住的胸腔剧烈起伏。
柏宜斯只感觉自己的肺像炸了一样难受，无论是口还是鼻，那种潮湿黏腻的感觉仍然存在，肌肉控制不住地痉挛，他像是翱翔在天空却被人一箭命中的鸟儿，重重的坠落感将他扯回了这个世界。
他的眼前模糊，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是茫然地睁着眼。
“柏宜斯？”
脑子里的声音也像隔了一层墙壁，脸边一丝热意。
“能听到我说话吗？”苏林的声音骤然清晰，柏宜斯却还是呆愣着。
似乎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救人的时候，他现在连扶人都做不到，更别说背着人回主区域。
苏林重重地喘了口气，手机早被水泡坏了，他扔到一边，准备用脑机叫贺云来帮忙。
可身边人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原本还迟钝着眨眼，却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苏…林。”声音很小，很微弱，好像再多说一个字儿就会咽气一般。
“你先别说话。”这样子可太吓人了。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柏宜斯坐起身，说了他的第二句话。
“是幻觉吗？”即便是用脑机通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苏林抓起柏宜斯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这触感，是幻觉吗？”他握着柏宜斯的手也紧了些，“如果感觉痛就不是幻觉。”
俩人静静地坐在那，谁也没松开谁的手。
“好点了吗？”苏林轻声。
“嗯。”
“我手机坏了，得用脑机跟贺云打电话。”
柏宜斯不出声了，他垂下头，像是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
他现在是病人，就算无理取闹一点也无所谓吧。
“苏林。”柏宜斯整个人靠在苏林胸前，他的呼吸微弱，手上用的力气转瞬即逝，虚掩着，环抱住苏林，“再等一会儿。”这个样子的他，苏林看见就足够了。
苏林皱眉，溺水不是小事，他应该把柏宜斯送去看医生，检查有没有后遗症。
“没事的。”柏宜斯贴的更近了，他经历了很多次这种事，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算危机。
他现在只想和苏林待在一起。
苏林叹气，“至少给你换身干衣服啊。”
...
贺云是闻着极为浓烈的牛奶味信息素醒的，这个味道很熟悉，他在哪里闻到过。过了三四秒，他才想起来，这好像是柏宜斯的信息素。
客厅有动静，贺云在黑暗里摸索，猛地打开门，想打个出其不意。
“小林子？”贺云看着站在客厅中央的苏林，他身上还有些许碘伏的味道。
“怎么了？”苏林面色如常，收拾着散落在桌上的药，一一装进医药箱。
“你受伤了？”贺云仔细闻才嗅到一丝血腥味。
“刮伤。”苏林看了眼窗外，月亮即将西沉，“今天没事，多睡一会儿吧。”今天进攻的是ABC三队。
贺云倚着门边，一双眼睛扫去睡意，只剩下了好奇，“你去找柏宜斯了？”
“嗯。”苏林点头，医药箱也装好了，正当贺云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他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我把他带回来了。”
“什么？！”贺云脑子宕机，“他现在不应该在A2区域吗？”
“你给他拐回来了？！”
算吗，不算吧。
苏林低头，想了想，好像也是，毕竟到现在他也没有把人送回领队的想法，“嗯。”
贺云听着话，僵在了原地，他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苏林，对方竟然连这种事都敢做。
“早点休息吧。”苏林收拾好东西，走回房间，房门一开，那股牛奶味更浓郁了。
“怎么了？”躲在门后的柏宜斯靠着苏林的背，他身上穿着的是苏林的衣服，有些紧，但是味道是他喜欢的。
他动作不安分，一直想和苏林靠地更近。不过有一句没错，他是病人，无论再怎么无理取闹，苏林都接受。
苏林尽力忽视身后那个发着热的物体，把医药箱放在了衣柜了，“药吃了吗？”他瞥眼，那几颗感冒药还放在床头，“怎么不吃，会生病的。”他现在的体温就不正常了。
“不想。”柏宜斯轻轻地蹭着苏林的脖颈。
“怕水？”毕竟刚从水里死里逃生。
“嗯。”声音含糊，“要是你喂我，我就喝了。”他抬着眼，目光炯炯地看着苏林。
“我喂你。”苏林摸了摸刚给柏宜斯吹干的头发，挺蓬松，发质真好。柏宜斯也顺从地蹭着苏林的手心，“给你测体温，我去拿勺子。”
柏宜斯垂眼，他想要的喂可不是这个意思。可看着苏林的表情，他还是躺在床上，任由苏林动作。
“坐在这五分钟。”苏林认真，“我马上回来。”
“那是多久？”
“三分钟？”他不知道勺子的位置，得找一下。
这次思考时间长了许多，柏宜斯在苏林用勺子喂自己和在这一直陪着自己之间摇摆不定。
“我马上回来。”苏林笑着，“你闭上眼数三十秒，我就回来了。”
那我会数的很快。柏宜斯在心里想着，靠在苏林的肩头，“那你去吧。”
苏林看着搭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这力道可不轻，“嗯。”他轻轻地拍了拍，“坐着别动。”
苏林运气很好，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勺子，他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的柏宜斯正闭着眼。
“柏宜斯。”他轻声喊着，“喝药。”
“六十秒。”柏宜斯嘀咕着，不过话全落在了苏林耳朵里。
“好啦！”苏林拿起还是热的感冒冲剂，“来喝了。”
事实证明，柏宜斯的选择是对的，苏林像是与生俱来的，有照顾人的本事，他动作轻柔，顾及到柏宜斯腋下还夹着体温计，连嘴角边的残留都会给他擦去。
粗糙的指尖滑过唇角，苏林低着，仔细地看，柏宜斯鬼使神差地摸了摸苏林的头。
“掉了。”柏宜斯抬起的手刚好是测量温度那一只。
“湿的。”柏宜斯呢喃。
哦，他确实只给自己胡乱吹了几下，“没事，我看看体温计。”时间应该够了。
“你的体温也很烫。”
“我喝了药了。”苏林看着体温计，38.3，是发了些低烧，“你好好休息。”
柏宜斯听这话就像应激一般，一把抱住了苏林的腰，苏林扯了几下，可人死活不撒手。
“陪陪我。”柏宜斯现在也不管什么害羞了，他窝在苏林怀里面。
“我不走。”苏林叹气，怀里人听见苏林的话，力气松了些，抬着头，两人对视，“我在这陪你。”
看着人还是紧紧地拥着，苏林柔声，“今天我一天都会陪着你，你先松开些，不然我怎么上床。”
“那明天呢？”柏宜斯的脑回路似乎和苏林转的是一个方向，不过他还是松了手，只不过小拇指勾着人，大有一种拉钩宣誓的样子。
这个样子太熟悉了，苏林想起上次在学校，柏宜斯假性发情的事。
不会吧，事情怎么撞到一块了。
苏林没骗人，他躺了上去，位置还是他今天下午看见的那个凹陷。两人侧躺在床上，苏林抿唇，“你回来做了什么？”
柏宜斯知道这件事瞒不过苏林，甚至还一心希望他早点发现，可现在真问到他又开始羞涩。嘴里感冒冲剂的甜味久久不散，柏宜斯垂眼，“你会生气吗？”话虽如此，他还是靠地更近，给俩人制造更多的身体接触。
会生气吗？确实是一个好问题。
不过苏林怎么也生不起来气，“不会。”
“我想你。”很直白的语言，柏宜斯试探着与人十指相扣，“苏林，我很想你。”
苏林脸上一阵发烫，他收回的手被柏宜斯硬拽在身侧。
“我怕冷，苏林，我们贴近点。”
苏林现在确实像一个火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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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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