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们把沃辛顿伯爵的朝圣祭品丢海里了?”
威尔斯眼前一黑,险些尖叫出声。
这是他能处理的事情吗!
不,这根本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事情!
该死的,早知道就直接让他去见神父了。
“是海难……”吉尔的脸通红,也不知道是晒得还是紧张的。他结结巴巴的说:“一路上天气都很好,可谁知道偏偏快上岸的时候下起了暴雨,船翻了,这才……”
吉尔小心翼翼的看向这位神官,见对方脸色黑如碳一般,心底欲哭无泪。
威尔斯确实快要昏过去了。
沃辛顿伯爵是谁?
或者说,现在谁还不知道沃辛顿这个姓氏?
沃辛顿家族是在二十年前崛起的新兴贵族,上一任国王迎娶了沃辛顿的女儿作为王妃,并成功诞下了一名女儿,也是下个月就要加冕的乌尔娅殿下。
吉尔口中的那位伯爵,则是乌尔娅母妃的亲弟弟,未来女皇的亲叔叔!
去年年底,沃辛顿伯爵突发疾病去世。一夜之间,下属叛变,大小贵族争相冒头,整个领地乱作一团。偏偏那段儿时间皇室大皇子离奇失踪,皇室政权动荡,教廷插手政治……
沃辛顿伯爵膝下仅有一个不足十岁的女儿,全然不足以掌控当下混乱的局面,直到现在也是下落不明。
甚至有传言说,那位年幼的贵族小姐早已经死在了斗争里,只是没人在意。
谁能想到,今天竟然有一个如此普通的队伍接到了沃辛顿伯爵的委托,还是护送朝圣祭品前往圣城的重要委托!
这……
威尔斯倒吸一口凉气,赶紧阻止了自己细想。
他可不想知道什么皇室秘闻贵族斗争,那只会让他活的更短。
尤其他还算得上是教廷这一派的。
圣水的事情还没个定数。
冷静,冷静。
“我知道了。”威尔斯看向吉尔,“具体情况我会和神父汇报,你先回去吧。”
“是,感谢您的仁慈。”
威尔斯目送男人离开,勉强牵了牵嘴角。
笑不出来。
Fuck。
……
盥洗室。
威尔斯洗了把脸,颓然的走出木门。
“威尔斯,你脸色很难看,是出什么事了吗?”
又是修女塔拉,自从早上起就在他身边神出鬼没的瞎转,但威尔斯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揣测她的动机了。
威尔斯问道:“神父大人在哪?”
塔拉:“在祈祷室。”
“嗯,”威尔斯顺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感谢您的指引。”
他一路朝着祈祷室的方向走去。
越走,越觉得身边越来越湿冷,空气里的水汽似乎都要积聚起来,附着在他的皮肤上,衣服上,带来不适的冰冷感。
是这几天要下雨了吗?
威尔斯迟疑的站在祈祷室的门口,突然就觉得那扇门看起来有些陌生,总给人一种恨不得拔腿就跑的毛骨悚然感。
怎么可能,威尔斯摇了摇头,他是真被吓昏头了才会这么想。
这里可是教堂。
他倾身用手指敲门,准备向里头的神父报备。指节落在门板上的那一瞬间,传来的却不是落实的木头的硬,而是如同海水一样的冰冷的缠裹感。
腥咸的海味扑面而来。
“木门”被扭曲了。
深褐色的“门”诡异的变得透明,柔软,更像是一张“水门”,漩涡一样的扭动着。
威尔斯的灵魂似乎都飘了起来,大脑胀的发晕,他的视线透过“水门”,好像看见一个人,不,是一个浑身漆黑正在滴水的影子。
那并不是人类。
“咚——”
沉闷的敲打声响起。
灵魂乍然惊醒,威尔斯的额角又浮现一层冷汗,抬起头却发现自己仍站在那扇木门前,他的手已经落在了木门上。
“谁?”屋里的人出声问道。
“是我……威尔斯。”
“进来。”
威尔斯抖着手打开了木门,看着只有神父一人在的祈祷室,脊背惊起了一层薄汗。
“很抱歉打扰您……但我有重要的事情汇报,是有关朝圣祭品的。”
……
“啪嗒。”
“啪嗒。”
安静的牢笼里响起一连串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女孩们立刻清醒过来,警惕的睁开眼,就看见铁门口站了个面容普通但却高高在上陌生面孔。
那男人扬着下巴,语气很尖锐,“把她带出来。”又转头对着护卫说到:“小心点,别把你也绞死了。”
两个高大威猛的护卫走进去,一上来就率先绑住了克莱尔的双手,将女孩提起来,踉跄着往门口推。
克莱尔还没有什么反应,莎莎先忍不住了,“你们做什么?”
门口的教徒轻轻瞥了她一眼,眼里是不满和蔑视。
“喂,你!”
克莱尔安抚道:“没事。还没到时间。”
她指的自然是审判日,如果到时间了,应该是把她们所有人都拉走,而不是只拷她一个。
审判开始之前,她是不会死的。
这是教廷的规定。
莎莎这才把话憋回去,重新在干草堆坐下。
护卫的动作很粗暴,一路把她推到另一条过道上的一个小房间。
克莱尔被铁链绑在了一个有靠背的椅子上,她的身体躯干和胳膊被绑在背椅上,腿脚被绑在凳子腿上,全身上下除了头还能动以外,能固定的都固定上了。
看得出他们是很怕她再上手杀个人了。
两个护卫下去了,房间里只剩下那个教徒还站在门口,正用晦暗阴郁的目光打量着她。
“这位大人。”克莱尔歪过头,看着男人笑了笑,“你似乎有非常想要得到的东西,还有非常想要摆脱的东西。”
她看着他的灵魂,如此的……丑陋,肮脏。
女巫的能力无疑是强大的。
克莱尔甚至能看到男人身上一些负面情绪波动很强烈的记忆片段,几乎称得上是一种半开放的裸奔状态。
这就是那些非人眼中的世界吗?
难怪兰斯总爱拿她的灵魂说事。
可真有意思。
克莱尔兴致盎然,清了清嗓子,模仿着神父诵念经文时神圣的语调说到:
“对于信众来说,聆听神的语言,践行神的旨意,信仰神明,贡献于神明,是理所应当也是正确的事情。”
“你们渴望获得救赎,期盼获得父神的祝福与宽恕,将所有的目光放在那位不知道身在何处的天父身上,以寄托自己的所有情志,换取内心的宁静。”
“但神从不注视人间。”
克莱尔笑弯了眼。
“你的**,只有恶魔才能帮你实现。”
“小偷先生,你偷走的圣水……卖的还好吗?”
她的视线意味深长的划过男人的记忆碎片,就看见原本还端着一张脸的男人脸上闪过失态的表情。
“你在胡说什么!”
男人忍不住出声反驳。
即便他在心里再如何默念不要听不要想不要对话,但此话一出,“偷盗圣水”四个字砸在他眼前,他还是没能忍住。
毕竟,毕竟那圣水,真的是……
男人哆嗦着身子,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怕的。
“闭嘴!你这个只知道蛊惑人的女巫!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你以为你说的话会有多少人信?”
克莱尔平静的看着他,“我胡说?”
“你身上贪婪和金钱的味道已经快要溢出来了,灵魂脏成这个样子,还自称神的信徒?”
男人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恨不得就地把人直接处刑。
但是还不行。
教廷的规矩永远排在最前面。女巫,是一定要在审判日处死的。
男人被迫冷静下来,冰冷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被绑着的少女。
“看好她。”他转头冷漠的看向一旁的护卫。
“审判日之前,我不希望再出任何事故。”
“另外,在此期间,禁食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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