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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烟雾

“江渊……”

这个名字,这张脸,是魏璃然绝不会认错的。八年来,无数次在梦中描摹的轮廓,此刻竟以这种方式重现。

文件夹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手心,无数疑问如潮水般冲击着她的理智:

他为何离开了延大?

为何加入了枢密院?

这八年他经历了什么?

而她又该如何……面对一个早已将她遗忘的故人?

她猛地合上文件夹,第一个本能是逃离,可转身欲走的刹那,她从光洁的门把手上瞥见了自己的倒影——精心打理的长发,一丝不苟的妆容,她生前爱美,大多时间却被迫灰头土脸,完全没有装扮的权利。

如今的魏璃然在旁人眼中十分赏心悦目,明艳的红唇丝毫不显俗气,反而如画龙点睛般,在她苍白的肌肤、乌黑茂密的长发和精致的五官上,配合她平静又带着一丝疯狂的气质,像是古老而怀有神秘力量的血族,优雅又不敢轻易接近。

旁人大多以为她偏爱红色,可她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清楚自己没办法找寻心理医生,因为自己的痛苦中牵涉太多秘密,她只能守着秘密,独自一人在摇摇欲坠的独木桥上寻求艰难的平衡。

八年来的每一天都是这样。

她用自己流干的鲜血强制重塑了在人间已灰飞烟灭的魏璃然。

可此刻,这个意图仓皇逃离的身影,突然让她觉得八年的挣扎像个笑话。

“我不准。”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惊涛骇浪。再转身时,脸上已恢复近乎冷漠的平静。她在白无忧惊诧的 目光中重新拿起那份资料,语气平稳:“抱歉,失态了。只是没想到会是他……他八年前就入职了枢密院?”

白无忧打断她:“若你不愿,可以拒绝。”

魏璃然垂眸凝视着资料上那个名字,摇了摇头:“不。、,遇上熟悉的人,是优势。为了查清真相,我必须抓住机会。”

“提醒你,”白无忧神色严肃,“资料显示,江渊仅用八年就爬至枢密院行动队二队队长的位置。此人心智能力绝非寻常,枢密院派他来,绝非简单‘协助’。我用我的方法在人间探查到他加入枢密院,是为了追查一桩旧案——他出身的那家孤儿院曾发生一场离奇灾难,他是唯一幸存者。但诡异的是,所有相关者都失去了那段记忆,事件被彻底抹去,无人再追究,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惜行走于灰色地带,甚至有些……偏执危险的人。”

记忆被抹去……?

魏璃然的心猛地一沉,点头回答:“我会小心应对,和枢密院约定在南阳村汇合?”

“好。”

*

南阳村,一个已荒废六年的村落。魏璃然耗费数年,才追踪到持续侵蚀灵墟界屏障的蚀界阵就在此处,她立于荒芜之中,等待那个人的到来。

魏璃然一身利落的黑色作战服,高扎马尾,身姿挺拔。江渊从远处望去,仅从背影和体态便能判断此人训练有素,警觉性极高,对方立刻感知到他的视线,倏然转身,目光如实质般落在他身上,心下凛然——他变了很多。

过往江渊给亲近之人的印象是专注到近乎冷漠的,他吝于将目光投注在实验以外的人与事上,周身总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

矛盾的是,他偏偏生就一副极具欺骗性的少年样貌,眉眼干净,唇角天然上扬,对外人更是礼数周全。这副皮相让他即便在拥有独立实验室、鲜少于延都大学露面后,仍被许多人惦记,甚至被提名至“延大校草”这类吃饱撑着没事干的评选,且票数一骑绝尘。

然而,过去的他若像一柄薄而锋利的匕首,寒光凛冽,所求昭然,今的他却似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将自己严密封存于层层浓雾之后,再无人能窥见其下丝毫波澜。

而在魏璃然转身的刹那,江渊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一种难以言喻的、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的熟悉感掠过心头,快得抓不住痕迹。他面上不动声色,迈步上前,公式化地开口:“枢密院行动二队,江渊。请问是魏璃然小姐?”

魏璃然压下心中翻涌的浪潮,唇角牵起一个符合灵墟界人员对枢密院态度的、极淡而疏离的微笑:“是我。江先生远道而来,辛苦了。”她语气平稳,听不出情绪,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停留一瞬便移开,仿佛只是确认来者身份。

她知道江渊的性格。他对大多数人保持着礼貌且大度的表象,并不介意他人无意间犯下的失礼行为。可若有人刻意挑衅或心怀不轨,他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必定当场以牙还牙,半分亏也不肯吃。

于是,她接着看似随意地补充了一句,语调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理所当然的意味:“既然人到齐了,就开始吧,希望枢密院的能耐,能配得上你们莫名的条件。”

果然,江渊那双深潭般的眸子瞬间锁定了她,他脸上那点惯常的、浮于表面的礼节性笑意淡了下去,唇角却勾起一个相反的、带着锐利的弧度。

“魏小姐放心,我们枢密院能人众多。”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同样的公事公办的语气,“而枢密院每一项决策,也会参考合作对象的成色。”

魏璃然心中倏地一松,甚至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你这点没变呢。

但她面上却立刻配合地蹙起眉心,下颌微抬,像是被他的直接冒犯所激怒,露出一副矜持又傲慢、懒得与他做口舌之争的神态,她冷哼一声,不再看他,干脆利落地转身,指尖灵光流转。

“最好如此。”她冷声道,语气里透出明显的不悦,仿佛被他的回怼坏了心情。

然而,在她转身凝聚灵能、专注寻找空间入口的刹那,那微微紧绷的侧脸线条下,藏着的却是一种近乎纵容的无奈。他这般寸步不让、犀利尖锐的模样,还是如她所料的……有趣,她对他,生不起半分真正的脾气。

灵能如无形触须般悄无声息地渗入村落每个角落,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举重若轻的优雅与高效。

江渊看得出,这人能力不凡,这追踪灵术极为艰深,常人连入门都难,照本宣科者施术至少要慢上数倍。魏璃然完全掌握了该灵术的底层逻辑,不是依样画瓢,而是将施法步骤简化到极致,加上自身修为的支撑,才能在数秒间完成这个高级追踪灵术。

从七百年前灵能首次问世至今,灵术的运用已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从小学开始,人类就能系统性地学习灵术运用—,从最基础的符文搭配到不同属性灵术的互相配合,都是门学问。

“魏璃然……”他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额侧传来一阵熟悉的、细微的刺痛感。

“找到了。”魏璃然利落地收术,并未看他,仿佛还在为刚才的对话不快,只硬邦邦地扔下三个字,便径直向前走去。

“空间被‘折叠’了,入口在此。”她将腕上一串白水晶般的手串置于某处,光线轻微扭曲了一下。

最顶级的空间禁术,便是“折叠”,它被各国政府以最高等级的禁令封存,能将现实空间像纸一样对折,创造出一个完美的二维入口。这入口薄如蝉翼,难以察觉,但其后却隐藏着与原本毫无差别的、完整的三维空间。

她看向江渊,意思明确:该你了。表情依旧冷淡,维持着“不愿多搭理”的模样。

江渊自然跟上,并未在意她的态度,灵墟界对枢密院有抵触实属正常,他此行更关心的是他能否找到想要的线索。

所以他并无犹豫,即刻凝神审视入口,片刻,他挥手展开一个解析法阵,入口的“锁”复杂异常,由多重灵文嵌套构成,常规破解需耗时极长。

然而,江渊只观察了不到五秒,眼中便掠过一丝不耐烦,然后挥手撤掉了正在稳健解析的法阵。

魏璃然一怔。

只见他指尖灵能流转,竟凝出一枚极其不稳定、闪烁着危险红芒的尖锐符文,那不是正统灵术中的任何一种,更像是一种极度偏门、强行撕裂结构的破坏性术式。

他竟打算用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暴力破锁。

“你……”魏璃然下意识想阻止,这太冒险、极易引发不可控的反噬。

但江渊动作快得惊人,那枚危险的红芒符文已如子弹般射向空间入口的脆弱节点——

“嗡——!”

一声沉闷的巨响!空间入口剧烈扭曲,道道裂纹蔓延开来,狂暴的灵能乱流从中喷涌而出,江渊被这股冲击力震得后退半步,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闷哼,握紧的指节微微发白,但他眼中却闪烁着一股近乎病态的、满足的光芒——锁,开了。

魏璃然飞快地扫视他一眼,确认他并无大碍,只是脸侧被逸散的能量划开一道浅口。然后打开照明,率先踏入折叠空间,她强压下狂跳的心脏,表面上继续漠然以对,可心中暗叹他怎么变得愈发偏激、不惜代价了。

江渊紧随其后,伸手抹去脸侧滴下的血,他不讨厌疼痛,胸口因强行破锁带来的痛楚和持续不断头痛反而让他精力更加集中,他一面思考刚刚看出那个有几十年岁数的锁却在五年前有被开过又加密了一次,一面打量眼前,让他会莫名的心神不宁的魏璃然。

空间内弥漫着浓重不散的潮腥气,特制光源也仅能照亮脚下方寸之地,两人的脚步声在死寂中回荡。

走了很久,寂静的黑暗中出现了一阵细微的、如同蚊蚋却又更令人齿冷的嗡鸣声。魏璃然手中的光柱照见一具泛着幽绿微光的骷髅,光线下移,更多白骨显现,杂乱堆叠,上面张满了苔藓和菌类。

他们在尸骨堆叠的缝隙间艰难前行,寻找着蚀界阵的线索。突然,江渊拉住魏璃然的手腕,她指尖微颤,顺着他照定的方向望去,一截伸出的指骨正对着地面,仿佛在用干涸的血迹书写着什么。

魏璃然抢在江渊前,迅速施展验血灵术,八个字浮现而出:

“莫氏殒身,誓诛卫族。”

江渊不动声色地移目看向身侧,却猝不及防与她探究的视线撞个正着。

没有言语,但一种无形的、高度戒备的张力瞬间拉满,他们都从对方对那血字过于镇定的反应里,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魏璃然抢先开口,声音刻意压得冷清,带着质疑,试图掌握主动权:“你看到这个,不惊讶也不疑惑,反倒有空打量我?”

江渊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却锐利如刀,直刺她深不见底的黑眸,他顺着她的话,将问题原封不动地抛回:“彼此彼此,魏小姐,比起这行字的内容,你似乎更在意我的反应?”

气氛瞬间绷紧,两个心思缜密的人在这诡异的尸骨之地无声交锋,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撬出一丝真相。

然而,下一秒,两人却极有默契地同时移开视线,仿佛方才那短暂而尖锐的锋芒相对从未发生。

继续纠缠这个问题的答案毫无意义,只会暴露各自掌握的底牌,且极易陷入无意义的内耗。当前身处险境,未知的威胁 潜伏在黑暗中,显然不是互相摊牌或深究的合适时机,暂时的、心照不宣的休战,优先处理眼前的麻烦,才是对双方最有利的选择。

无需言语,这份基于理性与生存考量的共识已然达成,两人即刻分头搜寻其他线索,将刚才那片刻的交锋暂时压下,但怀疑的种子已悄然种下。

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莫家和卫家的主战场,那这必定不是原本就乌黑一片,果然,江渊在头顶上方发现一道深邃裂缝,从位置和长度判断,应是嵌有某种照明装置。

正当他准备尝试点亮时——

“呀——!”

一声如同乌鸦哀鸣的尖啸刺破黑暗,伴随着类似指甲刮擦玻璃的噪音,令人头皮发麻。紧接着,魏璃然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臂被划出一道血口,她看向江渊,他的手臂上也无端出现一道伤痕,不深,但正在渗血。

那不明之物竟能轻易突破他们给自己设下的周身防护?

“咦。”黑暗中传来一声疑惑的低语,随后那难听的叫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激动,仿佛在笑,紧接着,魏璃然耳边劲风掠过,一缕头发被削断。

黑暗中的存在诡谲难测,两人瞬间强化周身防护,同时施展照明灵术——然而光芒仅亮起一瞬,便被活物般蠕动的黑暗彻底吞噬。

紧接着,在两人左前方,一缕散发着微光的烟雾开始凝聚,试图拼凑出某种图像,魏璃然瞳孔骤缩,在未成型已经认出——那画面她太过熟悉,被她在心里描摹千变。

她几乎是恐慌地瞬间出手打散那团烟雾,并将逸散的能量强行吸入掌心,但另一缕烟尘已在她身后以毫秒之速凝聚成形。

那未能完全驱散的画面,依旧猝不及防地撞入了江渊的眼中。

画面中,是曾经的江渊,而与他对坐的,正是魏璃然。

江渊认得,画面中他们身处于延大附近的一家西餐厅。

落日熔金,漫过整面落地窗,将两人的轮廓染上温暖的琥珀光晕,画面中的魏璃然微微倾身听他说话,眼角弯起柔软的弧度,指尖松松搭着玻璃杯沿,像拢着一小片落日的碎片。

他看见自己正说着什么,而她则在笑,眼眸明亮,唇边陷下一点极浅的涡旋,窗外的街景模糊成一片温柔的光斑,他们 就在这片光里,平凡,宁静,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熟稔与……亲昵。

就在这画面攫住两人心神的电光石火间,一只枯瘦如柴、色如焦骨的利爪,悄无声息地从江渊身后阴影中探出,直取他的脖颈。

然而,未等触及,江渊背后仿佛长了眼睛,看也未看,反手便是一扣,他指间不知何时已缠绕上嘶鸣的炽白电光,如毒蟒般瞬间绞上那截骷髅手腕。

“呃啊——!”黑暗中爆发出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嚎。

那怪物难以置信地抓住自己剧烈抽搐、焦黑蔓延的右臂,下一刻,它的嚎叫被一只冰冷的手硬生生扼断在喉咙里。

魏璃然已鬼魅般贴至近前,五指如铁钳,死死扣住它的颈骨,眼中杀意凛冽,几乎能冻结空气。

“蚀、界、阵、阵、眼、在、哪?”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压力。

江渊左手一扬,一团冷光骤然亮起,驱散黑暗,也照亮了这怪物的全貌——一具形似幼童骷髅的可怖存在,却生着野犬的尖耳与獠牙,眼窝深陷,跳跃着幽绿鬼火,干瘪的皮肤紧贴在骨头上,活像一具营养不良、修炼失败的畸形狗妖,此刻它在魏璃然手中剧烈抽搐,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江渊指尖的电光并未熄灭,反而嘶鸣得更加兴奋,他缓步走近,唇角勾着一丝冷峭的弧度:“灵魂囚在这半死不活的畜生躯壳里,滋味如何?派你来布阵的人呢?就把你反锁在这里自生自灭?”

魏璃然适时松手。

那怪物猝然坠地,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仿佛要把内脏都咳出来。她蹲下身,指尖凝起一抹看似温和的灵光,轻轻拂过它的后背,语气竟带上一丝奇异的怜悯:“我倒有几分佩服你了,怎么称呼?”

她视线低垂,长睫掩盖了她的杀意,唯有声音轻柔:“这里尸骸遍地,怨气冲天,确是布置蚀界阵的绝佳之地。可惜,卫家的人未免太不厚道,派你们进来布阵,转头就将你们丢在这里。你的同伴都死了,你靠寄生在这条先一步进来探路的猎犬身上,才勉强保住魂魄吧?”她说话时,嘴角甚至含着一丝悲悯的弧度,内心却在飞速盘算:此人有能力布下高难度的蚀界阵,更能窃取她的记忆,卫家为何将这样的人才弃之如敝屣?他们想用他的命换什么?更重要的是——他究竟看到了多少自己的记忆?

“咳……哈哈哈!卫家?你们全猜错了!”那怪物猛地抬头,激动地嘶吼,引得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江渊蹲下身,仔细审视着那因眼眶凹陷而格外凸出的眼球,神情像是在观摩一场滑稽戏:“哦?那我们之前查到五年前有一队卫家人秘密潜入南阳村,难道是假消息?”

“……好吧!我承认我是卫家人!”怪物喘着粗气,声音充满怨毒,“可他们把我困在这!把我变成这副鬼样子!我恨他们!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合作!我们可以合作!”

“诚意?”魏璃然冷声问。

“一点钟方向…有我的障眼法。但……咳咳……我启动了莫家六十三年前留在这里对付卫家的机关,你们一破障眼法,机关就会触发,我现在这样…苟延残喘……给我点保障,免得你们过河拆桥。”它话音未落,猛地咳出一大口黑血,难以置信地低头,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死死瞪向魏璃然,眼球暴突,下一瞬便彻底断了气,死不瞑目。

体面二字,于他这般被当作棋子、放弃一切尊严求生的人而言,终究是奢望。

“你动了手脚?”江渊目光扫来。

“我若有这本事在你眼皮底下无声无息杀人,何必方才那般费力?”魏璃然皱眉,同样检视尸体。她方才确实暗中下了灵术,是为诱他吐出真相,而非致命。

江渊探查片刻:“内伤?难道是旧伤?但……怎么现在突然爆发?”

话音未落,地面猛地震动。

尘埃簌簌落下,四周堆积如山的白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一具接一具地站了起来,它们甚至熟练地将自己散落的肢体接回原位,然后如潮水般向两人围拢而来。

“他把自身性命与这空间的阵法核心连在了一起。”江渊语速极快,手中电光再次暴涨,化作一条凌厉的长鞭,猛地抽出,瞬间将前排七八具骷髅扫得粉碎。

然而,那些散架的骨骼非但没有落地,反而悬浮起来,头颅、肢骨如被无形之手操控,以更快的速度、更刁钻的角度呼啸着袭来!

魏璃然双手一撑,一道巨大的灵能护盾瞬间展开,挡在江渊身前,将飞射而来的骨雨尽数弹开。“不能纠缠,必须立刻毁掉蚀界阵。”她感到压力巨大,这些骷髅无穷无尽,单纯防御只会被耗死在这里。

江渊显然与她想法一致,他离阵眼更近,毫不犹豫地顶着漫天骨刺冲向蚀界阵所在。

他扬起长编,狠厉一抽,就把眼前的障眼法破了个粉碎,然后只是粗略防护障眼法破后迎面而来的攻击灵阵,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蚀界阵面前,于是只对伤到自己的要害的攻击做防御。

江渊跑到了这个泛着紫色光芒的祭坛上,光源中心就是那散发强烈怨气的蚀界阵。他不假思索,双指并拢,猛地抹过自己锁骨处刚刚出现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沾满温热鲜血,随即凌空飞速划动——竟是以自身鲜血为引,绘制一个极其复杂、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破灭灵阵。

蚀界阵本身防御薄弱,但能汇聚威胁灵墟界那么强大的能量,强行摧毁必然引发恐怖反噬,可江渊眼中毫无惧色,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只要能逼出幕后之人,我活着,就是为了逼出他们。

“疯子!”魏璃然看到他几乎撤掉了所有防护,瞳孔骤缩,她再不顾及其他,体内灵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瞬息间竟同时撑开六面璀璨的光壁,将汹涌而来的骷髅海强行推拒开来。

在光壁被骷髅撕裂的刹那,她已如离弦之箭冲到江渊身边,一脚踹开他身后张牙舞爪的骷髅,同时一把抓住他正在绘阵的左手,用力将他从阵前扯开。

江渊被她扯得一个趔趄,转过身来。

魏璃然的手指轻柔地擦过他锁骨的伤口,沾上温热的血液,那温度烫得她心口一缩,魏璃然看见他身上的伤口远不止这一处,八年来强行压抑的对血的恐惧瞬间倒卷而来,几乎将她淹没。

“不可以。”

这个念头如本能般浮现,她抬起眼,深深地望进江渊疑惑的眼底。这是相遇后,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毫无遮挡地看他,那视线相撞的瞬间,想要保护他的念头竟如此汹涌,甚至压过了那灭顶的恐惧。

“这不该你来做。”她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浅淡得如同幻觉,转瞬即逝,却仿佛将所有的珍重都凝在了这一刹那。

她毅然转身,将自己那只沾着江渊鲜血的手,稳稳按在了他尚未完成的血阵之上。

嗡——!

强大的吸力瞬间传来,她的灵力如开闸洪水般被疯狂抽取,那半成的血阵得到如此磅礴的能量注入,骤然光芒大放,扩大了数倍,宛如一个巨大的、燃烧的烙印,狠狠罩向下方的蚀界阵。

蚀界阵的能量源泉被强行切断,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剧烈波动,飞速枯萎、崩解。

灵光风暴中心,魏璃然的长发疯狂舞动,衣袂翻飞,背对着江渊的她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

她苦心维持了半日的冷漠与疏离,在那人不要命的疯狂面前,不堪一击,瞬间粉碎。

八年筑起的心防,在他可能重伤的瞬间土崩瓦解——什么任务、什么界限、什么被遗忘的痛楚……在此时都变得无足轻重。她唯一的念头尖锐而清晰——护住他,绝不能让他再添一道伤。

那始终是她放在内心最柔软、最深处的人,是八年阴阳两隔,也未曾褪色一分一毫的眷恋。

江渊怔怔地望着她。

那抹短暂得如同幻觉的笑容,那双深望向他时盛着难以言喻情绪的眼眸,此刻与眼前这个为他挡下所有风险、仿佛在燃烧自身的身影重重叠合。

一种陌生的、汹涌的、几乎要撞破胸膛的情绪毫无预兆地席卷了他,伴随着强烈到失控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沉重地 敲击在他的耳膜上,盖过了周遭的一切喧嚣。

这感觉来得太快太猛烈,以至于那随之排山倒海般袭来的剧烈头痛和逐渐模糊重叠的视线,都仿佛成了一种迟来的、微不足道的注脚。

他看不清了,却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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