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般是逐魔神出神界,但是……”月帘忽然一脸严肃,“前几日,神界有神失踪。他们都说是失踪的天神堕魔后藏匿在神界,依我看却未必。肯定是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天神堕魔之后拐走了可怜的月神,之后乔装打扮藏在神界,可怜的殿下。”
“月神?”岁青微拧眉。
“什么?”
“你刚刚说月神,公子。”
“我有吗?”月帘看向素心,希望能得到一个否定。
素心却点头表示肯定,然后道:“神魔泾渭分明。很多年前,魔神一直都被驱逐离开神界。但这次魔神越界了,在他还没戕害更多天神之前除掉这点没错。”
据悉,在这位魔神之前已经有四位魔神被逐出神界。可敌暗我明,围猎就意味着除掉一个魔神极有可能会损失一定数量的天神。
会达成谁受伤的世界呢——岁青寻思,月神是上古大神之一,他出自创世神的手笔,若是月神殿下都感到棘手,难道这次的魔神已然逼近创世神的权能了吗?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嘛。
他神色微变,“三位公子,我是什么地位的神?”
“我知道你很好奇,但了解神界需要很久。方才不是说了,你是心宿神,属于第二天心月狐。其余所有问题你自己慢慢去了解好吗?”云屏温柔地讲道,但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智障,“我们边走边说好吗?”
面对新人时的常情是吗?岁青感同身受,以沉默表示理解。
仨神一齐向内阁门口走去,岁青尴尬地张了张嘴。
看着地下四分五裂的帝王紫玉,岁青一阵哽咽,蹲下身捡起了一块还算漂亮的碎片踹前襟,准备带去好好研究研究。
走进白玉长廊,岁青道:“可是公子,敌在暗,友在明,若是逼急了,敌人反扑的第一口是会咬自己?还是拿月神开刀啊?好像公子们都比较偏向月神不是魔神的说法。”
月帘听了连连点头。素心:“因为月神殿下没必要躲藏。”
云屏却在前方一脸难以置信,在他眼里岁青的话极为挑衅,仿佛受到了晴天霹雳。“不如你去跟第一天的大神们说好了!你有众望所归的好点子吗?不杀魔神,难道天神就会幸免于难?”
他转身走向岁,神情坚定地述说:
“你知道魔界是什么吗?众生因迷失本性而生妄想,催生出象征邪恶力量的领域。堕落的天神应去往魔界接受应得的惩罚,同时也是修行者的试炼场,罪人的炼狱。当然对于图谋不轨的去神化者(魔神的蔑称),直接杀了最好,不必怜悯。”
岁青当然知道魔界是什么,他还是一个实实在在恶魔信徒,顿时冲口而出:
“天神的原罪就是冷漠,冷漠是神性的一部分。失去点神性有什么不好?你又怎知道你身边的神没有堕落,说不定你所谓的去神化者就埋伏在你身边呢。”
“太过分了,我的心可不冷!”月帘惊呼,下一刻撸起袖子,向众人展示起附在他左肱二头肌上栩栩如生的猎豹神迹,“我神迹还在呢,这是我的豹子。”
小豹子踩着流云般的水晕款款而行。
素、云怪异地看着岁青,好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岁青暗暗嘀咕。他看向月帘脆弱的眼神,不由打量起他们所谓的神迹:“这是……箕水豹。东方七宿之一。箕宿。第三天。”
云屏冷冷地看着神经兮兮的岁青。
素心道:“众神模具是昔日创世神,我们从降世时就被赋予智慧之泉。”
什么智慧之泉?岁青如实招来:“那是什么?公子。”
“你不知?那怎么知道东方七宿的?”云屏眯了眯眼,开始不耐烦,带头又走,素、月跟了上去。
因为我学过天文——他又不能这么说,除非傻到家。岁青碎步跟上,“明白了,原来是,智慧……泉。”
月帘对云屏挤了挤眼,神色有些指责,就在岁青以为他要仗义执言时,他却摆了摆手。
“算了云屏,智慧之泉有大有小,不乏青龙神连神龙都没法召唤。创世神以及许多古老的众神都已经隐没于世间,但神力与智慧依旧存在。”
岁青一脸迷糊,不过有了月帘一番话,他终于得出两个结论——其一,他一定被鄙视了,但不清楚为什么,估计是因为他刚刚的发言不符合他们的设定;其二,青龙神可以召唤神龙。
青龙神当然有青龙,但他的心脏忽然变得不受控制地想要跳出来。
岁青忍住手舞足蹈。
[尊贵的宿主,青龙会成为您的好搭档。]
系统冷不丁来了一句,岁青感受到了久违的关怀。
[青龙:青龙神的好搭档,可藏匿于大气之中,使眼难见,耳难闻,青龙诞生于第二天。
由他们选择您,而非您选择他们。
尊贵的宿主,若有不尽之处可尽管提问。]
“明白。”
神殿内忽然落针可闻,岁青一脸严肃,但他的眼里有一抹精光。
“哎,都说歪了,”月帘拍了拍云屏的肩膀,“嘿,云屏,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去神化者?”
云屏不语,只是一味地向前走,撸起自己右边的袖子,只露出一节小臂,回头看着岁青皮笑肉不笑着说道:“大老虎。比他的小豹子威武多了吧。”
果见那有力的小臂上雕刻着一只尾巴燃有熊熊烈火的威武老虎。二人所属星宿分别为箕水豹和尾火虎。
尾火虎,属第二天。
月帘嗤笑一声,极其不屑:“笑面虎。”和气生财地回头看向岁青,“你和云屏都是第二天的天神,我是第三天的。”
说完云屏一脸极其不爽地鼻子喷气,好像月帘把这件事说出来得罪了他。
月、云二人看向岁青,目光嵌满殷切,仿佛在指控:“你的神迹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岁青虚着眼睛露出七分防备,顺势抬手扯开自己左边前襟,几人皆一目了然。
“心月狐。”他早就注意到,在他左胸偏上,锁骨偏下的位置,有一只漂亮的红色九尾狐狸,妩媚且慵懒地躺在巢里,仿佛在梳理着自己光彩夺目的绒毛。
月帘看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了,脚下一步一顿,几乎要跟岁青并肩而行:“心月狐啊。”抬眼看了看岁青,忽然色变,仿佛受到了降维打击。
刚来的神瞠目又瘪嘴,又加眉头紧锁,还有那迷离的眼神……
月帘咳嗽了几声:“不错,心月狐。”
岁青一脸嫌弃。
云屏瞟他一眼,不解道:“你嫌弃?”
“没有男人味,想要叱咤风云的雪原狐,你们懂吗?眼神要犀利,爪子要锋利,还要威风凛凛,没有威风凛凛龇牙咧嘴也行啊。”
月、云二人倒。云屏深呼吸:“智慧之泉没有告诉你最尊贵的狐狸是谁吗?”
“九尾天狐。”岁青知道是天狐,但他们说的什么智慧之泉,怎么连影子都没有看到啊。
岁青心道:“系统,智慧之泉究竟是什么?”
[回宿主,是天神的脑内字典,来源于创世神的智慧。]
“我为什么没有呢?”
[回宿主,404未找到错误。]
“是的,就是九尾天狐。”云屏恨铁不成钢,说完又快步走回素心身旁,觑了觑与岁青并肩而行的月帘,垂眸回头,未置一词。
岁青忍不住又问了月帘一些关于人间的问题,得到的回答却是,“人间现在可不比魔界安分。”
原来人间出了个打压道家的统治者,自称自己是天神,住在高山上,却说自己住在天上;有两个妻子没有子嗣,却说日月是她们生的;高兴种了棵树,就说十个太阳都住在上面。
岁青有点恍惚,只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呢,一怔。“等等,十个太阳?公子?”
“是啊,六界十个太阳,神界有九个。”
“各天一个?”
“但这九个太阳在神界之上,本来五界不可见。而且每重天只能见到一个太阳,九日连珠天象只有第一天可见。”
“所以他们怎么知道的?公子。”
对方解释道,这所谓的人间统治者,不知用了何种奇门遁甲之术开启了直指神界第一天的大门,而神界的大门在第九天。
天神们推测其背后必有高人指点,至于是谁,听月帘神秘的语气大概只有神界高层知道。
月帘你这么贵居然不是神界高层吗?
不在其位,不谋其事,月帘说这是创世神制定的铁律,众神也无法逾越的约律,六界对于神界,只要各界不越神界之线,众神概不插手。
岁青大惊,中肯地讲道:“门都打通了还不算越界吗?公子。”
月帘确切地解释:“这里的门指的只是一条存在的道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而且人界并没有踏足,你总不能因为一只鸟飞过你家门口看了看就把鸟打死。再说凡人向上求生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权利,万一人间毁灭呢?”
最后月帘转头盯住岁青,郑重地强调:“而且不一定是只鸟。”
一阵沉默,月帘又道:“害,真想知道人间通往神界的道路在哪。”
到此,岁青认为自己有必要着正规礼貌一点,但自我介绍最好还是免了。“青龙神”三字对于此时的岁青仍如庄周梦蝶,神圣得让他无欲交谈。
看去精明干练的素心,谈笑从容,可谓人中杰表,金玉华彩的眼眸下定流动着真理;月帘貌柔英秀,音容兼美,两弯眉月,皓月眸如镜,想必映世映人。
云屏明秀冷雅,长眉如画,他的眼眸里,夭夭榴火映如漫天流溢,连云霞都黯然失色。岁青不自禁多看了几眼。
素心转头过来,神色里坦然悠哉,眼光中有种发自内心的大儒雅者光芒,他用打量审视的目光看着面前不知青天高的新来神仙。
岁青心里总觉哪里怪怪的,但目前完全想不通哪里有问题,狐疑地看着三人。若无其事地发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不通过神迹判断是否为魔神?”
“目前没有。”云屏犀利地回复,毫不拖泥带水。
“是吗。照公子们方才所说,难道处在越靠前的重天的神迹越好吗?”
云屏走在前方,语气无奈,还有些自怜自艾:“不是。但听闻其中有一种说法是不同星宿的天神宿命会有所不同,虽并未得到完全证实,不过属角木蛟的青龙神有且只有一个——”
“属角木蛟的青龙神又是谁?公子”仿佛开启新时空大门的岁青太激动,不自觉抢白。
云屏扭头射过来的眼神中只三个字:没礼貌。岁青折折叠叠的眼神拼凑出三个字:对不起。
无声的对话结束,却是素心回道:“关于宿命论,我好心提醒你,你方才打碎的帝王紫极可能是凶兆。属角木蛟的天神有许多,至于其中唯一的青龙神,自然是神界至高者,孟章神君。”
才不去管这个兆那个兆,岁青只管道:“孟章神君?至高者。”
孟章神君,监兵神君,陵光神君,执明神君。所对应的正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但思考只是一瞬间的事,岁青看了月帘一眼,激动道:“公子们见过他的神迹吗?是不是一条绿色的青龙?”
“绿色的青龙?恩?清风,等你见到神君,你自然知道了。”素心发话,月帘自觉闭嘴。
素心没有细说,只是顶着一张年轻的脸,老成且故作神秘又莫测地回了他刚刚那么一句。
岁青自觉这种装神秘且谜语人的说话方式最难缠,虽说他自己平时为了让自己的对白有些深度也喜欢说七分留三分,但也不由心中感慨:
oioi,能不能不要对一个刚来的天真人这么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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