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颜支走朱纯渊之后,便去找莫无家,他俩仿佛分开一会儿,就会惦念着对方。莫无家确实累了,他斜靠在床上,但手里还是忍不住摩梭着“风行电闪”剑。楚颜见到剑,眼睛就亮了。
“无家哥哥,此剑你从哪里觅得的,那天你扔给我,我一接到就感到很趁手。”
“此剑名‘风行电闪’,是虞前辈送给我的。”莫无家起身,双手端着剑,躬身把剑递给楚颜:“楚颜弟弟,这剑还是送给你吧!”
楚颜连忙轻轻推回去:“我不夺人所爱!”
莫无家又轻轻推过去:“这剑轻巧,给你正合适。”
楚颜笑了,他忍不住开始像无家那样去摩挲那把剑:“我摸一下就心满意足了,‘一日三摩梭,剧于十五女’。这可是你的心爱之物啊,你自己收着吧。”
无家扣动机关,将剑分开:“既是双剑,我们各取一半是最好的。”
楚颜其实正有此意,又不好意思开口,听无家这么说,眼睛都亮了,那剑的亮色正和他的肤色辉映:“这剑是不是一直在等我们二人啊,它叫‘风行电闪’,我们的剑法是‘日落龙翔’,它们是一对,我俩也……“楚颜突然意识到觉得说得不太合适,停顿了一下,便笑道:”我俩是好兄弟。我们双剑合璧,所向披靡。就这么一路除恶斩魔,直至天下清平,可好?”
莫无家点点头,好像想说很多话,但沉默了一会儿,只说了三个字:“好,很好!”
楚颜想起了什么,神色严肃起来:“我这次看见了白莲教的木芙蓉,就是那天在船上身着桃红衣服的人。”
莫无家点点头,木芙蓉的脸最近也时常闪现在他脑中:“我知道,我也注意到他了。他的脸在我的梦境中曾经出现过,此人今后定为大患,一定要劝克勤叔父早做筹谋。”
楚颜点点头,想起了什么,歪着头问:“那我的脸也一定在你的梦境中出现过吧?”
莫无家点点头,很认真的样子,一板一眼地说:“你,你是我梦中的观音。”
楚颜听了,顿觉不好意思,竟然没有平时接话那么快了,而是停顿了一下:“不会吧,你的梦,也太有意思了。”
无家还是一脸认真:“真是这样。”
楚颜哈哈大笑:“观音?上次法愿方丈说你有普渡众生之相,看来你是如来,而我又是观音,那我得一直辅佐你,我们要一起普渡众生了。”
楚颜这么一调侃,无家就不好意思了,他低下了头:“楚颜弟弟莫说笑话。”
楚颜却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无家:“无家哥哥,你不要为那些梦烦恼了,我觉得你那些梦很有意思,也很有用,能帮助我们预先判定局势,这是好事而非坏事,如果是我,也希望能有你的这种能力。”
莫无家点点头,他现在确实释怀了不少,慢慢不那么纠结了。
两人喝了玉影为他们准备的参汤,又喝了三个郎中商量出来的药方,要喝的汤汤水水太多,楚颜觉得自己竟如水牛一般,忍不住又一直在笑。莫无家也被感染了,竟也笑了起来。
这个夜晚,无家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清晨朱纯渊就兴冲冲践约而来,他进来就嚷嚷着要找楚颜,要向他学习剑法,楚颜还在被窝里他就要冲进房间,楚颜大喊:“楚望哥哥!哥哥!”
文楚望赶紧从隔壁过来,只见楚颜用棉被整个蒙住自己,楚望连忙向朱纯渊行礼:“小王爷,能否在门外等我弟弟起来,他前两日太累了,所以起迟了。”
朱纯渊毫不介意:“没关系啊,我在房间里等他。”
楚望连忙伸手拦了一下:“这个不太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我们都是好兄弟了啊。”朱纯渊仍旧大大咧咧的样子。
此时莫无家因为容易早醒,早就起来了,连忙过来说:“小王爷,你要学剑,我教你,你跟我来。”朱纯渊方跟着莫无家走了。不过还是有点好奇:“无家兄弟,你不是受了内伤吗?还能教我?”莫无家也很无奈:“无妨,无妨,我只是略微指点你一下。”
莫无家将朱纯渊带到空旷之处,朱纯渊很兴奋,迫不及待地便跟着无家一招一式地学起来。莫无家看他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小王爷也没有这么令人讨厌了。
学了没多久,朱纯渊便又开始张罗手下,水果点心在院子里摆了一堆。莫无家已经习惯了他的风格,便也见怪不怪了。
一会儿楚颜也出来了,他一出来,便对着无家埋怨:“你受伤如此之重,怎么随便就起来了。我都休息到现在方才好些,快回去躺着!”
他话音未落,就有王爷府的人过来禀告:“鲁王请方楚颜、莫无家至府上一叙!”
楚颜一下子挡在无家身前:“无家哥哥尚未康复,恐不能赴约,还是我去罢!”
朱纯渊这下倒不坚持,他其实还是挺体贴别人的:“是啊是啊,我去和父亲说明。我陪楚颜兄去,我父亲准备了这么大一桌子好吃的,这么大的螃蟹、这么大的海参、这么大的虾,要谢谢你们呢。无家兄,我明天帮你全都搬过来吃。你若是在影园呆着气闷,我把我的戏班子带过来唱戏给你听。”
莫无家连连摆手:“不必费心,多谢美意。”
朱纯渊想起了什么,觉得不好意思:”本来还准备亲自给你们熬药的,现在只能先陪方兄去王府了。”
这下逗得文楚颜扑哧笑出了声:“你可是小王爷啊,怎么还亲自给我们熬药啊。”
没想到朱纯渊竟然一下子跪倒在楚颜、无家面前:“别把我当什么小王爷,两位师父在上,请收下我这个徒儿。”
这下把文楚颜和莫无家都吓了一跳:“小王爷快起来,快起来,不要折杀我们。”
文楚颜口快,马上就想推辞一下:“鲁王府中那么多高手,你应该拜他们为师才对。”
朱纯渊竟然跪着不起来:“我不要他们教,他们嘴里不说,其实背地里都觉得我不成材。当然,也不是他们说我,主要是,主要是我父亲,一直说我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说我傻,只会惹事。”
“小王爷是热心至诚之人,你父亲只是希望你成就大事业,故对你要求更加严格罢了。我们年龄相仿,怎么能收你为徒,你应该让父亲帮你找个绝顶高手。”文楚颜这番话倒确实说得情真意切。
那朱纯渊还是在地上不起来:“你们不收我为徒弟的话,我们结拜为兄弟可好?你们救了我一命,好歹以后也让我为你们做些什么。”
文楚颜忍俊不禁,这关系变化有点混乱啊,得理一下思路才行了。看来这次真的被这个朱纯渊缠上,无法脱身了。他看了一眼莫无家,莫无家朝他略点了一下头,文楚颜也点点头。现在莫无家和文楚颜已经有了某种默契,只要对视一下,略点个头或者摇个头,便心领神会。
文楚颜便代替两人说话:“好吧好吧,那我们就结拜为兄弟吧。”
莫无家17岁,最大,是大哥,文楚颜比莫无家小几个月,排行第二,朱纯渊16岁,最小。
三个人找文楚望做见证,朱纯渊又弄了一大堆瓜果点心,找来上好的香,三人结拜为兄弟。朱纯渊把那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念得很响很响,拜完之后朱纯渊一直很兴奋,隔一会儿就说:“我有哥哥了,我太幸福了!”“我有哥哥了,而且一下子有两个!”“我有哥哥了,我的哥哥天下无敌!”
这下弄得莫无家和文楚颜既好笑又感动,这朱纯渊还真是个赤诚的孩子啊,看来以后确实不能随意打发他,还是要好好待他才是。
楚颜说:“好了好了,即已结拜,那我们去王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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