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瞬间睁圆了,像只受惊的猫。烟熏妆掩盖不住她脸上那点迅速掠过的错愕和……心虚?
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扑闪着,似乎在努力回忆那十六只包的价格是个什么概念。几秒后,那点错愕被一种混合着无辜和狡黠的无所谓取代。
“有吗?”
她微微歪着头,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迷茫,像是在认真思考一个哲学问题,
“可能吧……”
她顿了顿,视线飞快地瞥了我一眼,又迅速垂下,那神态,竟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养不起我了吗?”
养不起你?这是重点吗。沈倩,我在你眼里算什么?一台自动吐钱的ATM机么?
这副无辜又挑衅的模样,像根针,精准地扎在了我最不想承认的某个点上。葬礼上那声憋不住的笑,此刻仿佛又在耳边尖锐地响起,混合着眼前这副“我花你钱天经地义”的理直气壮,瞬间点燃了压抑的怒火。
我盯着她那张故作无辜的脸,眼神彻底沉了下来。没有任何废话,我直接探手,目标明确地伸向她臂弯里那个碍眼的手包。在她反应过来试图躲避之前,指尖已经精准地夹住了那张质地冰凉、泛着低调金属光泽的黑色卡片——属于我名下的高权限副卡。
“养得起。”
我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平静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目光没有离开她瞬间瞪大的眼睛,手指用力——
一声清脆刺耳的“咔嚓”声,在喧嚣的音乐背景里依然清晰可闻。
那张象征着财富和特权的卡片,在我指间应声断成两截。
在她错愕的、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我手腕一扬,两截断裂的卡片划出短促的弧线,精准地落入了旁边矮几上那个盛着半杯琥珀色酒液的玻璃杯里。碎片沉底,气泡咕噜噜地窜上来。
“但不想养了。”
我收回手,像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不再看她脸上是何种精彩的表情,我干脆利落地转身,拉开沉重的包厢门,喧嚣的音乐和炫目的光线瞬间涌出,将我冰冷的背影和她可能的反应一起隔绝在身后。
“沈小姐慢走不送。”
声音被门合拢的闷响吞没。
我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靠在包厢外冰冷的墙壁上,点燃了一支烟。辛辣的烟雾吸入肺腑,试图压下胸腔里那团无名火。走廊幽暗的光线里,门内的音乐沉闷地鼓噪着,像某种不安的心跳。
过了一会儿,包厢门被“哗啦”一声拉开。
沈倩走了出来。脸上那点刻意装出来的乖巧和惊愕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种近乎无所谓的平静。她甚至耸了耸肩膀,动作带着点满不在乎的洒脱。
“好吧,好聚好散。”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过来,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我确实人不怎么样,” 她抬脚就要从我面前走过,眼神平静地望向前方,仿佛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祝陈先生找到更合适你的伴侣。”
好聚好散?人不好?祝我找到合适的伴侣?
这话像一瓢凉水,兜头浇灭了我指尖的烟,浇在了我心头那团余烬未熄的怒火上,瞬间蒸腾起一股更猛烈的、几乎要焚毁理智的戾气。
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我?
在她与我擦肩而过的瞬间,我猛地出手,一把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猝不及防地痛呼出声,整个人被这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狠狠拽了回来!
“站住!” 我的声音沉得像从地底碾过,带着风雨欲来的低气压。
她被我拽得一个踉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她吃痛地蹙起眉头,那双漂亮的杏眼里终于燃起了真实的恼怒,像被点燃的小火苗,狠狠地瞪着我。
“你那些包的钱——”
我欺身上前,用身体将她困在我与墙壁之间狭小的空间里,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死死钉在她因为愤怒而微微泛红的脸上,一字一顿,带着一种残忍的玩味,
“打算什么时候还?”
沈大小姐饱读诗书,唯独赚钱上一窍不通。这真是太好了,还不完钱,就别想和我撇清关系。我腹诽着自己的恶趣味,又忍不住庆幸——还好我有很多钱。
空气仿佛凝固了。走廊昏暗的光线下,她瞳孔骤缩,里面清晰映出我此刻绝对称不上理智的脸。愤怒、惊愕、还有一种被逼到角落的屈辱感,在她眼底交织变幻。
“陈总,”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因为极力压抑而微微发颤,那双杏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你和我计较那几个包的钱?” 她的声音了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你不觉得掉价吗?”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斤斤计较的市井泼夫。
掉价?
我几乎要被她这副倒打一耙、理直气壮的模样气笑了。这女人总有自己的歪理,含糊其辞颠倒是非。
怒火在胸腔里翻腾,烧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我掏出手机,屏幕解锁的光照亮了她脸上那点强装的镇定。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那份早已准备好的、被她消费记录填满的冗长账单。
我把屏幕猛地怼到她眼前,刺眼的白光映着她瞬间僵住的表情。手指精准地点在那条刺目的、金额远超其他消费的条目上。
“那麻烦解释下——”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子,带着一种审讯般的压迫感,“男款包,你买来干什么的?”
屏幕上,那串数字后面清晰地跟着备注:限量款鳄鱼皮铂金包。
她盯着屏幕,那双漂亮的杏眼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扑闪了几下。短暂的沉默后,她抬起头,迎着我冰冷的审视目光,唇角竟然向上弯起一个极其无辜、又带着点狡黠的弧度。
“送男模弟弟呗。” 她冲我眨了眨眼,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男模?!
这两个字像引信,瞬间引爆了我所有压抑的情绪。荒谬、愤怒、被戏耍的难堪……一股脑地涌上来,冲垮了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
“很好。” 我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平静。
下一秒,在沈倩还没来得及从那句“男模弟弟”带来的得意中回神时,我猛地弯腰,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另一只手箍紧她的后背,一个利落的发力——
“啊!” 她短促地惊叫一声,整个人瞬间天旋地转,被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低头看着她那张瞬间褪尽血色、写满惊愕的脸,唇边勾起一个绝对称不上善意的、近乎狰狞的冷笑。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走向包厢区域的侧门。
夜店后巷冰冷潮湿的空气混杂着雨夜的土腥味扑面而来,与包厢里奢靡的气息形成刺鼻的对比。巷子里昏暗的路灯将我们纠缠的身影拉长、扭曲。
“那送老公个小孩,嗯?”
咬牙切齿,带着压抑了一整晚的怒气和一种连我自己都未曾预料的、近乎疯狂的占有欲。怀里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开始剧烈地挣扎。
“不是哥们!”
她手脚并用地试图推开我,声音带着点气急败坏的慌乱,试图跟我讲道理,
“违背妇女意愿是违法的,你知道吗!”
我抱着她走到停在巷子深处的黑色迈巴赫旁,单臂稳住她乱踢乱蹬的身体,另一只手利落地拉开后座车门。
我毫不客气地把她塞进宽敞的后座,身体紧跟着挤了进去,“砰”地一声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污浊的空气。
狭窄的空间瞬间被她的气息填满,那缕清冽的檀木香混合着她因挣扎而泛起的微热体温,奇异地在车厢里弥漫开。
我侧身,扯过安全带,“咔哒”一声替她扣好,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粗鲁。转头看向她那双因为愤怒和慌乱而显得格外明亮的杏眼,在昏暗的光线下,眼尾那颗小小的泪痣像一个神秘的标记。
“那我们先去复婚,” 我发动引擎,低沉的轰鸣在封闭的车厢里震动,“再谈夫妻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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