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朱纯渊和朱蕴在,除了原来总是游走在门口的扮作路人的锦衣卫,又多了东张西望保护小王爷和郡主的鲁王手下。这下暖庐门口真是热闹了不少。
文楚颜也不是经常出门,只是偶尔去旧院那边,她有时会去柳枝别的好姐妹那边,她做出一副沉醉于旧院的样子。
她去旧院的时候,其实也是在柳枝的引导下,秘密会见了一些江南大家族的联络人。剩下的时间,就看见他们和小王爷、朱蕴一起出门游山玩水,这下监视的人也慢慢放松了警惕。
这段时间楚颜、楚望真的把朱纯渊、朱蕴当作弟弟妹妹一般。楚颜在家的时候,会认真教朱纯渊剑法。楚颜对朱蕴一直有一种愧疚之情,她知道因为莫无家的事情,鲁王暂时不会轻易许可女儿婚事,这也让她松了一口气。
楚颜慢慢把朱蕴当作自己的妹妹了,并且开始教她一些防身的本领,一旦遭逢乱世,希望朱蕴能够保全自己,所以她教得非常用心,朱蕴很聪明,也学得很快。
转眼间端午将至,整个金陵城都洋溢在艾草的香味之中,一些心急的父母已经为孩子们穿上印着五毒图案的衣服,戴上老虎帽子,额头上用雄黄画上一个“王”字,煞是可爱。
楚望一直沉迷在他的书中的世界里面,其实他现在也一直在阅读兵书、地理书,甚至是农学、造物方面的书,他只是觉得时间太少,想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他知道,哪怕只是担任一个小小的地方官,也需要各方面综合的学问。
他内心深处一直在惦记着玉影,他打算秋闱之后,回济宁看望玉影。
这一天暖庐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身白衣,身形高大,竟然是乔无名。对于乔无名这个人,楚颜总是不太喜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乔无名带着几个随从,搬来了一堆好吃的,又把金陵城的名点、名菜访了个遍。又是大排场,在暖庐整个铺张开来。除此之外,他带了明前龙井和一些糖渍蜜饯。这让朱纯渊和朱蕴很高兴,一直都是在自己家里做饭菜,他们其实早就想吃大餐了。
楚颜和楚望很有礼貌地接待了乔无名。
“楚颜兄弟,我可是好不容易打探到你们住在这里啊,分别这么久,我一直在想念你啊。”乔无名把“你”字咬得很重,感觉唱戏一般,有点油腔滑调。
楚颜忍不住脱口而出:“有什么不容易的,你不是认识柳枝姐姐吗,问一声便知道了。”
“还是你聪慧!”
这个乔无名,说起话来总是怪模怪样。
“楚颜哥哥是男子,那是聪明,怎么能用聪慧一词呢?”朱蕴也不满意了。
“对哦,我想起来了,原来他是男子啊,唐突了唐突了。谁让他长得太俊俏,害我经常会有错觉。”乔无名笑得很狡黠:“对了,这个龙井和蜜饯可是柳枝让我带过来的,你们可知道这蜜饯的故事?”
“什么故事?”朱纯渊最喜欢听故事。
“说来话长,话说在杭州府仁和县塘栖镇有一个宋家。”
“宋家?”朱纯渊很好奇。
“宋家?”楚颜心里一动。
“要听故事的话,我们坐下来边吃边聊吧。先吃点果子垫垫。”
于是五人便坐下来,大家边吃边听乔无名讲故事。“宋家有一个奇人。叫宋清辉。他从小就天资聪慧,四书五经,诗词曲赋,一学便会。但他似乎不喜欢功名,他还喜欢习武,很早就漂泊江湖,不知去向。”
“那不是和我一样喜欢闯荡江湖吗?”朱纯渊连忙插话,楚颜看了他一眼,他马上收住了口。
“宋清辉在外漂泊多年之后,他就回到栖里,还带回了一个女儿,那女儿也是品貌端庄,才华出众,他们父女相依为命,之后便很少出门。”
“他没有妻子吗?他回家之后还练武吗?”
“谁都不知道他的妻子是谁。练武还是练的吧,不过他更醉心于做另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朱蕴也来了兴趣。
“塘栖这个地方水多地少,江南嘛,有地也不种粮食,而是遍植桑麻水果。”
“为什么?”朱纯渊很困惑。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俗语,叫‘识得江南四月天,困勒床上吃一年’,四月是江南养蚕的时间,江南就靠养蚕、丝绸就可以发家致富。”
“那他回来养蚕啦?”
“不是。”
“他专心致力于用糖腌渍水果。塘栖盛产青梅、杨梅等水果,吃也吃不完,索性腌渍起来,做成果脯。既可以保存,又可以赚钱。你们可以边吃边听。”
大家都不自觉地吃起那果脯,真的是酸甜可口,风味极佳。
“然后呢……”朱蕴问道。
“然后现在杭州府的果脯生意,都被他一人垄断了,他底下,光雇工都有几百个。但是他生性节俭,平时吃穿都很素朴。”
“他是要把钱留给女儿吗?”现在更感兴趣的是朱蕴了。
“不知道,不过他的女儿叫做宋若璞,从小琴棋诗画无所不学,是杭州闻名的才女。”
“才女啊,不知道和我们济宁的才女王玉影比起来如何?”
朱蕴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楚望,楚望有点不好意思。朱蕴知道姐姐朱秀为此事,心里一直很失落。朱蕴有时想,一见钟情真是害死人啊!
“宋若璞一定嫁给了一个才子吧?”朱蕴接着问。。
“宋若璞没有嫁到外面去,宋清辉带她回家之后不久,就突然冒出了一个赘婿,所以她的孩子也姓宋。那个赘婿有没有才华不知道,但是他们的孩子,却是全国最有才的才子。全国的才女应该都想嫁给他,可惜,这个才子早已经心有归属,他曾发誓这辈子与柳枝不离不弃。。”
乔无名一边讲一边笑着看文楚颜,仿佛在看她的表情:“听说楚颜兄弟最近和这个天下最才的才子过往丛密,是不是也爱上了这个才子啊?”
“那一定是宋引玉了!”朱蕴脱口而出。
朱蕴一直很关注楚颜的行踪,她知道楚颜很欣赏宋引玉,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有点酸溜溜的感觉,即便她知道宋引玉是个男生。“楚颜哥哥,你最近一直是去找宋引玉的吗?”
“我并没有一直去找他。”
“那你经常出门去秦淮河那里,是去哪里啊?”朱蕴脱口而出。
“是啊,你经常出门去秦淮河那里,是去哪里啊?”乔无名也故意跟着问。
楚颜倒是反应快,竹筒倒豆子一般:“我去找柳枝姐姐,去找葛音姐姐,去找媛芷姐姐,去找湘兰姐姐,怎么样,这么回答你们满意吗?”
她看向乔无名,乔无名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没想到朱蕴却在边上委屈得竟快哭了:“楚颜哥哥,你是说着玩的吧,这都不是真的吧?”
楚颜笑笑,望着乔无名:“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有时难辨,难道不是吗?”
她继续望着乔无名:“还有,你来我们家,就只是为了来给我们讲一个故事吗?我听说你可是做大事的人啊。”
“来找你,来看看你,就是天下第一件大事!”不知为何,大家都觉得,这句话乔无名是认认真真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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