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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坦白

“江家······那个戴助听器的小江?”许母最先反应过来,是那天聚餐时不爱说话的小江。

“江家······江氏制造的那个江家?”许父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和自家企业合作最多的江明轩突然浮上脑海。

“没错,是你们想的那个江家。人家不靠家里自己当老师,比其他纨绔子弟强多了。”许沁鸢有些心虚,早知道再深入了解一下了,刚夸两句就想不出其他的说辞。

“等等,等等,沁沁你等妈妈捋一下,你俩啥时候认识的?”许母表情奇怪,藏着一丝担忧。

“前天晚上。”

许母放下心,幸好不是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你谈恋爱爸爸妈妈不干涉,但如果你是想和他结婚······”

“我是想和他结婚。”

“他耳朵有问题你知道吗?他什么样的性格你三天就能了解吗?他以前经历过什么你都清楚吗?”许母有些激动,不知道江家那小子给自己女儿下了什么**药,从来没谈过恋爱现在上来就要结婚。

“老婆你别激动,我来问,交给我。”许父顺着许母的后背安抚,“沁沁你说说为什么想和他结婚。”许父使劲朝女儿使眼色。

“咱们两家知根知底,生意上也有往来。现在不了解可以婚后慢慢了解,最主要的,我看他比较顺眼,这点就够了。而且我至少和他接触相处过几次,妈妈你都没和人家讲过话,说不定还没我了解得多。”许沁鸢看着父亲逐渐严肃的眼神,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缩成一团小声嘟囔。

“结婚不是过家家的游戏,谈恋爱觉得不合适还能分手,结婚是把你们两个独立的个体绑在一起组成一个家庭,再想解绑就难了。”许母平复好心情开始好言相劝。

“结婚不合适也能离婚。”许沁鸢小声嘀咕。

“许沁鸢!好好听你妈妈说话,不许顶嘴。”许父眼见老婆心情稍微好一点,生怕女儿再刺激。

“哦。反正我是认定他了,你们不是一直想让我结婚吗,真结婚你们又不乐意了。”许沁鸢玩弄着抱枕,嘴上也不闲着。

“你想怎么样你说吧。”许母知道自家丫头的性格,平时看着摇摆不定,一旦决定了十匹马都拉不回,和自己一样犟。

一看有台阶许沁鸢顺势就下:“反正两家都认识,这周末一起吃个饭怎么样?正好您二老去考察考察未来女婿,嘻嘻。”

“别,这个女婿我可不认······时间地点定好告诉你爸。”许母白了一眼,没好气地回房间,许父指了指奸计得逞的女儿,满脸无奈,随后“老婆老婆”地叫着小跑上楼。

许沁鸢倒是没想过会这么顺利,本以为要大吵一架再冷战几天才能达到目的,接下来就看江承聿的了。

「这周六咱们两家人见面吃个饭吧,我已经搞定我爸妈了。(点赞)」

「好。你想吃哪家,我去订包厢。」

「荣记酒楼吧,订不到的话其他也行。」

「好。」

许沁鸢安排好一切,心情美丽地回房间追剧,另一边的江承聿回完消息立马给朋友发消息。

「周六晚上五点,帮我在荣记酒楼留一个包厢,六个人。」

「没问题。

话说你能不能不要每次有事才找我,平时和消失了一样,怎么约都约不出来。咱哥几个明明在一个城市,都多久没见过了。」

「那周六见一面。」

「得,见一面已经算奢侈了。晚点我把包厢名发给你。」

江承聿回国后和朋友聚餐次数屈指可数,他讨厌那些热闹场合,父亲钟爱的名利场他更是厌恶。

他的父亲大概永远不知道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孤苦无依地在异国他乡生活有多痛苦,每次打电话给父母不是在忙生意就是在忙应酬,久而久之失望盖过了期待,也就不再希求那些不可及的感情了。

办公室内,江承聿拿起电脑旁折成纸飞机的纸条,里面是父亲手写的最后通牒:“下周一董事会,不到场就永远别回家。”一年的折痕都没有磨平苍遒有力的字迹。

思索一会,江承聿还是给母亲发了信息:周五晚上我回家吃饭。

刚散会没多久,江母一眼看见儿子的消息,脸上的笑容止不住,立马问儿子有什么想吃的菜,转头又给丈夫打电话:“明轩,咱儿子明晚回家吃饭,你记得收收你的臭脾气。儿子都多久没回家了,少把你在公司那套做派带回家,听见没?”

刚回办公室坐下,江母又急忙给保姆打电话,交代明晚要做什么菜,都提前准备上。

周五晚。

江承聿下班后,轻车熟路回家。

坐在驾驶座上,他叹了口气,从干燥盒里取出助听器戴上,指腹摩挲音量按钮,“咔哒”一声,世界变得清晰起来。

平时他只有上课才戴助听器,在那里,他是自由的、不被束缚的,可以只做自己。

从车库坐直达客厅的电梯上行,江承聿抬手将左侧助听器往耳内推了推。

电梯门打开时,袖口露出腕上未消的指甲掐痕。

“儿子回来啦,洗洗手准备吃饭吧。”江母雀跃的声音从厨房传出,瞥了眼端坐在沙发中央假装看报纸的丈夫,翻了个白眼又回厨房盯着差点火候的汤。

“刘姨,其他菜都端上桌吧,这个汤我亲自看着,承聿喜欢软烂的排骨。”江母眉毛挑高,语速稍快。

“好。”江承聿本想和父亲打个招呼,见他举着报纸挡住了整个头,便没去打扰。

“明轩,还看什么报纸,赶紧过来吃饭。”平时嘴上不饶人,心里不知道有多想孩子,就是嘴硬。江母关火装碗,见自家老头在那边装模做样地偷看儿子就想笑。

饭桌上,江母不停给儿子夹菜:“自己一个人住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我看着怎么比刚回国的时候还要瘦?”

“你差不多得了,那菜再摞高点就要掉出来了。”江父看儿子没怎么吃,好心提了一嘴。

“谢谢妈。”江承聿适应了父母的声音,强迫自己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次回家干什么?终于想通了?”短暂的沉默,江父终究没忍住发问。

“干什么,儿子刚回家你就不消停。”江母一脸不待见地望向江父,儿子好不容易回趟家别再被他搅和了。

“儿子你别管你爸,吃你的。”

终归是避不开的,江承聿放下碗筷,郑重开口:“我想结婚。”

江父江母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全部放下碗筷,不可思议地盯着儿子。

儿子回国没多久,江母就发现他的状态不对,在床头柜发现那些药后,她整个人濒临崩溃。原来只是想着国外医疗技术先进,送儿子过去治疗肯定能痊愈。没成想这么多年,耳朵没治好不说,还得了什么破抑郁症。

她不是没想过让儿子结婚,只不过儿子清楚地表明这辈子不会结婚的。

江母不是没急过,看见身边好友的孩子陆续结婚生子的时候她也羡慕过,但什么都没有儿子重要。既然他不想,江母也在慢慢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但是今天儿子突然说要结婚······

“是哪家的姑娘呀?怎么突然想结婚了?”江母斟酌着委婉开口。

“许沁鸢。”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江承聿的语气柔和了一点,仅仅是细微的变化,还是被江母发现了。

“我······喜欢她。”

“原来是净荷的女儿,他们家公司和我们有挺多业务往来的。”怕江明轩不认识,江母在旁边打圆场。

“是小时候被······”江明轩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婆踩了一脚打断,“人家许家千叮咛万嘱咐让咱们当作不记得,你还提。”

“咱们两家也算相熟,挺好的。”江父不需要儿子商业联姻,对于他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姑娘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要是哪天儿子突然说要接手自家公司,他应该会更高兴。

“我们商量明晚两家人在荣记酒楼吃个饭。”

“这么赶?儿子你早点说妈还能去买件衣服烫个头。”江母看出来儿子是真心实意喜欢许家姑娘,从未有过的欢喜。

“现在时间还早,等会吃完饭我陪你去买。”江父难得没和江母对着干,实则是自己也想买套衣服。明天算是两家人第一次正式见面,是要隆重一点。

“我们想尽快完婚,最好在年前办完。”

这句话像颗炸弹扔在了鱼塘,江父江母立马讨论起来:

“年前没剩多久了,一个多月时间太赶了。”

“我联系顾恒看看,他家是做婚庆的。既然孩子想早点成婚,咱们多花点钱就是了。”

“请柬也要开始拟了,临近年关有些宾客可能会提前回去。”

······

江承聿看着家中难得的温馨,内心的挣扎痛苦越发明显。渴望已久的温情,在真实体验到才发现,自己好像对幸福过敏。

父母激动的声音有些遥远,他听得不太真切。手腕处的旧伤毫无预兆地撕扯着他内心的底线。皮肤下的脉搏疯狂跳动,仿佛有刀片在血管里刮擦。

预告下集两人有亲密接触嘿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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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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