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槐安似有所感,抬起头看向了门口,似乎是有心理感应,下意识就按住了宋时安乱动的手。
“他在外面,”宋时安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他在外面等你,你……要不要去看看?”
宋时安挑了挑眉,声音极近暧昧。
纪槐安皱了皱眉,松开了禁锢住宋时安的手,表情上看起来有些厌恶:“别用他的脸说这种话。”
宋时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不喜欢算了,我以为你们都喜欢这样子的呢。”
宋时安的语气微微上挑,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在勾引纪槐安。
纪槐安三步并作两步,拉开了玩具室的大门,奇怪的是宋时安居然没有来阻止。
但纪槐安来不及想那么多,因为他看见了独自站在外面,眼神看上去有点落寞的宋荆天。
纪槐安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万千思绪,他没有去握宋荆天的手,甚至都不敢触碰宋荆天。
生怕宋荆天下一秒就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宋时安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纪槐安的身后,手中的短刃抵上了纪槐安的颈动脉。
宋荆天无力地睁开了眼,他已经被前面的事情消耗了太多耐力,现在要不是纪槐安还在这,他恐怕会想直接靠着墙坐下去。
宋时安用另一只手朝着宋荆天打招呼,“天天,你来啦~”
近乎甜腻的语气。
让人生理不适。
看见又是宋时安,宋荆天已经有点快没招了。宋荆天叹了一口气,靠到了玩具室对面的门上。
无所谓地挥了挥手,“要杀要剐随你吧,我累了,到时候算你头上就好了。”
宋荆天和宋时安相处了近十年,他清楚明白宋时安的七寸,也会拿捏宋时安。
果不其然,看见宋荆天坐下,宋时安顿时急了,连短刃架在纪槐安身上都忘了:
“不可以!你必须和我抢这个男人!”
宋时安的语气有点傲娇,却又无法掩盖其中的怒意。
宋荆天漫不经心地抬头一看,撑着下巴,看起来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都说了我们两个要杀要剐都随你。”
纪槐安看到宋荆天的表情,立马get到了他的意思。顺着宋时安逐渐松开的手,纪槐安也坐到了地上。
“不是!”宋时安看起来有些急了,连声音都大了许多,“不可以!我的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宋荆天已经无聊在积了灰的地板上画圈圈了。
纪槐安开团秒跟,连背上的弓箭都被他收了起来。
纪槐安手中拿着一个刚刚从玩具室里拿出来的粉色小熊,掰了掰小熊,看向了宋荆天,“给你玩,要不要?”
纪槐安明显在开玩笑,但宋时安还是向前两步,站在走廊里,看着身边的这两个不靠谱的大人,真的很想原地尖叫。
宋时安的嘴里不断重复:“我的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对!我的剧本!”
宋荆天看了一眼纪槐安,纪槐安的手速超级快,原本背在身后抓着粉色小熊的手,不知道何时已经变成了一把日月星辰汇成的长枪。
长枪上有点点星光。
纪槐安不知道让宋时安归还身体的方法,但是他看得懂宋荆天的暗示。
但他们唯独漏算了一点。
这里,不止有他们,
宋时安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在纪槐安袭向他的瞬间,狠狠地朝着宋荆天一推。
而原本一直紧锁的房门,竟然被人打开,宋荆天被一把推进了房间。
宋时安甚至来不及反应自己做了什么,刚才的举动几乎是下意识性的。
纪槐安看到宋荆天被推进了房间,长枪在他的手中转动。
最终纪槐安以长枪的末端指着宋时安,眼神几乎快要喷出火来。
连周围的光粒子都仿佛受到了纪槐安的影响,流动都变得缓慢起来。
宋时安愣愣地看向了纪槐安,表情不解地歪了歪脑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纪槐安皱了皱眉,看宋时安呆愣在地也没有放松警惕。他退后两步推开了房间门。
可是门内根本没有宋荆天的身影,里面甚至看不到一样东西!
连窗户都没有,所有的光粒子都仿佛被吞噬殆尽,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
纪槐安并没有完全踏入房间之中,因为他的理智尚在,他不能进去,否则倘若宋时安一切都是装的,那他就有可能在纪槐安进去的刹那,关上房门。
“他去哪了?”纪槐安退出房间,看向了还在捂着脑袋的宋时安,眉头下意识皱起。
“他是谁?”宋时安坐在了地上,手上的玩偶乖巧地坐在他的怀里,他的智力像是回到了四岁小孩。
纪槐安眉头狠狠皱起,但依然没有用枪尖指着宋时安,纪槐安的语气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忍耐:“他在哪?”
宋时安呆愣愣地抬起脑袋,表情几乎和福利院的那群小孩如出一辙。
“他是谁?”宋时安执拗地看向了纪槐安。
纪槐安不想和宋时安说太多的废话,既然他不愿意交出宋荆天,那就只有他自己去找宋荆天了。
长枪消散在了纪槐安的手中,纪槐安深深地看了一眼宋时安。回溯之力在手中被催动。
宋时安撑着小脑袋,点了点纪槐安身边的小行星,竟然真的没有上前打扰纪槐安,眼底只有对新生物的好奇。
在某种意义上,宋时安就是宋荆天,宋荆天就是宋时安。只是外人都不相信。
不相信……
宋时安咬了咬嘴唇,恶毒地看向了纪槐安,口中念念有词:“你们都不相信我和哥哥……“
宋时安眼底的情绪几乎快要溢出。
宋时安抓起了地上的小熊玩偶,走到了纪槐安的身后,将小熊摆在了纪槐安的肩头,声音如同恶魔低语:“你……能帮我,杀掉哥哥吗?”
纪槐安原本紧闭的双眼倏地睁开,纪槐安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将他引渡出来的宋时安,“你根本就没有傻!”
纪槐安不会被宋时安一时的表情欺骗,他猜到了宋时安或许会攻击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宋时安能把他“拉”出来。
“你到底是谁?”
可以忤逆规则的存在,那么他就不止是宋时安了。
宋时安的眼底重新被猩红代替,仿佛有人在他的面前,展开了一抹红色的画卷。
宋时安看着纪槐安的眼睛。那双眼睛,原本能够容纳山川万海,现在充满的,却是恨意。
“哥哥……”宋时安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他在纪槐安的身边转圈圈,“你看啊……也有人爱你。”
哥哥?
谁是哥哥?
宋荆天猛地从虚无之中抽身,看向了这个令他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间。
宋荆天揉了揉头痛欲裂的脑袋,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这里是哪里,“妈,”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宋荆天看向了门口。
紧闭的房门,让宋荆天狠狠的皱起了眉头,他什么时候会把门锁这么紧?
宋荆天站起身,想要打开房门。
但房门却像是被人从外面狠狠拽住,任宋荆天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宋荆天的理智尚在,他知道不能死磕。
便松开了握着门把手的手。
宋荆天想要躺到床上,好好地休息一下,顺便让脑袋清醒清醒。
却不料自己刚碰到床单的那一刹那,一股陌生的情绪涌入了他的心头。
那是一股,
名为爱的回响。
一个身影从背后拥抱住了宋荆天。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声音却让宋荆天感到浑身震颤:“哥哥,你去死,好不好?”
宋荆天对这道声音很陌生,但是他却下意识想要看清他的脸,看清那张,属于他的脸。
但宋荆天失败了。
因为窗户吹来的那一股清风,吹散了那个名为“弟弟”的恶魔。
宋荆天循着风,来到了书桌前。
书桌上照样摞着他的书,而桌子正中央,是一幅塔罗牌。
而一张“月亮”,明晃晃的放在了书桌中我最显眼的位置。
犹豫片刻,宋荆天还是拿起了那一张塔罗牌。
他想的很简单,既然对方有能力能够进入他的房间,就说明他的力量绝对在自己身上。
与其抗衡,不如顺从。
这才是生存之道。
“月亮?”宋荆天轻声唤出了那张牌的名字。
窗外的树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宋荆天下意识就看向了窗外。
是谁?
【月亮】脱手,被风吹落在了床底。
宋荆天的思想又变得模糊,他几乎是下意识叫出了那个名字——阮季时。
是你吗?
叮——
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
宋荆天蓦地回过头,看向了房间的角落。
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口大缸,而一只脖子上带着长命锁的白狐,不断地蹭了蹭那口缸。
宋荆天总觉得这只狐狸很眼熟,便下意识走向了那只白狐。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宋荆天看向了面前的白狐,思绪有短暂的清明。
他记得,自己好像要找一口大缸。
然后将里面的东西,交给一个很重要的人。
宋荆天抱起白狐,放在怀里撸了撸,才看向了这口凭空出现的大缸。
不知道为何,在白狐的身边,宋荆天的思绪短暂回归。
宋荆天没有去看缸中的东西。
因为不用看,他也知道了那是什么。
无非就是缸中之脑罢了。
宋荆天更在意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家里,而苏随安,又是以什么媒介,来到了这个房间。
她不是在宋时安手里吗?
难道是宋时安把她放出来的吗?
也不对,宋时安那么想霸占自己的身体,又怎么可能会帮助自己呢?
这只不过是一场天方夜谭罢了。
宋荆天叹了一口气。耽误之急,还是要想办法和纪槐安取得联系。
他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直到副本结束吧?
就算他可以在这里一直呆着,等会副本结束不带他,那不就完了?
综上考虑,宋荆天还是决定挣扎一下。
宋荆天轻轻推了推门。
门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连一丝松动都没有。
宋荆天瞬间就明白了——门,肯定是走不了了。
那唯一的解法,就只有可能是在缸中之脑,或者是那副塔罗牌身上了。
白狐在宋荆天的怀里舒服得打呼噜,根本没有一点烦恼,只需要让宋荆天活着就行了。
只要宋荆天活着,她就是某种意义上的永存。
想到这里,狐狸用尾巴蹭了蹭宋荆天的脸。
宋荆天有点无奈地抓住了白狐的尾巴。
怎么办呢?他又不能放开人家。放开白狐,他的思绪又会回到模糊不清的状态。
或许,他应该快点。
宋荆天大步流星地走向了房间的一角。
倘若有一个藏着钥匙的地方,宋荆天觉得,幕后之人最可能把钥匙藏在最关键的地方。
因为这样,才有意思。
但对面能不能以人的角度来评判还不能确定。
宋荆天只能知道,自己必须出去。
因为有一个人,在等他回家吃饭。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