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我用美食攻略全汴京 > 第1章 沈记炊饼

第1章 沈记炊饼

“阿畔,汴京是全天下最好的地方,爹娘先去探探路,下月便回来接你。”

阴暗的柴房凝着闷湿,柴垛旁破旧的木板床不时吱呀一声,像是久病的老妪喑哑的喉咙。

正值深冬,寒凉的日光透过窄窗,穿过漂浮的细尘,照在床上的女孩因高热而潮红的脸上。

“漕运都十几年没出过匪乱了,怎么偏偏叫沈大哥夫妻俩遇上了......唉,那沈丫头的性子,没了爹娘可怎么办……”

爹?娘?

去汴京......要去汴京......

女孩紧锁眉头,汗珠不断滑过清瘦的脸颊,似是遇上了可怕的梦魇。

突然,她猛地一下挣扎,睁开眼时竭力喊道:“……爹……娘!”然而多日食米未进,她的声音不过像蚊子嗡鸣,穿不透这方土砌的厚墙。

沈畔醒来后,只觉头痛欲裂,无数片段如同粗砺的砂石片割入脑中。她从床上爬起来,踉跄着扑向水缸,灌了几口凉水入喉,才勉强清醒几分。

沈畔记得自己最后意识消散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伴着心脏停跳的报警声,她的目光最后虚落在窗外,正是艳阳高照的午后,蝉鸣不止,天空湛蓝,只有飞机经过留下的一线尾迹云。

她的生命结束在大学毕业前的初夏。

沈畔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虽然没见过父母,但院里的义工阿姨们一贯和善,她也没受过太多苛待。

她最喜欢呆的地方是孤儿院的厨房,刚开始是给掌勺师傅打下手,后来师傅发现她颇有天赋,捣鼓的菜品很受欢迎,也乐得轻松,干脆隔三差五偷懒,让院里的小孩儿给沈畔当试菜的小白鼠。

上大学时,沈畔在好心人的资助下念了食品相关专业。系里老师说她的天份难得,烹饪对她来说不应当只是一个谋生手段。

大三时,法国一所最富盛名的烹饪学校给了系里一个全奖留学的推荐名额,评选结果是沈畔。

那一刻她以为,人生从此刻开始都会是好日子,直到收到癌症诊断书。

而如今...沈畔低头看自己的双手,这双手不大,骨节细小,指腹和掌心有一层新茧,皮肤有些皲裂。

脑海中不断涌入的新的记忆告诉她,她应当是...成为了另一个人,一个也叫做沈畔的小姑娘。水缸里倒映出她的模样,竟和原本的自己有**分相像,不过带着病容,人也消瘦憔悴了许多。

柴房外,一个妇人将一个盖着棉布的背篓重重地扔在门口。

她一身花花绿绿的绸缎打扮,抹得油亮的高发髻上插着几只叮当作响的银钗,一张脸涂脂抹粉,却因那稍高的颧骨和常年皱眉瞪眼长的皱纹而显出几分掩不住的刻薄。

她扔下东西便拍门怒骂道:“小赔钱货,你打算在里面躺几天?”

“寻常人家的姑娘到你这个年纪,要么嫁人,要么就下地下田,浆洗做活补贴家用。”

尤嫌骂得不够似的,她把背篓往门口踢了几脚:“有人倒好,吃白饭的摆起千金小姐的谱了!省省装病卖可怜的力气,老实去码头卖货,否则,我迟早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妇人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远去。

沈畔收回从窗缝里向外望的目光,根据原身的记忆,这妇人,应当就是这女孩的舅母,王宜春了。

此地名为巴郡,位于梁夏朝西南地区河流交汇之处,原本偏远落后,因今上继位后,修建河道,兴办水利的同时减免从商重税,逐渐因得天独厚的位置成为交通要塞。

原身的父母是商户,在离码头不远处有一方临街的小铺面。

沈畔的母亲有一手极好的炊饼手艺,父亲又踏实勤快,不辞辛苦,多地奔波采购价格合适的好原料。几年经营下来,“沈记炊饼”在巴郡的最热闹的码头扎了根。

沈畔是父母年过四十才得来的唯一的女儿,从小被当作掌上明珠般宠爱,虽是商户女,但父母从不让她跟着做粗活跑码头,交着丰厚的束脩送她去大户人家小姐才去的学堂,学识字断文,琴棋书画。

手里攒够了银子,沈氏夫妇逐渐觉得码头这样常年鱼龙混杂的地方不益于教导女儿,便盘算着举家搬迁到首都汴京去。

这次夫妇两人把女儿暂托给熟识的邻居,乘船去汴京,就是为了去挑选合适的住所。

然而,碰上水匪拦路,劫财杀人......

沈父已无在世亲戚,官府联系了沈母弟弟一家前来操持安葬的事宜。舅舅杨盛在官堂上哭得捶胸顿足,指天发誓说自己一定会照顾好姐姐留下的店铺和孩子,不让她的毕生心血付诸东流。

原身年纪不过二八,放在寻常人家,这年纪的姑娘也许还能有几分城府,但沈畔从小被宠到大,除了有些娇纵外实在单纯,骤然间失去双亲,每日只会以泪洗面。

还没回过神儿来,舅舅一家带着儿子就住进了这和“沈记炊饼”连通的小宅院,每日里进出经营,俨然是主人模样,门口挂的白幡挂了半个月,就被王宜春以影响生意为由摘了下来。

码头每日都有新的奇闻轶事,漕匪劫船的事很快就被人淡忘,杨盛和王宜春的真面目也展露无遗。

舅舅一家对原身动辄打骂,使唤她干各种脏活累活,原身本就伤心过度,更加万念俱灰,冬日里受了寒,一场高烧就离开了人世。

也许是走前,心中终归有一点命不该绝于此的不甘,躯体竟然收容了她这个来自异世界的灵魂。

沈畔扫一眼便把这间狭小的屋子看了个全。

除了一摞子干秸秆和水缸,便只剩一张铺着薄毯的木板床,一副桌椅,一笼破烂的柜子。

她的房间已被杨盛夫妇的儿子杨春生占去了,这是一间柴房。

她纵然是个独立惯了的人,面对陌生的世界和破烂的开局也不由得迷茫起来。突然,沈畔被那桌上唯一的几样东西吸引了目光。

那是几朵绢布花,红的粉的,煞是鲜艳。

记忆中,“沈畔”被宠得很有几分娇气,总是羡慕同窗精致的衣裳首饰。可巴郡太过偏远,时兴的头饰花样总要过好一阵子才能买得到。于是,她的母亲就跑到码头上看路过的富贵人家的穿着,再用揉面的手画了花样子找工匠做。

她的手很粗糙温暖,把绢花戴在沈畔发间时总是笑着念叨:“我姑娘这么漂亮,等去汴京城,那些漂亮衣裳首饰,娘怕是要忍不住通通买给你了。”

沈畔知道这并不是她的记忆,心却忍不住紧攥似的酸。

她有幸重活一次,必定要带着“沈畔”的份一起,挣扎出个名堂来,还没施展的本事,没去过的远处,都要做过,见过,尝试过才行。

“汴京城......”她喃喃道。

沈畔用力推开紧闭多日的柴房门,门口摆着个看起来就十分沉重的大背篓。

她掀开背篓上的布,里面垒满白花花的炊饼。她拿起一个咬一口,嚼了一会儿,眉头慢慢皱起来。

柜台后面,王宜春松垮靠在暖炉旁,手里捏一把松子,正百无聊赖地嚼着,余光扫到背着篓子往外去的清瘦身影,便立起身来,“噗”地吐掉壳渣。

“哟,这就痊愈啦?还以为你又要躲在里面躺一天呢!”或许是店外人来人往,王宜春没像方才那样破口大骂,但还是满怀刻薄和恶意。

王宜春和杨盛本是巴郡周围村落里的农民。杨盛和沈畔的母亲年龄相差大,姐弟感情自幼淡薄。

杨盛好吃懒做,又爱打牌赌钱,输了便写信借钱,全都被沈母糊弄了回去。

王宜春心中便有怨气。虽说近些年官府越来越重商,但传统的"士农工商"排序仍然深烙在多数百姓的观念里。“商”排在末位,地位自然不如务农。沈家做点小破生意,有了几个铜板就拿腔拿调,看不起他们。

看眼前这丫头,一瞧便是好生娇养出的细腻骨肉,哪怕瘦了些,也是素齿淡唇,眉似新月,粗布衣裳倒被她穿出几分弱柳扶风的姿态,叫外人看见怕只会担忧那背篓压垮了她。

瞧着这幅装可怜的晦气模样就来气!

沈家当年对他们是如何一毛不拔,倒把一个商户女养得跟闺阁小姐似的!

王宜春对着沈畔的背影啐了一口。

一回头,看到自家儿子呆愣愣地杵着,眼睛快粘在人家背上跟出二里地了。

王宜春一脚踹上去:“看什么看!给老娘滚去念书!”

沈畔一路沉默不语,趁着王宜春阴阳怪气的当口,余光把店铺里外扫了一遍。

店铺不大,临街的一面摆着一口大铁盘锅,但一丝热气也无。旁边便是放炊饼的柜台,大约十几个捆成一提,挨着摆得满满当当。

沈畔一路走远,在拐角处停住,藏身等待。

一炷香的时间,店里先后来了两个客人,皆是小袖短衣,裤脚扎紧的船夫打扮,两人各买了一捆炊饼。

原本的“沈记炊饼”不是这样的。原身的记忆里有父母做炊饼的场景。

沈父沈母并肩站在那柜台后,把发酵好的白面团搓成一个一个的小剂子,擀成长条后里面抹上由猪油,面粉和花椒制成的油酥,递给沈母。沈母便往上铺漫猪肉馅,裹圆摊饼。

猪肉馅是用肥瘦参半的新鲜猪肉剁碎后和大葱碎拌匀,满满一盆备好放在灶台上。那铁盘锅的菜籽油裹着饼煎得滋啦冒烟,待到两面金黄后便移开铁锅,锅下方的灶坑周围有一圈铁架,把饼放在里面烘烤一会,会让炊饼更加酥脆爽口,还少油腻。

但凡沈氏炊饼开门,便是油香裹着肉香飘散整个街道,路过的人无一不驻足探头,再被沈父沈母麻利的配合和流畅的动作吸引过去。时间久了,许多顾客都是慕名而来,凡是吃过的都赞不绝口。

就记忆中的步骤来看,这“沈记炊饼”并没有什么独门秘方,靠的是熟练的技艺与上好的原料,和一份当街现做的用心。

如今杨盛夫妇雇劳工批量制作的白面煎饼,早就砸了“沈记炊饼“的招牌。

店里已经少了许多老饕食客,只有和图省事的贩夫走卒光顾。杨盛夫妇烦闷营收一日少过一日,便打发沈畔背着炊饼上码头叫卖。

沈畔啃完怀里那张寡淡无味的饼,感觉终于有了些力气。事已至此,先上码头探探情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狩心游戏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婚内上瘾

替身A在求生综艺被前任她姑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