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可以有权限。」
这天晚上，春晚没看成，准确来说周衿没能看到自家爱豆。主要的罪魁祸首就是某个红温小气的男人。
零点一过，楼下不约而同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寓意着新年的到来，也不知道究竟是放了多少次，手机里的消息每隔几分钟就发出滴滴声。周衿瘫在床上，脑子里飘过一些思绪。她仰起头，男人好看的眉眼入目，衣衫半开，用一种欲求不满的眼神看着她。
再这样下去，她很难明哲保身，毕竟有零个人可以在美色面前镇定自若。
不过，她暂时还没有丢盔弃甲。想起刚才某人气急败坏地陷在软被里求吻，她觉得自己像一个渣女。
无所谓了，先看看是谁大过年的乱发消息。
周衿的手在枕头底下乱摸，被子里，枕头下，最后把慕渊掀下床。
“找到了可恶的手机。”女孩欣喜地发现手机在床头柜上好好地躺着。还没来得及点开99?的消息，就被人一把抢走了。
看到最顶上的消息，男人的眉头皱了皱。一分钟前的消息。
「零点过五分的时候，外滩有烟花。」
慕渊顺着列表看下去无非是一些群发的新年祝福语，除了这个“烟花哥”。眼看着女孩抢不到手机将要小发雷霆，某渊将手机塞回她手里。只是在一旁晦暗不明地小声嘀咕：“沈叙，是谁？”
“……算，一个追求者吧。”周衿匆匆敲下几个字，转头看向隐约有炸毛倾向的小狗渊，轻轻地笑了。
女孩一个鲤鱼打挺，没有再去看身旁人的眼神，而是踩着拖鞋到了窗边。抱膝坐在飘窗的软垫上，拉开窗帘。
周家的东面不远处就是外滩广场，这时候楼下人头攒动，小摊推着零食玩具在叫卖，小孩子拉着父母的手向外滩的长桥上走去。自从烟花被禁止以后，瑞城所有的烟花都只能聚集在这里燃放。距离外滩最近的那家肯德基还灯火通明，大抵是很多来跨年的游客在消费。
不知何时，慕渊像个幽灵一样飘到她身旁。
“你喜欢他吗？”男人的声音里周衿听出了些许试探和醋意。
呵呵，周衿暗自发笑，同沈叙吃醋真是昏了头了。
女孩拍了拍身后飘窗的空位，示意他坐下，然后找了个很好的角度把人当成了靠枕。飘窗的玻璃映出女孩惬意的面容，高考以后她享受每一个能够好好停下来欣赏年味和烟花的跨年零点。人间的灯红酒绿，烟火气息总让灵魂得以安宁，有的时候，周衿总在想，到底为什么要透支所有的活力去推进生命的进度，而不是水到渠成地将就心理的宽慰。
“喜欢。”零点过五分，烟花的响声在东方炸开，偶尔像游龙，偶尔像威虎，燃放了华国人民新一年的生息。周衿的声音淹没在烟花里，她感觉到偷偷拉着她的手收紧。女孩仰头对上男人不满的眼神，仿佛她坚持了这个答案下一秒就要被制裁。周衿的心里升起几分玩味被狠狠满足。
一轮烟花过后，慕渊将她狠狠圈进怀里，没有挣扎，女孩任由他的情绪放大。
天边，一朵粉色的烟花盛放。“喜欢过。”周衿淡淡补充。
慕渊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喜欢，和喜欢过，几个字包含的东西可以很多很多。就比如……
他不太敢问。有的时候，他总觉得，周衿身上有着很多他看不透的事情。
手机屏幕亮起，是沈叙打来的电话。女孩嗤笑一声，这哥们儿最近电话打得有点多。刚想接通，慕渊攥着她的手收紧了些。
“别闹。”女孩将他的手轻轻拍掉。
当着他的面和别人发消息，和别人通电话。慕渊的心隐隐抽痛，只是报复性地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生怕一个不留意就跑了。电话里传出一个磁性温柔的男音：“周衿，你看到烟花了吗？”
“嗯。”女孩的声音淡淡的，听上去兴致缺缺，如果她不是嘴角挂着笑盯着窗外已经有十几分钟的话。
“明天，你有空吗？”沈叙大年初一想约她这是周衿没想到的。谁家好人大年初一约出来玩啊，亲戚不走啦？？？
周衿用手指蹭着慕渊掌心的纹理，轻轻的，痒痒的：“没有呢。”
电话那头听上去明显的失落，只是不死心。“那后天呢？”
女孩刚想说话，慕渊突然开口把她吓一跳。
“阿衿，夜深了，睡觉吧。”男人的气息凑近耳根，热热的引起一阵酥麻。周衿诧异地看向他，几箱的货车啊，这么能装。死夹子听得她鸡皮疙瘩起来了。手机掉在飘窗台上，也不知道挂断了没有。慕渊抱起女孩三两步走到床边，塞进被子里盖上，自己则是压在被角上躺下。
“好刻意啊，绿茶渊。回你自己房间睡。”女孩从被子里伸出手推他。
手被抓住，贴在某处温热柔软的地方。“阿衿今天一句都不愿意哄吗。”贴着腹肌的手挣脱不出，周衿的脑子里只蹦出来狐狸精三个字。可是！她真的要睡觉了。
“你现在，没有留宿这个权限。滚滚滚。”美人计也不行，她向来很有底线。
“没爱了。”慕渊悻悻地从床上下去，好想给那个手机一脚。他捂着耳朵从房间里出去，假装周衿补刀的“本来也不爱”没有进他的耳朵。
如果不是夜深人静，他大概会尖叫着跑开吧。
躺在床上，周衿掂量着这两个人。她想到了沈叙的那条消息出自哪里了。
从前，都是她叫沈叙看烟花。
2020年的冬天，那是周衿和沈叙相识后的第一个新年。空间里全是同学们各式各样的年终总结和新年文案，那个时候她真的很喜欢潜伏在空间里看大家的小作文，知道一些她平时不知道的事情。
爱上了消息的闪动，就变成一种依赖，所有的自我全都不复存在。
20年的冬天，是后来无论多少年都不及的。向前一年是没有缘分，向后一年是有缘无分。
“沈叙，你看东边的外滩，零点过五分会有烟花。”女孩兴奋的声音从电话连麦里跨过空间。周衿这一辈子，从没有这么喜欢烟花过。小的时候，她总觉得守岁和跨零点没什么用，直到有些东西有了等待的意义。
现实不是童话，时间慢慢走开，也不及回忆的遗骸。
就好像那年的烟火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有过复苏的迹象，无论是感情，还是她期许已久的未来。仿佛本来会有希望的。
周衿躺在床上入神地望着黑色的天花板，窗外浮动的光影打在白墙上，随着思绪不停地移动。
很久很久，自从毕业以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失眠过了。
桌上的指针指向两点十分，周衿掀开被子，打算去客厅坐一会儿。手机亮屏，那通电话的界面，目光停留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长上。女孩嗤笑一声，没想到他还有听八卦的习惯。
眼皮有些打架，可是脑子却很清醒。周衿在想，她是不是应该给自己几巴掌扇晕，根本想不通到底是为了什么。
客厅里很安静，昏黄的灯光，无声的电视在播放着春晚的回放。很好，她可以乘此机会把自家爱豆的舞台看回来。总觉得差点什么，她打开冰箱，准备拿果酒。碰上冰凉的酒瓶，女孩的手突然被按住，她回头，心跳漏了一拍。
“你走路怎么没声？”好吓人，周衿的心开始跳得快，身上多了一件外套。
慕渊将果汁塞进她手里：“不许喝。”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离谱地看起春晚。半晌，周衿开口：“你怎么也不睡。”
男人不说话，不想说是被她气得睡不着。
房子很大，隔音效果还行，周父周母的房间隔得挺远应该听不见，周衿想起前几天送到的周边还没有开箱。
“过来帮我拆卡。”女孩拉着他的衣角，在快递堆里蹲下。
看着手里被塞进来的卡包，慕渊脑子里满是问号。他不会啊……在男人疑惑的眼神里，卡包被撕开，然后他抬头看周衿的脸色。
“没用的东西，一张都不是我磕的cp。”
莫名的，又被骂了呢。慕渊的心在哭泣。
后来，女孩坐在沙发上翻看她的pb，靠在慕渊的肩上，一股薰衣草的香味飘来，令人莫名地心安。“狗公司……这次选图……还行。”女孩抱着pb，嘴里还絮絮叨叨地不知道在念什么，渐渐地，慕渊发现她睡着了。
男人尽量将动作放轻，将周衿抱回了房间。怀里的pb怎么都拿不出来，慕渊无语地笑着，只好由她去。本想盖好被角就走，却被人拉住衣袖。
“你说的，我还没有权限。”
“我明天给你开呗。”女孩眼睛还是闭着的，只是一味地不让人走。
小混蛋，惯会折磨人。慕渊压着被子躺下，女孩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承认就是贪恋一时的温柔。大胆地将被子连带着人圈进怀里，慕渊满意地合上眼。
明日，又是挨骂的一天。
这个周更新三章，今天吃了小蛋糕啦啦啦。明天白天没有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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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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