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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灼若芙蕖出渌波

虞辰沉浸在回忆之中,也联想到了龙舟大赛,他更加急着想赶到金陵,因为他突然想到,他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改造一下杭州府队的龙舟,确保宋引玉他们的胜利。

说干就干,虞辰让蓝佩继续掌舵,自己马上回到船舱,画起图纸。

龙舟是靠划桨来前进,所以可以增大其推动力。那就最好能增大桨和水的接触面积,最好能让桨入水更深,那桨一定要设计得更大。

龙舟窄小,仅可容身,若有突如其来的敌人,会让夺旗手陷入危险,是否能将桨同时设计成武器?而蓝佩、姜呈襄熟悉水战,驾船熟练,二人体重又相仿,加之天生神力,完全可以担任头桡,辅助夺旗。虞辰越想越兴奋,便完全沉醉于龙舟的设计之中。

而“长风”号也以破浪之势,直接驶向金陵,驶向宋引玉他们的秘密龙舟练习基地。这个基地隐于长江边一个偏僻荒凉的地方,一到地方,虞辰便开始改造龙舟,监工重造船桨。

此次龙舟,一律可容桡手40人,船头立一旗手,加以指挥,船尾有艄公,另有一击鼓之人,桡手以鼓为节、齐心划桨。

宋引玉这次请的负责夺旗之人之一,也就是龙舟队的旗手是俞明方,他的哥哥俞明远被成为天下第一剑,和当年的天下第一刀谢镇齐名。俞明方的剑术也仅仅次于俞明远,文楚颜便是俞明远的弟子,所以这次能见到师叔,也是倍感兴奋。

宋引玉邀请文楚颜担任鼓手,文楚颜不假思索,便接受了,能和师叔旗鼓相和,乘风夺旗,真是一大快事。

而虞辰的到来,让文楚颜更为激动,她是多么想念莫无家啊!楚颜一见到虞辰,便迎了上去,而虞辰却急急忙忙地想要改造龙舟,看见楚颜那热切的眼神,他也知道楚颜在想什么:“你放心,无家一切都好,容我日后慢慢告诉你!”

说完他便疾走向龙舟,那里已经由工匠拿着备好的材料,他马上投入了船桨的制造和龙舟的改造之中。

文楚颜听到此语,便已经放下了大半颗心,她不由露出了笑容,好像好久没有这么笑过了。她如释重负地跑回训练队伍之中,将那鼓敲得震天响。

这次的夺旗规则一改再改,需要参加的队伍戴上面具,而且要立下生死状,若夺旗者出了意外,可以有同舟的其他桡手替换。

宋引玉感到朝廷可能已经介入此事,所以他也没有去问乔无名。而且他还需要在龙舟大赛之前参加端午文会,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之中。

唯一能调节紧张氛围的是宋引玉设计的面具,竟然是一个戏曲的旦角面具,在所有队伍的面具之中,可算是辨识度最高的了。

文楚颜心中暗笑,她想,莫不是宋引玉超爱柳枝,才会有这样的设计;但同时,心中又隐隐失落起来。

宋引玉确实有这样的设想,其实他还有反用兰陵王典故之意。北齐将领兰陵王,骁勇善战,却面如美玉,望之如倾国倾城之女子,他怕自己不能震慑敌人,杀敌时便戴着一个赤面獠牙之面具,率五百骑人马,冲入北周队伍,赢得胜利。而宋引玉则希望以柔弱美丽的江南女子之形象作为面具,让对手轻敌分心。

四十几个汉子嘻嘻哈哈戴上面具,互相打量,笑得直不起身来。惟独文楚颜戴上面具,众人皆止住了笑声,甚至抑住了呼吸。即便戴着面具,也让大家看见了一个“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绝美女子的形象。

连一向沉稳的宋引玉都忍不住夸赞:“楚颜兄弟,你若是女子,真如那碧水芙蓉一般。”

便有旁人打趣:“楚颜兄弟和柳枝姐姐孰美?”

宋引玉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看着文楚颜,他便是这样,天性中对美便有一种特殊的敏感。楚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低下头去。“你们兄弟俩真是如一双玉璧一般。”宋引玉赞道:“而且,我没有想到,你的剑术如此高明。”

宋引玉也是开始训练之后,知道文楚颜其实是一个一等一的高手。俞明方早就听说哥哥的这个高足了,所以一来便要和楚颜比划比划。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楚颜有自己的天赋,他早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众人围观,二人点到为止,进行了一次比试,约好三个回合,在剑上染上蓝色颜料,各穿一白色衣袍,开始比剑。为了更好地适应夺旗大会,二人都戴上面具。

江风浩荡,二人白衣飘飘,如花瓣般翻飞在水边,而那剑声清脆好听,又连绵不断,竟似谱了一首密不透风的曲子。众人看得眼花缭乱,而二人身形变幻,真可谓美轮美奂。

一曲罢了,二人身形已定,楚颜戴着那个面具,他的头发结成发髻,仅用一根玉簪固定,仍有不少发丝飘逸于风中,真是绝美的少年,众人的眼光都不忍离开。

宋引玉检点了一下二人的衣衫,发现楚颜袍子上有一二蓝点,而俞明方则胸前有一蓝点,若真是刺中,则是致命之击。俞明方比试的过程中已经感知到了,这个年轻人确实厉害,那剑术真能独步天下了。

他马上向楚颜行礼:“真的是雏凤清于老凤声,我辈老矣!”

“不敢不敢!”楚颜连忙伸手去扶。

俞明方除了佩服,还有一点困惑:“我还是有一点想不明白,你的剑术是我哥哥教的,但又有很多我不知道的招式,那些招式是从哪里来的?”

楚颜笑了:“我听说有一画竹高手,他从未有师傅教授。只是见到纸窗、粉壁、日光、月影中之竹影婆娑,便感觉如天然墨竹图一般,取笔临之,自然天成。大漠之中,无旖旎风光,但有狂风墨云,涤荡心胸。我亦喜在风中舞剑,剑倚风势,自成走向,久而久之,便琢磨出了很多招式。”

“妙!妙!”宋引玉和俞明方同时拍起手来,众人亦鼓起掌来。

宋引玉甚至重新行礼:“楚颜兄弟,以前我只把你当作一个小朋友看待,现在却令我刮目相看,来来来,让我们重新行礼相见!”

得到宋引玉的夸奖,楚颜俯身行礼的时候,心里是满满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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