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反驳
顾清越怔怔地和她对视。像是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沈庭究竟说了什么。
刚才后退时,他还维持着回消息的姿势,手臂微弯,听完沈庭的嘲笑后现在僵硬地停在那里。
陈阳洋还在低头回顾清越刚刚发在群里的消息,没注意到后面的两个人现在靠得极尽,脸几乎快要贴到一起去。
顾清越一动不动地看着沈庭,呼吸和她的彼此起伏,静静地交错了好几轮。
半晌,终于动了动嘴唇:
“我觉得,应该也没有哪一个看起来糟糕。其实,都还好……”
沈庭愣住。
这是顾清越第一次面对她时拿住一点点强硬的态度。
虽然只有一点点。
并且声音依然很轻,听上去飘飘忽忽的。弱到似乎有风一吹就会变得颤巍巍,甚至说不定会直接消失不见。
不过,他的眼圈好像红了。
顾清越握紧手机后退了好几步,在觉得已经达到能与沈庭保持合适、安全的距离后站住。沈庭没来得及看清。
他的手垂落在身侧,身体有点僵,但站得笔直。
刚才的抗议像是冲开了一个口子。顾清越直视沈庭,攥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指腹因为和手机的边缘相互挤压而泛白:
“我很喜欢,所以……觉得不土。”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除了客厅开了扫风的立式空调还在不管不顾地制冷,发出难以忽视的声响。
扇叶把风吹到顾清越头上,有轻盈的几缕跟着倔强地立起来,随后又随风颤抖,默默地跌落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顾清越垂下眼。说完了,手指在裤缝旁微微不安地蜷缩起来,睫毛轻颤,低着脑袋去看地板。
张叔开始在厨房里喊他,说戚风蛋糕他做到搅拌那一步了,问他接下来怎么做。
张叔把厨房门一拉,笑眯眯地冲着顾清越招手:
“越越呀,来来来,来教张叔做吃的。顺便你过来看看,今晚想吃什么?张叔给你做!”
顾清越眉眼弯弯,边答应边地厨房走,声音清软悦耳,脚步轻快:“好,来了,张叔别急,很简单的。”
沈庭还没从被他反驳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也由于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因为自己故意说的那句话被惹哭,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张叔探头:“阳洋晚上也在这吃吧,想吃什么?和小小姐商量下你俩的菜单子,一会儿给你们都做上。”
陈阳洋爽快地说好,嘴很甜地在那说谢谢张叔。沈庭则一时间愣怔在原地。
顾清越从沈庭身边经过,睫毛垂下,在眼睑处投出淡淡的影子:
“至于你指出来的其他的……土不土的,好像也是,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可能确实挺土的吧……毕竟我们家一直都住在乡村……”
沈庭突然想起不久前自己去顾清越房间里找衣服、还有今天去果园前说的话,好像总是在嫌弃他。
然而现在顾清越的态度很好,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刚刚根本没人硬邦邦地反驳她。冷着脸眼睛红红地直接抗议。
顾清越已经进厨房去找张叔。沈庭无事可做,狼狈地转身,弯腰去看陈阳洋在干什么。
陈阳洋盘腿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正专心致志地翻看顾清越的Q.Q空间。
沈庭瞥了一眼,手臂随意撑在沙发上,时不时看一眼。
顾清越空间里的东西很少,只有十几条。
陈阳洋翻看的速度很快。很快就翻到了底。
最后一条说说配了图,还有文字。
陈阳洋抬起手机,将配图点开放大。
又是那只绿绿的,模糊不清的丑兔子。
原来狗尾巴草编的兔子是顾清越截图做出来的头像。原图是被一只手拿着的。手看上去不大,白白嫩嫩的。
沈庭嘴角一下拉下来。
真搞不懂到底哪里好看,确实就是土了吧唧的。
心里虽这么想,但在陈阳洋点开的时候,沈庭还是欠身过去认真去看了顾清越为这张图片编辑的文字。
越来越好:
“好喜欢爸爸编的小兔子!”
“爸爸是全世界最心灵手巧的爸爸!”
沈庭抿唇。
原来是他爸爸编的。那个令人讨厌的,不过据说现在生着重病躺在医院的顾吟秋。
随即,她想起父亲总给她送的套娃。将目光再次聚焦在那行字上。
父亲制作的东西,无论什么样,是好看还是不好看,是粗糙还是精致,都很珍贵。
陈阳洋意识到沈庭凑了过来,于是转脸对着她略带惊讶地感慨:
“我才知道原来狗尾巴草还能编兔子。”
沈庭没回应她的废话。
如果不能编兔子,那图片是哪来的,谁会闲得没事干P兔子。
陈阳洋拿起手机就是一顿猛搜:
“哇塞还能搜到教程,不仅能编兔子,还能编小狗!天啊,庭姐你看你看,竟然连齐天大圣都可以编出来!”
“不得不说,这个兔子编的是挺可爱的,和夏天正好配。如果我能学会,估计哄家里那几个小鬼头不成问题哎……”
沈庭听着陈阳洋夸张的夸赞,下意识朝厨房里看去。隔音效果很好,但顾清越估计听不到。
她直起身,随口敷衍陈阳洋:“嗯,应该可以,那你学学。不过,学之前记得把作业写完。”
陈阳洋一张脸顿时垮下来,开始有气无力地抄作业。一直抄到张叔做好晚饭才停下。
张叔做饭的手艺向来很好,吃得陈阳洋直眯眼,夸得张叔合不拢嘴。沈庭不说话,慢条斯理地吃,顾清越也安安静静地捧着碗小口一口喝粥,只有陈阳洋的声音在饭桌上晃荡。
陈阳洋最先吃完饭,对着顾清越笑得阳光灿烂:
“越越,你的头像真好看。我看了下你的空间,你爸爸手真巧啊,给你编的小兔子可可爱爱的。”
沈庭没想到陈阳洋会直接当着顾清越的面夸,夹菜的筷子一顿。
顾清越腼腆莞尔,轻声开口:“谢谢,我也很喜欢……”
沈庭慢慢将菜放进口中,缓缓咀嚼。随后皱眉。她刚刚没仔细去分辨清楚是土豆丝还是姜丝,不小心夹错了,现在咬到好大的一块姜。
陈阳洋把碗放下,手也放下来规规矩矩搭在腿上,身体微微有点讨好地前倾。
“那越越,你会编吗?我想学。”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看了几个教程,不过手比较笨,哈哈,自己一个人琢磨不出来。”
沈庭抬起头找纸巾,皱着眉一脸不悦地准备把嘴里的姜吐掉,寻找的视线和顾清越的视线在餐桌上方交错。
顾清越主动先沈庭一步别开眼,眉眼弯弯,软软地开口。
“可以呀,现在是夏天,狗尾草很多,很适合做这些有趣的事。正好我也好久没编过了。”
沈庭随即找到纸巾所在的方向。就在顾清越右手边。于是没有起身,默默咀嚼。
舌尖上蔓延开令人讨厌的辛辣味。
顾清越和陈阳洋还在开开心心地说话。沈庭垂眸,握着筷子一声不响地坐在那,一个人面无表情地把姜咽了下去。
一顿饭很快吃完。
沈庭帮张叔把碗筷端着走,放进洗碗机。顾清越则在外面收拾桌子。厨房门开着,沈庭进去时没有关。
陈阳洋帮顾清越把凳子全塞回桌底,随即凑到顾清越身边,拿着手机兴致勃勃地和他展示自己刚刚的搜索成果。
“越越我和你说,我发现狗尾巴草不仅能编兔子,还能编各种东西。像小狗什么的,你看,是不是都很可爱?”
沈庭双手交叉在胸前,站在厨房里盯着洗碗机上的时间看。
顾清越软糯且温和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嗯……像这个还有这种,我以前都会编。不过时间有点久了,所以现在很多步骤都忘记了。”
随即跟上陈阳洋雀跃的声音。
“真的?你好厉害啊越越。没事没事,而且,这样的话我们正好可以一起学嘛。再说了,你之前会肯定,学得也快,那我到时候就指望你教我了。”
“也,也没有,我也只是刚好会编这几种而已。而且没那么难的,其实不用我教你学起来肯定也很快的。”
“不不不你太谦虚了,我一级手废。”
沈庭听到这里内心很难不鄙夷她。
沈庭和陈阳洋从小学就认识,简直不要太了解。这家伙,不爱学习,但脑子聪明,打游戏的时候反应不要太快动作太敏捷。尤其喜欢捣鼓各种小东西。像拼乐高、手动制造粘贴喜欢的形象之类的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给她两支笔和一个小皮筋都能自己搞出能发射的微型火箭来玩。
就连傻子都猜得出来陈阳洋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沈庭忍不住“嗤”了一声。
见色轻友。
没出息的家伙。
“垃圾就别动了,还没满呢,放那,我明天来的时候倒。”转眼到了张叔回去的时间点,临走前,还不忘提醒沈庭。
沈庭点头,随即迈出厨房。
陈阳洋抄完了作业,正厚着张脸皮问顾清越为什么这题是这样解出来的,坐得端正又老实。顾清越不疑有他,拿着草稿纸和笔,一笔一划地验算,认真地给她讲解。
沈庭斜椅在门旁,冷眼看着陈阳洋时不时偷瞄顾清越。
“就是这样,这题不难,我应该讲明白了吧?”可惜被人欣赏的那位毫无察觉,一如既往,眼里只有题。
看陈阳洋那死德行,就知道她压根没有听。然而被这么问以后陈阳洋立即小鸡啄米式点头。
“懂了懂了,越越你讲得简直太好懂了,比沈庭讲得好懂多了,还比她有耐心。”
沈庭眯眼,冷笑。听陈阳洋在那里鬼话连篇。
顾清越如蝶翅的睫毛顿时上下慌乱地乱扇,“没有没有,沈庭讲题的时候,比我要清晰多了。你,你确实听懂了吗?那我再出一题类似的你做做看。嗯……让我想想。”
陈阳洋的脸顿时扭曲,“啊,出题啊……不,不用了,我,我真的会了越越。能不能先讲下面的题啊,我现在非常需要新知识。嗯,没错,你不用担心,我自己到时候回去会练的。毕竟天都晚了,我怕时间不太够了,你出也行,我回去再做哈哈哈哈……”
沈庭慵懒起身,朝客厅走,无视掉陈阳洋“庭姐快救我”的表情。
“喂,”她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低头看顾清越,“昨天你没搞懂的题还要不要听?时间不早了,我困了,今天打算早点睡。”然而手指忍不住在身边轻轻动了动。
陈阳洋一脸不可思议地看了眼手机,才八点。她有点搞不明白,她庭姐平常这么聪明,怎么今天找了个这么拙劣的借口挽救她。
顾清越呆呆地看着沈庭,随后手不自觉地在膝盖上握成拳,捏起了腿上的一点布料。
他抿唇,嘴角僵成一条线。随后将视线挪开,去看陈阳洋还放在桌子上的作业,沉默了很久。
“既然你困了,那今天早点睡,改天吧。我帮阳洋姐姐再讲几题。”
被顾清越一天只能硬邦邦地抗拒两次。沈庭脸色微冷。
她本来是想趁机和顾清越道歉的。别以为她没看到,刚刚在饭桌上他都不想理自己。
不过既然他根本不需要,那算了。
陈阳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顿觉不妙。而且她确实也听不动了,再听搞不好就要露馅打瞌睡。
“不用不用越越你上去吧,我正好琢磨琢磨这题怎么解。要不,你现在出题,我做?等庭姐讲完了你再下来看我做的对不对。”顾清越要是走了,她还能拿手机瞎查查做作弊。
陈阳洋没给顾清越拒绝的机会,赶紧挥手让她去。她伸出手想去推顾清越走,手刚伸出来,又立即缩了回去,没好意思碰他。
顾清越只能跟着沈庭上楼。
一时安静无声。不仅上去时没人说话,坐下时也没人说话。
沈庭脸色不好,阴沉得像是快能滴下水。
顾清越低着头看地板,不说话。
霎时,房间内只有彼此都在赌气的呼吸声,针落可闻。
没人提讲题的事,也没人去翻书。
沈庭等了很久也没等到顾清越说话,顿时觉得胸腔里像是有把火在烧。
她已经做出让步,主动递出台阶说帮顾清越讲题了。虽然说困是假的,但顾清越让她睡觉,她依然没睡,还接受讲题,现在还要怎样?
本来就是应该是顾清越求她的事,讲题这么辛苦,她爱讲就讲,不爱讲就不讲,她又不是搞公益扶贫的。
沈庭站起身,像是要从胸腔里把火涌出来,让顾清越的名字一字一顿地被牙尖咬着挤出来。
顾清越习惯性地后退一步。
沈庭目光沉沉,朝前逼近:
“你别忘了,你根本不是我的什么表弟。陈阳洋也不是你朋友而是我的,你再怎么去讨好也没用。”
顾清越没想到沈庭会这么说自己,瞳孔放大,声音颤抖:
“什么……”
沈庭讥笑:“难道我说的不对?你跟她能有什么关系,还借作业给她抄,还好意思答应教她编兔子。就那点东西,有什么好教好编的。”
沈庭知道自己又在说错话,但偏偏就控制不住自己那张嘴,心里的火苗蹭蹭上涨。
“我看你是以为要有人能帮着你了,不然怎么连题都不想听了,都搞不清楚自己是赖在谁家里住着。”
随即,她看着顾清越眼眶一点点变红,那点火又烦躁地跟着要落下,觉得畅意。顾清越漆黑的眼睫毛颤动,随后垂下眼睛去看地板。
他声音有一点哽:
“……你,你不喜欢,我喜欢,但我也没强迫你喜欢。你故意嫌弃别人喜欢的东西,我都……而且也是你自己说,说你今天你有点困。”
顾清越站在原处低头,肩膀轻微抖动,手握成拳。
沈庭随后又觉得心里有点慌。变成另一种着急上火。
沈庭被顾清越委屈难过的钉在原地,听着顾清越声音打着颤,一哽一哽的,身体跟着一起僵硬。
她其实一开始真的是想道歉,也没想提陈阳洋。但不知道怎么就脑子抽风,说出来这些简直荒诞到能把人大牙笑掉的话。
沈庭试图动了动,但根本张不开嘴。
最过分的是她又贬低了一遍顾吟秋给顾清越做的小兔子。第一次她是故意说兔子丑欺负去欺负顾清越,但那是建立在不知道兔子是谁做的基础上,是无意的伤害。但这次……
沉闷的手机震动声在压抑的房间里响起。
沈庭赶紧掏出来接,是沈沉打来的。
“喂,妈。”
沈沉在电话那头声音有点急促:“庭庭,越越在吗,我联系不上他,让他接电话。”顾清越手机调在静音上,沈沉没打通,张叔这时候又不在,只能打电话给沈庭。
沈庭沉默,这次没和沈沉吵架,低头摁开扬声器,递给顾清越。
“越越啊,我现在医院,医生说可能,情况不太好……你……”
“阿、阿姨,什么意思?什么不太好?”
顾清越接过电话,声音直接抖了。
沈沉叹息:“你先下来,我已经让司机过去接你了,一两分钟就到。别急,咱们到医院再说,也不一定就,不过,你先做好准备吧……”
顾清越刚刚和沈庭吵架都忍住了没有哭,这时眼泪“刷”一下掉下来。
“好,好,我这就下去等。”
顾清越用力擦了擦眼睛,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一边哭一边推开门。沈庭一时间心脏狠狠抽了一下,抽出纸巾赶紧追上,拽住他的手腕,塞进他手里。
顾清越看向沈庭,眼睛通红,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朝下掉。
沈庭突然想起父亲去世时候的夜晚。一切也是这样突然。
她咬了咬牙,心一横,拽住顾清越的手腕,笨拙地安慰:
“你,你别哭,不然下楼的时候会看不清。一定会没事的。”
这一刻看着顾清越此时脆弱的表情,她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刚才故意提小兔子的话有多招人恨。
沈庭努力把纸巾塞进他手里,害怕顾清越不收,又小心翼翼地帮他把手心合拢。
还好,顾清越没抗拒。
“你擦一擦眼泪,肯定会没事的。真的。等你回来,我再给你讲题,到时候也把班里的同学都介绍给你认识。”
顾清越没说话,把手抽出来,但也没拒绝她的纸巾,鼻尖红红的,垂着脑袋无精打采地下楼。
沈庭怕他踩空,跟在后面一步一步地走。
陈阳洋看到他俩下楼,顾清越整个人蔫蔫的,“蹭”一下站起来。
“啊,这是怎么了越越?”
顾清越没回应陈阳洋,一个人拿上客厅桌子上的手机,抬起手臂擦了擦眼睛急匆匆朝门外走。
外面已经响起鸣笛声。
沈庭对上陈阳洋一脸惊恐不可置信的“你难道欺负人家了”的目光,没说话,过去把陈阳洋的肩揽住。
“别问,和我出去一趟。厨房里还有垃圾。”
陈阳洋被她揽着头,使劲朝后转,又被沈庭用力掰回来。只能被她拽去厨房。
沈庭把陈阳洋朝厨房一推,自己先去拿换用的垃圾袋。
陈阳洋先进去,看垃圾桶里只有一小半垃圾,也没说什么,默默弯腰把垃圾袋打了个结。
随后提了出来。
沈庭眼尖,发现地上还有碎屑,于是喊停,低下头去捡。
有几个红色的绸带,还有一张长长的纸条,上面好像有字。
陈阳洋把头凑过来。
“嗯,这是什么?上面好像有字,让我看看,”她歪着脑袋,把沈庭那张纸条上清秀的字念了出来,“嗯……生日——快乐——by顾清越?”
陈阳洋愣了楞,顾清越做给沈庭的?
“越越,做给你的?”
沈庭拿着纸条看,没说话。
她突然想起今天,顾清越在厨房里慌乱躲着的模样,那时候手里确实拿着东西。而且,说起带去陈阳洋家的那个手绘礼盒的时候,他的表情也很不自然。那个时候,沈庭还以为他是害怕。
原来,其实那个盒子包括这个纸条其实……
“应该是吧。”
沈庭盯着纸条,想起顾清越今天红红的眼,心一点点沉到谷底。
顾清越瞒着自己做漂亮的纸盒,提前给自己准备生日礼物,还是自己没同意他去的生日。还写了小纸条,还给自己扶梯子、打伞。
即使被说爸爸做的兔子丑也……
但是她……还是把顾清越弄哭了。
沈庭心里又酸、又涨、又闷,难受地要命。
她攥着纸条慢慢地蹲下来。只留给陈阳洋一个没有生气的脑袋。
亮如白昼的灯光打在沈庭身上,但她的声音却闷闷的。
“阳洋,你说,我脾气是不是,特别不好?”
不然怎么,总是不能再对他好一点?
感觉这一张写到这里才完整,坐等挨夸[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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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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