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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天时地利人和

顾子衿双眼左右一望,毫无踪迹。一抬头,远处伶仃几个人走过,神色自若。

如释重负,放下心来。忽闻婴孩啼哭。再垂目,原是一只瘦弱似耗子的小猫。

那猫咪不住地冲她叫唤着,凄凄惨惨戚戚。许是铁了心要撩动顾子衿的怜悯之心,还不住地往她裤脚上蹭。

顾子衿收起枪,闪身躲过它的亲热依偎。只保持着安全距离,远远地瞧着——毛发干枯,垂眼搭目,了无生气。

她本不愿多管闲事。若是亲近了这猫,让它挠了一道,可就要再挨一针。

顾子衿静静地打量着它,心道:“眼角淌着眼屎,浑身脏兮兮,这样狼狈,想也不是有主人的。”

虽然常言道“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路边的野猫不要爱”,但顾子衿生了怜悯之心,只道万物皆有灵,终究是一条生命。

“你等着我,我给你弄吃的。”顾子衿向它道,不知它听不听得懂人话。

她闪身钻进一旁的屋里,火急火燎地搜寻着什么,心心念念地只想让它再少挨一分饿。

一楼的住户将落地窗一番改造,再摆些摊摊,贩售起日杂百货。

顾子衿走进去,货架上挑挑拣拣,从一架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柜子上取了一根火腿肠;又向老板讨了一只浅口的旧碗,接了满满一钵水给那白毛布偶猫。

送给猫猫时,它仍不住地叫唤着,瞧了两眼吃食,又回过头来望望顾子衿。

顾子衿仍然避过它,生怕被它挠一爪,如临水自照的水仙花,自以为博爱:“好啦,快快吃吧!不用谢!”

那小布偶猫伸出舌头勾起两口水,嘴里塞满了食物,便不哀嚎了,生怕一开口,那些吃食便落到了别猫的嘴里。

小猫为了喝水,只好一再向碗里探颈,再抬头时,脸已被洗了个干净。

顾子衿见到它蓝色的瞳孔,又看它毛发蜷曲,忽觉它与自己倒是很像。稍后又黯然神伤:“它饿了,尚且有我喂。我若是落得这样狼狈的时候,谁又会大发慈悲呢?”

有妈的孩子是块宝。还好,我还有妈妈。欣慰之至。

再迈上楼梯时,手上多了一包黑色的发绳。最经典的款式,一点也不花里胡哨。

另一手上的内.裤可就花哨了。她在货架上挑来拣去,最后捡得这么一条外边镶着白色蕾丝边,嵌着一只粉色小蝴蝶结的。

顾子衿本不喜欢这样的,但又想起她衣柜里多是这样的粉色花边裙子,猜她可能会喜欢,便只好拿下。

楼道里照明灯若隐若现,脚步声停在三楼。钥匙插进锁孔,一番转动,饭菜的可口便从厨房里溢了出来。

顾子衿随手将橡皮筋塞入牛仔裤袴兜,弯腰换了拖鞋,奔向厨房。

“妈,我回来了!”

这时候谭琴正从厨房里端着热气腾腾的一碟菜走出来,同她打个照面,擦肩而过,略有嗔怪道:“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快去洗手吃饭!”

谭琴也是卷发。相比顾子衿,谭琴的头发更长些,卷度却不及后者。

“人老了,头发吸收不了营养。”顾子衿曾经问起,谭琴这样答道。

那时候,顾子衿见她忧郁悲伤,眼中忽又无限憧憬,红唇半张,终究是欲言又止。

谭琴那双眼在她发顶上无限温柔地流转,顾子衿猜她没说的话一定是:“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卷。”

顾子衿踱步到厨房,在盥洗池职业病地用七步洗手法洗了手,从橱柜里拿出两只白瓷碗,盛上两碗白花花的米饭,再取两双竹木筷。

入了座,顾子衿垂下头大快朵颐起来,连连称赞美味好吃。

余光忽见谭琴似乎正盯着自己额际,抬头瞧她又见她眼神迅速收回,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母女两人时有争执,偶尔吃饭的时候你一句、我一句地议论起来,到了最后,怒火竟生生地将食欲烧尽。

所谓“食不言,寝不语”,这样看也有几分道理。从此两人心有灵犀,不再吃饭聊天。

默默无言吃完饭,顾子衿起身收拾碗筷,正要去厨房洗碗,却被谭琴拦住,“我去洗。”

顾子衿明知故问,装作不明所以,企图蒙混过关:“怎么了?我洗就是了。”

“站住!”谭琴拦住顾子衿,让她坐下后掀起头发,瞧了瞧那伤口,取过医疗箱来,略带埋怨道,“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遮遮掩掩,也不怕伤口发炎。”

顾子衿摆摆手道:“没事的……”

谭琴截住她的话头,苦口婆心:“我本想着——既然你怕我担心,不愿意让我知道,那我便装作不知道。可你自己一点也不上心!我把你这张小脸生得这么标致,留疤破相了可要怎么办?我可不想看见你满脸疤痕的丑脸。”

“既然你不愿意我知道,那我就装作不知道……”顾子衿口中喃喃,似乎大有所益。

顾子衿吃痛,叫了一声:“嘶。疼啊——妈!你能不能轻点?”

谭琴不知何时已上了手,棉签蘸了碘伏随意地处理了伤口。

她在医院干了二三十年,如今到了科室护士长的位份。经手的病患太多,见过人情冷暖,渐渐也没了初入医院之时的一腔热血。

人类自诩高级动物,说到底,也还只是动物。臭皮囊一具,不见得比茹毛饮血的野兽高明。

一声嚎叫唤醒沉睡的母爱。顾子衿虽已年方二十五,在单位也算混得有头有脸,发号施令。但回了家,还是要叫妈。

“你还知道疼啊?”谭琴嘴上不饶人,动作却轻缓了些,“你想瞒着我,也不知道把床头的退烧药藏好。我是老了,但也不是傻了,瞎了!”

顾子衿已经习惯了。二十多年里,谭琴总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地表达她的关爱。

起初,顾子衿还会有些反感,但日子久了便习惯了。

她知道母亲的心意,在心底将她那些话翻译一遍就好了。然而性子却跟母亲越来越像,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小时候叛逆,她经常跟母亲顶嘴吵架。直到一个雨夜,父亲同母亲吵架后再也没回来。顾子衿便从此学了乖。

后来她才得知,原来父母早已离婚,不过是为了自己高考一直瞒着自己。

后来的后来,父亲成为了别人的父亲。

顾子衿偶尔自己也会发觉,好脾气似乎都给了母亲。

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说自己遗传了母亲的性子;还是说心疼母亲,不愿用那些言语的刀子去伤害她。哪怕是开玩笑。

于是被压抑下的情绪,无差别地攻击身边所有人。

洗漱完,顾子衿亲手将林可卿那套衣服洗干净了晾着——爱屋及乌,便也舍不得林可卿的衣物被洗衣机粗暴对待。

静静地望着水龙头缓缓流注的水,一种贤妻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幸福美满。

这真是太可怕了!当那双修长的小手浸入冰冷刺骨的水盆里,顾子衿忽然又觉得自己是个孩子了。

也许爱是一种诅咒。让人莫名其妙地放弃一切,为了另一人洗手作羹汤,日复一日,只为做她贤内助。

但没人会长久地喜欢一个洗衣婢、炊饭妇。不过是愿打愿挨,两方感动:一个感一时她动;另一个一世自我感动。

结束一天的忙碌,随后回房躺下。

精力无限,毫无困倦。生命经得起折腾,但不能无聊地浪费。

为了酝酿睡意,房间里只点了一盏床头的小台灯。

顾子衿无所事事,取出楼下买来的裤子,踌躇地打量两眼。

她凡事认真,待人真诚,尤其工作。

工作只为谋生。但顾子衿是个死心眼,偏要从谋生的活儿里找寻人生意义。

世人世事,大多顺水推舟,不求同流合污,但求保全自我。顾子衿却要逆流而上。

“服务人民……为保障人民安宁而英勇奋斗!”

她永远记得入警誓词。那时候,她是那样的意气风发,风华正茂。宣誓时,也是掷地有声。

顾子衿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只要求自己。行事张扬霸道,路见不平一声吼,拔刀相助。

信仰?理想?顾子衿不认为自己有那么高尚。

她只是太过嫉恶如仇,眼里见不得沙子。多管闲事。

慎重思量后,倒吸一口凉气。又下床去书桌取白乳胶。

正一手拎着裤子,一手攥着白乳胶准备回床,房门突然被打开,是谭琴。

“小宝,你要不要吃西瓜?”

“小宝”是谭琴对顾子衿一向的称呼,喊惯了小顾子衿“小宝宝”,再大些也不好再唤她“小宝宝”,于是索性删减一字,叫她“小宝”。

“妈妈,为什么我不是大宝呢?”孩提时顾子衿曾这样问道。

谭琴认真地说:“因为妈妈是大宝,知道小宝的好。所以妈妈希望你也做小宝。”

“那妈妈是谭大宝,舅舅是谭小宝,而我是顾小宝。”小顾子衿眨眨眼。

“是,我们顾小宝最讨人喜欢啦!”

“顾小宝?”谭琴左手端着一碟西瓜,盯着顾子衿的手,目光发直。

慌忙退出去,讪笑道:“我下次会敲门的。”

听闻异响,顾子衿下意识地将裤子藏在身后,然而从谭琴面上来看,她分明瞧见了自己手上拿的什么。

从谭琴的视角,床被遮挡着,顾子衿分明身下空无一物。

顾子衿欲追:“妈,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谭琴早已远去,奈何老房子墙皮薄,隔音不好,传来她悠悠地“吾家有女初长成”:“顾小宝真是一点都不人如其名。”

顾子衿领悟到她的意思:一点都不矜持。

啊!可是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样啊!顾子衿欲哭无泪,跳上床,像只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似的,用被子蒙上头。

这下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黄河奔流到海还复回,逆流而上,追根溯源。

金黄的梧桐叶将流逝的叶绿素又汲取了回来,树枝上偶有聒噪的蝉鸣,梢头绿叶浓厚明媚。紧接着,胡萝卜素也抢了出来,同绿叶素平分秋色,梧桐叶绿黄相接。

空气更干燥些,叶片渐渐失去水分,变成干枯的褐色。养分回流给枝干,梢头最后一片干脆的叶子再也没有理由留下,只得孤寂地飘向远方。

顾子衿瑟缩地站在风口,终于等到了那个身影口中呼着白气,风尘仆仆地赶来。

“你怎么才来?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还不等那人开口,顾子衿就埋怨道,“我的时间很宝贵的,不是每个人都会等你的!雷锋说过,时间就是生命,浪费别人的时间无异于浪费别人的生命……”

那人迎上来,好言相劝:“你听我解释,我是因为……”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事实就是我们约好的时间地点,你却迟到了。”顾子衿仍然韬韬不绝地挑拣着她的错误。

“不是这样的!”那人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急得快哭了出来,却试图安抚她的情绪,“顾子衿,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好吗?”

顾子衿冷笑一声,又连连诘问:“你迟到了不应该先给我道个歉吗?解释的话不可以留在后面再说吗?”

“是,我迟到了。对不起。”那人闻声照做,弓着的腰更弯了些。

“呵——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顾子衿尖着嗓子造作道,冲她吹眉瞪眼,“我真的生气了!再也不想看到你!”

林可卿不做声了。

面对顾子衿的伶牙俐齿,饶是辩论赛选手也不一定能胜她三分。

秋日寂寥,虽然街上没什么人,但终究还是有几个路人来来往往。

行人无一不往两人这边投来目光,见个儿高的那人头快要低到尘土里,又向顾子衿投来诧异的目光。

顾子衿一一回以观望者“看什么看?”的目光,可瞧她们的人多了,便也总归是不好意思。

再抬头见林可卿这沉默是金的态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紧盯着她,恨铁不成钢。

林可卿忽也抬起眸来,四目相接的一瞬间,顾子衿便懂她有话要说。

却有意不听她解释,负气地背过身去,火急火燎地往前冲,但心底一如既往地等着林可卿追上来低声下气地哄。

“五、四、三……”小声数到三的时候,顾子衿拉长了音调,但不见任何反应。

自尊心作祟,她一次也没有回头。

默默数下去,口中归一,便“零点九,零点八……零点五,零点四,零点三,零点二……”

她还是没有回头。

又要归一?万般不愿,千方百计,又从一数到五……

正正反反,反反复复,复复回回。

耳边空荡荡,只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刮得她耳廓疼。

顾子衿终于肯回头。

哪里还见那人的身影?一时间心急如焚,惶恐林可卿弃自己而去,又担心她衣衫单薄,会不会着凉。

顾子衿好歹还围了一条围巾,才勉强抵御这风寒。

那是林可卿气喘吁吁到达时,从她自己脖上取下后挂在顾子衿项上的。

雅洁的白色羊绒围巾被风吹起,围巾尾部的流苏在风中孤寂而飞。

人也是孤寂的。

顾子衿的心也随风而动,后悔万分——怎么偏偏要说那些伤人的话?

好好一场曼妙的约会,闹个鸡犬不宁,分崩离析。

要是重来一遍,顾子衿一定会问她“冷不冷”。当林可卿委屈巴巴点头的时候,顾子衿一定会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告诉她“没事”。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诡异地能够看见那死鱼浑浊的死鱼眼。

顾子衿才开始发展的初恋也死了。死了很久了。

曙光红灿灿,未来可期。天色亮堂起来,奇迹般好转。

枯木逢春,死水再活。一切都还有可能。

手机铃响,唤醒顾子衿的一帘幽梦。

睡眼惺忪,朦朦胧胧。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慵懒开嗓:“喂?”

“顾队长,我们找到校园霸凌的人了。”顾子衿依稀听出来这是二组组长胡晓蕾的声音。

顾子衿猛地睁开眼,瞥一眼时间,“我马上来局里。”掀开被子,从被窝里跳出来。

“她不在局里。”

顾子衿疑惑:“没把人带到局里去问话吗?”

“本来是要带到局里去的,但她没给我们机会。”半晌,胡晓蕾道。

“那她在哪里?”顾子衿心中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楼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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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名不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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