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温室。” 辛祝抓起餐椅腿往门口走,手环的红光在风雪里晃成一道残影,“现在躲着没用,线索都在里面。”
陆阳咬咬牙跟上,烛台的火光在雪地里抖得厉害:“那黑影怎么办?万一它在外面堵我们……”
“它要真想动手,在厨房时就该现身了。” 辛祝的脚步没停,庄园西侧的玻璃温室在雪雾里若隐若现,像个巨大的透明棺材,“它在逼我们按童谣的节奏走。”
高磊扶着几乎站不稳的李娜跟在最后,相机挂在脖子上晃来晃去,镜头碎片偶尔反射出雪光,照得他脸色忽明忽暗:“这庄园十年前有新闻 —— 五个佣人在温室集体失踪,最后只找到半只带血的手套。”
温室的玻璃蒙着层厚灰,好些玻璃已经碎裂,用木板钉死,木板上刻着歪歪扭扭的 “死” 字。推开门时,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混着淡淡的花香,诡异得让人发晕。里面的花草大多已经枯萎,藤蔓像干枯的手指缠在支架上,只有角落几株毛茛花还开着,淡紫色的花瓣透着妖异的光泽,花瓣上的露珠在阴光下泛着冷光。
“毛茛花有毒。” 辛祝的目光扫过花丛,突然顿住 —— 穿蓝色工装的园丁倒在花旁,手里攥着一朵枯萎的毛茛花,嘴角挂着白色泡沫,脸色发青,眼睛圆睁着,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他的脚边散落着几个花铲,其中一个的木柄上沾着点白色粉末,和之前布丁上的□□一模一样。
“第三个……” 李娜的声音发颤,指着餐桌方向的银盘,“八个只剩七了!”
银盘里果然又少了一个士兵,这个士兵的身上刻着细小的花瓣纹路,花瓣边缘泛着黑色,像被毒死的。陆阳腿一软,靠在玻璃上,发出 “哐当” 一声闷响:“凶手到底是谁?我们四个一直在一起,除了…… 除了去厕所的几分钟!”
辛祝蹲下身检查园丁的手,指甲缝里嵌着点灰,和染料瓶上的灰一致,通风口的格栅上缠着块布,布上沾着同样的白色粉末。他突然注意到格栅上有模糊的指纹,右手食指的纹路隐约可见,指腹处有明显的茧子 —— 不像握工具的茧,更像经常用手指划屏幕或握笔的痕迹。
“线索太碎了,而且处处透着刻意。” 辛祝的指尖划过手环,屏幕上 “100 积分” 的字样亮了起来,“或许我们需要一点帮助。” 他在心里默念 “来点有用的东西吧”,手环突然爆发出冷白色的光,光雾散去后,一个身着深棕色定制西装的身影正站在花丛旁,袖口别着精致的银质袖扣,左手轻搭在胸前,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正是汉尼拔。
“久违的谜题,比波尔多红酒更让人提神。” 汉尼拔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手术刀般的精准,他没有触碰任何线索,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扫过尸体、通风口和散落的花铲,“□□与毛茛花粉的混合制剂,指纹上附着的玫瑰香水渍,太刻意了,像精心摆盘的前菜,每一步都在引导食客走向‘主厨’预设的方向。”
高磊惊得相机差点从脖子上滑落,陆阳更是僵在原地,手指着汉尼拔说不出话:“你…… 你什么时候出现在这儿的?刚才花丛边明明空无一人!”
汉尼拔微微颔首,目光掠过陆阳苍白的脸,落在李娜身上时停顿了两秒:“这位女士,你袖口的玫瑰香水渍与通风口布料上的残留完全吻合,而你包中露出的百合香水瓶盖,边缘还沾着未清理的□□粉末 —— 两种香气本可相得益彰,却被你慌乱间弄巧成拙。”
李娜猛地摇头,眼泪混着鼻涕淌下来:“不是我!我一直用的玫瑰香水!园丁我根本不认识!” 她突然扑向高磊,指甲几乎要挠到他的脸,“是他!他刚才单独去解手,肯定是他趁机下毒!”
高磊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慌忙去掏相机:“我没有!我全程开着录像!你们看…… 怎么回事?” 相机屏幕漆黑一片,无论怎么按都没反应,“刚才还有两格电的!”
汉尼拔突然抬手指向毛茛花丛后的墙壁,指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精准的弧线:“那里的水泥密度与别处不同,暗格的位置应当在第三块砖与第四块砖的接缝处 —— 灰层的氧化程度明显更浅,像是近期被触碰过。” 他话音刚落,陆阳下意识伸手去敲,果然听到 “咚咚” 的空洞声。
几人合力撬开墙壁,里面藏着个旧日记本,封面上写着 “艾略特庄园佣人日记”。翻开第一页,字迹娟秀,记录着十年前的事:“老庄主诬陷我们偷珠宝,妈妈说要去揭发他,结果再也没回来…… 我看到是厨师、园丁、老管家一起把妈妈拖进了温室……” 后面的字迹越来越潦草,最后一页画着十个小士兵,每个士兵旁边都标着名字,其中三个已经被打了叉,正是死去的女玩家、厨师和园丁。
“十年前的旧怨,成了凶手手中的刀。” 汉尼拔的指尖轻拂过日记扉页,目光却未停留,“但这字迹并非出自女性之手 —— 笔锋过于刚硬,转折处有明显的顿点,更像是男性刻意模仿女性的娟秀,就像拙劣的仿冒品,永远藏不住本质的粗糙。”
辛祝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有人在伪装成当年的佣人后代?”
“或者说,凶手在借旧案的壳,演自己的戏。” 汉尼拔走到通风口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洁白的丝帕垫在手上,轻轻触碰格栅,“指纹是印上去的,不是自然遗留 —— 指腹的茧子位置偏下,更像是长期握笔或敲击键盘形成的,与园丁的职业特征完全不符。还有这根卷发,” 他用丝帕夹起一缕缠在格栅上的头发,“发梢的截断面很整齐,是用专业剪刀修剪的,绝非自然脱落。”
就在这时,手环突然发烫,弹出新的提示:
【第三次死亡事件确认:NPC 园丁)】
【童谣诅咒升级:下一位死者将死于 “斧头” 相关场景】
【解锁线索:阁楼有老管家的卧室,藏着十年前的斧头】
李娜突然尖叫着冲向门口:“不是我!你们都在冤枉我!是那个黑影!是它干的!” 她刚跑出温室,风雪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几人冲出去时,只看到李娜躺在雪地里,旁边倒着个生锈的斧头,斧柄上沾着她的血 —— 她的腿被斧头砍中了,血流在雪地上,瞬间冻成了暗红色的冰。银盘里的士兵又少了一个,这个士兵的脖颈处有斧头砍过的痕迹。
“不是我干的!” 高磊吓得连连后退,积雪没到膝盖,“我一直跟你们在一起!”
辛祝看着雪地上的脚印,只有李娜自己的,斧头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汉尼拔蹲下身,用指尖沾了一点雪,在掌心搓揉片刻:“斧头掉落的角度不对,并非垂直坠落,而是呈三十度角斜向弹出 —— 那里的雪层有被压实的机关痕迹。” 他指向不远处的雪堆,上面有个细微的三角形压痕,“凶手提前埋了触发装置,用冰线连接斧头,李娜踩中机关的瞬间,冰线断裂,斧头就会沿着预设轨迹弹出。”
风雪更急了,留声机的童谣声不知何时从庄园里飘了出来,断断续续的,带着诡异的笑意:“七个小士兵,举斧砍柴火;失手砍掉头,七个只剩六……”
辛祝握紧了手环,积分已清零,但汉尼拔的分析让他心头一震 —— 凶手不仅在模仿童谣,还在刻意伪造线索嫁祸他人。那个黑影、十年前的冤案、藏在暗处的机关,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更狡猾的对手,而阁楼里的老管家,恐怕已经成了下一个目标。
“我的存在时间只有十分钟。” 汉尼拔突然开口,指尖夹着的雪茄停在半空,深邃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手术刀般的精准,“必须在消失前厘清关键线索。” 他话音刚落,辛祝手腕上竟也浮现出淡金色的倒计时,数字正从 4:30 飞速跳动。
风雪卷着李娜的惨叫撞在温室玻璃上,辛祝刚冲出去就被眼前的景象攥紧了心脏 —— 李娜蜷缩在雪地里,左腿被生锈的斧头劈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暗红色的血在雪地上漫开,很快冻成硬痂。她的头歪向一侧,长发被雪黏在脸上,嘴唇泛着青紫色,气息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
“伤口凝血速度异常,且血色偏暗,混杂了动物血的特质,不致命。” 汉尼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并未靠近,只是站在原地用目光丈量着伤口与雪痕的距离,“这位先生,你的呼吸频率是常人的两倍,瞳孔放大至虹膜边缘,是极端恐惧引发的应激障碍 —— 你在怕什么?是怕被揭穿,还是怕成为下一个?”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高磊身上。
高磊猛地后退一步,手环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积分清零的瞬间,一个肌肉贲张的壮汉凭空出现,黑色短发根根倒竖,手臂上缠着锁链,正是《全职猎人》里以蛮力著称的窝金。高磊嘶吼着指向辛祝,“帮我杀了他!他是凶手!”
窝金应声冲向辛祝,锁链带着破风声扫向他的喉咙。陆阳见状立刻启动召唤,手环亮起橙光,一阵猪哼声中,猪八戒扛着九齿钉耙现身,耙齿精准勾住锁链往后一拽:“夯货住手!” 八戒腆着肚子挡在辛祝身前,钉耙在风雪里划出一道残影。
“还有 3 分钟。” 汉尼拔的倒计时跳到 03:17,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紫外线笔,光束扫过雪地,李娜 “尸体” 旁立刻浮现出淡蓝色的荧光轨迹,“这是温室里的植物染料,与毛茛花的色素成分完全吻合。” 他收回光束,看向脸色发白的高磊,“你有什么隐藏的线索还没有告诉大家对吗?”
高磊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窝金的攻击却愈发凶狠,锁链砸在八戒的钉耙上发出巨响:“是他逼我的!他说要杀了我全家!” 他的精神彻底崩溃,抓起地上的石块砸向辛祝,“都是你们害的!这该死的诅咒!”
混乱中,李娜颈侧的皮肤轻轻颤动了一下,趁着窝金与八戒缠斗的阴影,她悄悄将藏在袖中的血袋往雪地里按了按,借着风雪掩护,身体缓缓向灌木丛蠕动 —— 没人注意到,她 “伤口” 处的血已经彻底凝固,那是提前混合了凝血剂的动物血。
“两分钟。” 汉尼拔的声音突然拔高,目光锁定高磊脚边的雪堆,“那里有压力触发装置,针对的是‘情绪失控者’的定向陷阱。”
高磊根本没听进去,他疯了似的冲向辛祝,却在转身时踉跄着踩中一块凸起的雪块。“咔嚓” 一声轻响,雪地下突然弹出一排尖刺,上面缠着密密麻麻的马蜂,被惊动的蜂群瞬间涌出,朝着高磊扑去。
“六个小士兵,捅了马蜂窝;蜂来无处躲,六个只剩五……” 留声机的童谣声穿透风雪,尖锐得像蜂鸣。
高磊倒在地上时,脸上、脖子上已布满蜂针,嘴唇肿胀发紫,很快没了呼吸。银盘里的士兵又少了一个,那个士兵的身上扎满了细小的木刺,与蜂针如出一辙。此时汉尼拔的倒计时刚好归零,他的身影化作光点消散,只留下一句带着余韵的低沉嗓音:“香水,阁楼。”
窝金随着高磊的死亡消失,八戒也在陆阳的摆手示意下化作金光褪去。辛祝喘着粗气看向李娜 “尸体” 的位置,风雪已经将那里覆盖了薄薄一层,只能看到她的衣角露在外面。陆阳扶着他的胳膊,后怕地拍着胸口:“刚才太险了!八戒那耙子差点把我也扫到,高磊怎么突然疯了?”
辛祝没说话,只是盯着灌木丛的方向 —— 那里的雪地上有一串新鲜的浅脚印,正被新飘落的雪花快速掩盖。他弯腰捡起高磊掉落的相机,此时相机屏幕奇迹般恢复,出现了一段模糊录像:昨夜阁楼的阴影里,李娜正对着一个穿灰色长袍的人影点头,对方手里拿着的,正是那串木雕小士兵。
就在这时,手环突然集体发烫,弹出的提示让两人脸色骤变:
【第四次死亡事件确认:参与者高磊】
【警告:童谣诅咒未终止,剩余参与者:辛祝、陆阳】
【下一段童谣触发倒计时:1 小时】
【解锁线索:阁楼藏有 “诅咒源头”,与老庄主的秘密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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