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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墨竹柳

出了玉器楼,崔三和崔四还在兴奋地小声交谈:“刚才真怕有人也看上我们选的东西,然后跳出来说什么‘这我要了’之类的……”

崔三拍着胸口,“话本里不都那么写吗?为了争一件独一无二的宝物打起来!”

垫在后头的杨筝闻言回头嗤笑:“谁敢跟这三位抢?”

她拇指随意地朝前点了点,“一个世家公子,一个尚书千金,一位……”她目光扫过易减知,把皇女二字咽了回去,“……总之,哪个是能轻易开罪的主?”

然而她话音未落,脸色倏然一凝,脚步瞬间横移,已极自然地挡在了众人身前。

只见长街不远,一匹通体乌黑、神骏非凡的烈马猛地冲出人群,疾驰而来。马背上,一个身深蓝骑装的少年正扬鞭催马,眉眼骄纵,不是易流光又是谁?

他显然也一眼就看到了这群熟人,尤其是人群中最矮的那个,非但不勒马减速,反而猛地一夹马腹,口中喝道:“让开!都给本……少爷让开!”

竟是直冲着众人立身之处加速撞来!

街面霎时一静。

惊呼声卡在周围行人的喉咙里。

易减知看到这一幕,总觉得有点眼熟,崔三在一瞬间的愣怔后,脸上竟爆发出一种极度激动乃至扭曲的神情,她猛地侧身牢牢护在易减知身前,声音因过度兴奋而尖利颤抖,几乎破了音:

“殿下!应验了!全对上了!您那晚说的话!惊马踏街!全对上了!!!”

什么话?

自然是易减知离宫前夜,在清露殿内,恐吓崔三崔四的那句——【宫外天地,人多眼杂、贵人跋扈,更有拐子拍花、黠徒行诈、惊马踏街、甚至山贼剪径……】

死一般的寂静——

连易流光这堪称嚣张危险的举动,似乎都在崔三这石破天惊的一嗓子下被短暂地忽略了。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易流光本人,都因这没头没脑却激动万分的喊话而愣住了刹那。

在这诡异的静默中,只见易减知缓缓点了点头,小脸上是一派超乎年龄的淡定:“嗯。如有机会见到江县尉,我定会好好询问一番蓝田如今的匪患治安。”

……

一旁的莫悠此刻才像是终于消化了“殿下”这个称呼,眼睛猛地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脸色唰地变得惨白,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完啦!!!是殿下?!这下彻底完啦!!!

所幸这诡异的局面并未持续太久。

就在黑马即将冲撞到的前一刻,杨筝动了。

她身形如电,出手如风,精准地一把扣住了马辔头,脚下生根般猛地一沉,那骏马冲势顿止,发出一声不甘的嘶鸣,前蹄扬起,却被杨筝死死按住。

不等易流光发作,杨筝手臂一较力,竟是直接将这位大皇子从马背上请了下来,动作干脆利落,口中只道:“得罪了。”

这时,几个负责维持市集秩序的武侯才气喘吁吁地拨开人群挤过来,领头的一脸不满,呵斥道:“怎么回事?!谁在闹事?要试身手去玉衡鉴的擂台!在大街上逞什么能?!”

万期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笑嘻嘻地搭腔:“是啊是啊,武侯大哥说得对,要打架去擂台上打嘛。”

易流光被杨筝强行带下马,正觉大失颜面,闻言狠狠瞪向万期,这才像是刚注意到她,皱了皱眉:“你怎么也在这儿?”

万期笑吟吟道:“我们全家出游啊。你们不也是?”

易流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冷笑反驳:“谁和谁全家?本少爷不过是试试从京城骑马到蓝田要多久时辰而已!”

万期“哦”了一声,拖长了调子,她学着易流光平时那副傲娇样子,夸张地左右看看街上被惊扰的行人,说道:“这个时候,按理说不是该有人配合地问你:‘诶~老大,京城到蓝田究竟要多久呢?’或者带着一点点惊讶和崇拜睁大眼睛说:‘真、真的吗?你真的是从京城骑马到蓝田的吗?一个人吗?好厉害哦!”

易流光被她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正要发作,一个带笑的声音插了进来:

“哟,都在这儿呢?正好正好,省得我到处找人了。”

只见希同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几包刚买的特色小吃。

他目光一扫,自然也看到了下意识想往万期身后缩的莫悠,顿时乐了:“莫小公子也在?巧了,你姐姐也在我们下榻的客栈呢,要一起过去吗?”

这话一出,莫悠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刚才的害怕变成了另一种“完蛋了”的愁苦。

而周围,不少配着刀剑、行色匆匆的江湖客被方才的小小骚动吸引,投来打量的目光,但见只是富家子弟嬉闹,又很快失去兴趣,融入了摩肩接踵的人流。

——

黄昏时分,客栈是蓝田最好的客栈。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止于门前。

风尘仆仆的易骋怀翻身下马,暗红色大氅上似带风霜,眉宇间带着连日赶路的疲惫与焦灼,不过看他下巴刮得干干净净便可得知,这人来前还是准备了一番的。

“习焉呢?”他声音沙哑,目光扫过迎出来的万期,直接问道。

万期递上一杯热茶,试图拦住他:“怀哥,你先歇歇脚,稍作洗漱。习焉姐忙着处理一桩案子,以她的效率,别到时候你刚过去她就过来了。”

易骋怀接过茶盏,仰头灌下,本来有点被说动,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改了主意:“不行,走走走,咱一起去。”

万期拗不过他,只得叹口气,转身取来一件簇新的银狐裘大氅为他换上,再细心替他系好带子,这才引着他往外走。

廊下,时雪迟正领着易减知和易流光缓步走来,似是刚散步归来。见到易骋怀这般模样,时雪迟微微挑眉。

易骋怀只朝他们略一颔首,脚步未停,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渐合的院门外。

万期朝几人无奈地笑笑,快步跟了上去。

原地剩下三人,气氛莫名有些凝滞。

易流光盯着易骋怀离去的方向,撇了撇嘴。

易减知则垂眸看着地上被踩化的雪水。

时雪迟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轻笑一声打破了沉默。

他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要不然,你们俩也叫我迟哥吧?”

庭院再次安静一秒。

易流光猛地转头:你没事吧?

易减知也抬起眼,目光清凌凌地落在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两人同时冷笑了一声,笑声又因为同时而戛然而止,又因为戛然而止再度哼了一声,各自回了自己房间。

留下时雪迟一人站在廊下,对着空荡荡的庭院:“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

华灯初上时,莫逐流领着鹌鹑似的莫悠前来拜访。

莫逐流一身风流,除却右肩罩的锦半臂,剩下素色的衣料上涂满了墨竹与垂柳,纹样甚至不是绣上去的,是真的用笔画上去的,墨迹淋漓,墨香和酒香分庭抗礼,让人忍不住遐想,是她自己画上去的还是别人替她画的,如果是别人画的,那是脱下来画的还是穿上去画的。

一身墨竹柳、一生莫逐流。

但是她的神色却意外的正经。

莫逐流规规矩矩地领着她老弟向时雪迟行礼赔罪,为昨日其弟在酒楼的冒失和间接导致易减知走失之事致歉。

礼物是两盒上好的文房四宝和一套孤本拓片,价值不菲,态度诚恳。

莫悠缩在他姐姐身后,大气不敢出,只会跟着点头哈腰、低头认错。

时雪迟则温言接受了道歉,气氛一度十分官方、和谐。

直到告辞之际,莫悠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趁他姐姐转身的刹那,飞快地抬头,声音细若蚊蚋地问了一句:“……其月她在哪?”

问完立刻意识到失言,脸涨得通红,慌忙找补:“我是说,今晚洛神舫那边玉衡鉴开场,肯定很热闹,想着若是方便,可以一起去看看……”

话未说完,莫逐流已回身,面色狰狞地哈哈大笑起来,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莫悠后脑勺上,一边告罪说打扰打扰,一边几乎是拎着莫悠的衣领,将人硬生生拖走了。

但时雪迟一合计,玉衡鉴还是要去的。

夜晚的蓝河畔,玉龙光舞,灯火如昼,人声鼎沸。

玉衡之鉴就在江边搭建的巨大平台上举行,借的是洛神舫的场地。

杨筝抱着刀,倚在栏杆边,看着下方熙攘的人群和那艘灯火通明的三层画舫,低声带着点恐吓意味对崔三崔四说:“洛神舫……很多名川大江旁都有它的影子,是江湖上一个顶神秘的中立组织。对外嘛,就是奢华销金窟,喝酒、听曲、住宿,一掷千金的主儿多了去了。但对有些人来说……”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它也是买命、卖命的地方。搁很多年前,这可没这么敞亮,不是什么人都能靠近,更别说像现在这样,任由这么多人围着看热闹了……时移世易啊。”

立着耳朵听的却不止崔三崔四两个人,几人默不作声,若有所思。

此刻,江岸上平台周围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台上比武正酣,刀光剑影,呼喝阵阵;台下叫好声、惊呼声、议论声如潮水般起伏。

空气中弥漫着酒香、汗味、脂粉气以及一种狂热的兴奋。随处可见豪饮的江湖客、开盘口赌胜负的、还有被打得鼻青脸肿或醉得不省人事的人被武侯们粗鲁地拖离现场,引得一阵阵哄笑或唏嘘。

时雪迟等人待在洛神舫三楼一间雅阁内,这里僻静,视野极佳,能将下方平台的激战与江岸夜景尽收眼底。希同备好了温酒和茶点,但显然,下面的热闹更吸引人。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跃上平台。是宋空。

看来万习焉的效率还是名不虚传的。

她换上了一身利落的劲装,那双带着点茫然和郁色的眼睛,在擂台的火光下亮得惊人。

她的对手是个使齐眉棍的壮汉。锣声一响,宋空便动了!

快得像一道闪电,身影飘忽,出手迅猛如鹰隼扑击,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几个照面便寻到破绽,一记手刀精准劈在对手颈侧,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宋空,”杨筝不知何时凑到了栏杆边,轻轻说:“在敕勒川就是海东青的意思。”

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

敕勒川的姑娘,永远不会被困在一个地方,从此天涯阔、江山薄。

易减知闻言,忽然开口:“你何不下去与她切磋一场?”

杨筝一怔,下意识地看向时雪迟。

时雪迟正悠然品茶,闻言唇角微勾,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杨筝眼中瞬间迸发出战意,咧嘴一笑:“那就,却之不恭了!”

话音未落,她单手一撑栏杆,身形矫健地直接从三楼翻了下去,稳稳落在下方的人群外围,几下挤开人群,朝着擂台方向而去。

易流光站起来偷偷往下瞥了一眼,低声嘟囔了一句:“……这么帅?”

他忽然扭头,看向一旁正在剥橘子的希同:“喂,你不去?”

希同吓了一跳,橘子差点掉地上,指着自己鼻子:“我?我去干啥?”

易流光又转向看似八风不动的时雪迟:“喂,你不去?”

时雪迟被问得一愣,随即失笑,语气带着点受伤的调侃:“我们的关系也没有差到这个地步吧?”

易流光最后目光转向一直安静看戏的易减知:“喂,你……”

他摆了摆手,振臂一呼:“……算了!我去!”

说完,本想效仿杨筝从栏杆翻下去,但掂量了下,还是选择转身往雅阁外冲。

众人:?

希同和时雪迟无奈地对视一眼,多少还是怕这货真的那么莽撞,叮嘱易减知不要乱跑,就追了上去。

易减知:?

那,我也走?

易减知没有走,因为她去找那个人的风险比那个人来找她要高。

“三三,你能帮我去隔壁找一下莫逐流大人吗,我有事情想问问她。”

“好嘞殿下。”

崔三没问找莫逐流干什么,崔四也没问她以前认识莫逐流吗。

等莫逐流带着一个身穿青黑色衣服的侍从过来,易减知则让两姐妹在门口候着,如果时雪迟来了叫下她。

两姐妹这下更不问原因了,一副你懂我懂大家懂的表情,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莫逐流没骨头似的坐在椅子上,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拿出个琉璃樽,随手给自己倒了一盏茶,轻喟了一口:

“你还真胆大啊?我本来还期待来一场花明月暗、刬袜提鞋呢。”

“没办法。夜访者众,只得错峰接待。”

莫逐流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咳了半天,笑道:“好啊,林因不是说你是个正经人么?”

易减知指着莫逐流身上那幅墨竹柳,说:“在看到这幅画之前,我原本也以为林因是正经人。”

“我就知道你能认出来!怎么样?我们俩醉酒狂歌、酣战天明之作!”

“她也有一件?”

莫逐流听到这话,面上忽然有点心虚似的,“啊……这个,有确实有…就是,不在衣服上……”

易减知:?

她不是很懂莫逐流的意思,但直觉告诉她不问下去为好:“……葛睐今现在情况怎么样?”

“头两天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了一阵子,让她在扬州的玄阳宫让她照料几个刚开蒙的小豆丁,清闲、钱多、吃喝便利——多好的肥差,结果你猜怎么着?”

莫逐流摇摇头:“待了不到两天,说什么‘情伤未愈,见子思过,不如天地为衾,江湖作枕,以慰平生’,卷了包袱,跑了!”

易减知面无表情:“她只是懒。”

“是了!不过不用担心,有人跟着,饿不死她,没准过几天就在哪个酒馆说书,或者给人编草蚂蚱换酒钱了。”

“其他人呢?”

“那些宫人、司马、侍子全换出来了安置妥当,几个已经暴露的有实职的,除林因外,目前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有一两个职位明升暗降了,小惩大诫吧。”

易减知‘嗯’了一声,忽然说:“其实我一直不明白,那个人死了二十多年了,那会你们当中很多人大概才出生没多久,是什么让你们连结在一起,甚至视死如归?”

莫逐流沉吟了好一会,中途几次欲言又止,甚至转头看了一眼她带来的那个侍从:“其实我也不懂。”

她又斟了一杯,慢慢说:“或许这个问题就是答案本身。”

莫逐流抬头看了易减知一眼,忽然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就像你问我这个问题一样,我也问过,后来想想,这就是开端。”

她掰着手指头细数:“我爹娘相识相爱相知,靠那个人牵头;我二舅三叔能从现在销声匿迹的商教逃出来,靠那个人搭救;我如今的大老板、皇帝陛下,受过那个人的养育之恩……”

莫逐流又想到了什么,表情嘁嘁了起来:“我的无数女友,一生都苦于对那个人爱而不得;就连我情窦初开、一见钟情、疯狂追求的对象,都是那个人同父异母的弟弟!”

“自从我知道那个人的存在开始,就一直活在其阴影之下啊!家庭、事业、爱情……我如今如此放浪形骸奈若何?不过是废纸三千全不顾、只求一笔似古人!”

她猛地灌了一口茶,悲愤地控诉:“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死!徒留我这后来人,望其项背,追之莫及!阴影啊!巨大的、永恒的阴影!”

易减知不知作何表情,只能面无表情。

莫逐流的戏瘾还没过够,她看着易减知,又惺惺相惜似的:“殿下,您不也是吗?”

易减知:?

莫逐流又拿出手指细数:“您的亲娘、您的养母、您的养父、您的亲爹……”

她突然‘鹅’地一声:“您更惨啊!”

“……”易减知有点头疼似的,“易殊观知道你这个事吗?”

她没有明说是什么事,大概她自己除了想知道易殊观是否知道莫逐流的底细外,还想吐槽易殊观究竟知道她重用的这位……性格这般。

莫逐流倒也严肃了一点:“虽然她明面上没有表示,但我猜她肯定知道一点。”

易减知点点头,就像兰台一案,易殊观何时知道的已不可知,林因和葛睐今这点也从来没有奢望过能瞒住她。

“但毕竟我们没真的做出什么事来,她想找茬也没有理由吧?再说了,她难道就光彩吗?”

毕竟死遁一事能少个人参与就少一份风险,莫逐流在工部想参与也是望尘莫及,事先就没让她知道……

易减知低下头来,毕竟是林因做下的决定,她相信莫逐流事先也有预感。她们早知道林因避不过这一死,只是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告别。

“……哥哥死了,就把弟弟收入宫中,她有什么底气来说我啊?”

易减知:??????

“等等、等等。”易减知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各说各话,“我们难道不是在说易殊观知不知道你和沈春否的关系问题吗?”

莫逐流的表情也罕见的空白了:“我们难道不是在八卦你养父是我疯狂追求过的初恋的事情吗?”

易减知明确地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崩塌了:“谁问他的事了???不对,谁问你们这——种事了?!!”

“呃、呃,小问题,小问题。这八卦算我送你的。”莫逐流在易减知‘谁要你送啊’的目光下故作匆忙:“嘶——沈春否沈春否沈春否,哦沈春否啊!易殊观肯定知道啊!她八岁那年失踪查沈春否的案子的时候还来过我家呢。”

原来真的是。

易减知下午听万习焉说的时候就觉得易殊观失踪和沈春否自杀的时间重合得太巧了。

那既然那时候易殊观对沈春否的感情还算深厚,她究竟是发现了什么要对沈春否唯一的女儿下此狠手?

她难道不知道葛睐今是沈春否的亲生女儿吗?

此时莫逐流带来的那个侍从突然说:“有人来了。”

莫逐流瞬间收起了所有夸张的表情,迅速站起身来,像川剧变脸一样恢复了那副风流不羁却暗藏精明的模样。

“长话短说,”她语速加快,“洛神舫前阵子在江湖上撒了个莫名其妙的任务,就四个字:瑶瑛摘星。报酬高得吓人,但内容语焉不详。现在市面上都猜,所谓的星就是这次瑶瑛会最大的彩头——璇玑剑。”

“有人说洛神舫纯粹是给瑶瑛会造势,但我们并不这么认为,此事牵连甚多,你多加小心,有事我们用这个联系。”

她留下了些形状不一的鸣镝,本来就要开门离开,莫逐流突然转过身来,她说:“我想到了。”

“我们在一起的原因……”莫逐流俯身去勾易减知的下巴,被易减知抓住手,她轻笑一声,低头在易减知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大概是天底下有这样一群迷人的女人。”

话音未落,她便和她的侍从飞快地消失在走廊尽头,崔三崔四甚至只来得及‘诶’了一声。

……是为了躲时雪迟?

易减知使劲擦手,视线残余着那一幅飘动的墨竹柳,忽然想:素绢遗笔,为友服丧。

林因和她说过,沈春否被发现自杀的那天,正值春分,风和日丽,她刚刚忙完先皇日坛祭日的事情,兴致勃勃拿了前段时间她们一起画的纸鸢去找沈春否,却被易殊观那时的贴身侍卫解舆抢先,只能躲在对面的酒楼二楼又气又恼,后来解舆一个人出来,她嘿嘿一笑,直接揣着纸鸢从二楼跳下来三步并两步冲进去——便看到了此生最难忘的一幕。

林因后来经历了二十四次春天,却过了四十八回的清明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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