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谢萦那边那充斥着电弧嘶鸣与湮灭寂静的血腥征途截然不同,-0层安全屋依旧维持着它那绝对的、近乎冷酷的宁静。纯白的光线均匀地洒满每一个角落,没有阴影,没有灰尘,连时间的流逝都显得模糊而缓慢。
李言将几乎虚脱的谢萦安置在那张唯一符合“床”定义的、线条极简的金属平台上。他没有多问,只是动作熟练地打开嵌入墙壁的储物格,取出那个标准的医疗箱。
谢萦闭着眼,任由李言处理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大部分是物理性的切割伤和灼伤,源于陈主任和之前战斗的遗留,但最麻烦的是强行调用储备精神力和施展永夜同调带来的精神层面反噬,以及那隐隐欲动、在辐射刺激下有所加剧的怪物化趋势。李言的手法依旧专业精准,清创、上药、包扎,最大限度地减少了谢萦的痛苦。
整个过程,两人皆是无言。只有器械轻微的碰撞声和彼此清浅(谢萦的更为急促微弱)的呼吸声在绝对安静的空间里回荡。
处理完伤口,李言收拾好器械,并没有立刻离开。他拉过那张金属椅,在床边坐下,目光落在谢萦过于苍白的脸上,以及那双即使闭着也难掩疲惫与冰冷的眉眼。
沉默了片刻,李言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探究,终于打破了寂静:
“你身边那位……先生,”他的声音在绝对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他的语气尽量保持平和,但一丝不易察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依然泄露出来,“我从未感受过如此……令人灵魂战栗的压迫感。”
谢萦的眼睫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随即缓缓睁开。紫罗兰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安全屋纯白的天花板,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仿佛刚才那几乎让他崩溃的虚弱从未存在过。
“他叫萦。”谢萦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语调平稳,“自称是初代的执行官,‘裁决’的执行官。”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一个与己无关的信息,“我不知道他的具体目的是什么,但他说过,他会帮我,一定会帮我争取利益最大化。”
他的回答简洁、客观,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倾向,完全符合他一贯的功利主义信条。
李言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前倾,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执行官?我能感觉到,他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存在。我虽然不知道‘执行官’具体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我能感觉到,他本身,可能就是某种更高维度的……‘规则’化身。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这句话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试图拨动谢萦那根名为“风险控制”的神经。
谢萦的视线终于从天花板移开,落在了李言脸上。那双紫眸依旧冰冷,但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嘲讽的光芒。
“我知道。”他淡淡地回答,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但只要‘利益’一致,‘虎’也能成为最锋利的刀。”他的目光扫过自己手臂上被妥善包扎、但依旧能感觉到其下隐隐躁动的伤口,“至于他隐藏了什么……”他重新闭上眼,仿佛在积蓄力量,也像是在结束这个话题,“……只要不影响最终收益,我可以暂时不去深究。”
他的态度明确而坚定:利用一切可利用的,直至其失去价值。风险,只有在影响收益时才值得关注。
绝对的寂静如同厚重的绒布,将外界所有的崩坏与喧嚣彻底隔绝。这里没有声音,没有灰尘,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模糊难辨,只有纯粹的、近乎冷酷的“存在”。
谢萦靠坐在冰冷的金属墙壁旁,闭目养神。萦离开前那冰冷的警告和恐怖的压迫感,如同无形的刻痕,留在了他的意识深处。他看似在休息,大脑却从未停止运转,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反复推演着萦的异常、李言的立场,以及接下来可能面临的各种变量。
李言坐在他对面的金属椅上,手中把玩着一个薄薄的电子板,上面流动着晦涩难明的数据流。他的目光偶尔会落在谢萦身上,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复杂难明,混杂着审视、好奇,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对未知力量的忌惮。
萦离开时那令人灵魂战栗的压迫感,以及对他直接下达命令的口吻,都让李言心中警铃大作。他需要了解更多,关于这个自称“执行官”的存在,关于他与谢萦之间那看似牢固实则脆弱的同盟。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是李言先打破了寂静。他放下电子板,声音温和,仿佛只是随口提起:
“谢先生,有件事我有些好奇。”他推了推眼镜,“我记得上一场听证会,5F儿科放疗区的环境……似乎带有强烈的辐射污染。但你的身体,”他的目光扫过谢萦,虽然狼狈,但裸露的皮肤确实没有任何辐射灼伤或病变的迹象,“似乎完全没有出现辐射病的迹象。这也是因为……萦先生吗?”
谢萦缓缓睁开眼,紫罗兰色的瞳孔在安全屋柔和的光线下,折射出冰冷而理性的光泽。他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捕捉到了李言话语中一个关键信息。
“辐射?”他微微挑眉,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你怎么知道上一场听证会带有辐射?”他清晰地记得,李言在第五场听证会开始前,就因为他所谓的“私人事务”而离开了。
李言闻言,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近乎无奈的微笑。他摊了摊手,动作优雅,语气却带着一种洞悉内情的淡然:
“因为这里,”他微微抬手,指尖轻轻划过冰冷的空气,仿佛在触摸这座医院的脉络,“是我的医院啊。”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蕴含了巨大的信息量。它暗示着,作为这座盘山公路医院名义上乃至某种规则层面上的“院长”,李言拥有着超出谢萦想象的权限和感知能力。他或许无法完全阻止崩坏和听证会的发生,但他有能力“旁观”,有能力知晓发生在自己领域内的很多事情,即使他本人并未亲临现场。
这解释了他为何知晓辐射的存在,也隐隐透露出,他或许并非第一次“旁观”这些揭露医院黑暗的听证会,其立场和目的,远比表面上看起来更加复杂。
谢萦的紫眸微微眯起,迅速消化着这个信息。他没有追问李言究竟是如何“旁观”的,那没有意义。他重新将注意力拉回李言最初的问题上。
“应该是吧。”谢萦的语气回归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经过验证的结论,“当时我状态很差,无力抵御辐射。能在那种环境下保持身体不受侵蚀,除了他,我想不出其他原因。”他并没有表现出对萦的感激,仅仅是将这视为“工具”提供的必要防护功能之一。
李言点了点头,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但心中的凝重却又加深了一层。能够如此轻描淡写地抵御甚至无视那种程度的规则性辐射污染,萦所代表的力量层次,再次超出了他的预估。
“看来,萦先生的力量,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邃。”李言意味深长地说,他看向谢萦,试图从对方脸上捕捉到更多信息,“一位如此强大的存在,却甘愿作为你的‘工具’……谢先生,你对此,真的没有任何疑虑吗?”
谢萦重新闭上眼睛,将头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疑虑与否,并不影响利益的流向。他需要我达成他的‘目的’,我需要他获取最大的‘收益’。只要这个基础不变,他就是最好用的刀。”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一分,“至于这把刀曾经属于谁,为何如此锋利……在达成最终目标之前,不重要。”
诊室内再次陷入沉默。
李言看着谢萦那副完全理性计算、将自身也视为棋子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与谢萦和萦合作,确是与虎谋皮。但事到如今,他早已没有回头路可走。
他只希望,当最终目标达成,利益清算之时,自己不会成为被最先舍弃的那枚棋子。而萦那深不可测的秘密和力量,是否会成为摧毁一切的不稳定因素,则是悬在他心头最大的阴霾。
安全屋内,两个各怀鬼胎的合作者,在绝对的寂静中,等待着另一条线上,那个既是希望也是噩梦的存在,带回下一场审判的钥匙。
电井房内萦靠在冰冷的电柜上,喘息依旧急促,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碎裂。
他看着小雨那双浑浊却写满担忧的乳白色眼睛,艰难地抬起那只没有沾染污迹的手,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仿佛怕碰碎什么易碎品的小心,摸了摸小雨的发顶。
他脸上那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嘴角努力牵起一个极其微弱、却无比真实的温柔弧度。那双水晶紫的瞳孔中,先前的冰冷、暴戾、乃至深不见底的虚弱,都被一种极致的、如同月下清泉般的温柔所取代。
“谢谢你,”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微弱,却带着一种能抚慰灵魂的暖意,“真的麻烦你了。”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与之前那个下令时冰冷无情、战斗时如同毁灭化身的他判若两人。小雨愣住了,残魂都微微波动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却悄悄亮起了一点点微光。
这短暂的温情如同沙漠中的甘泉,虽然无法治愈他沉重的伤势,却仿佛给他注入了一丝坚持下去的勇气。萦收回手,再次闭上眼,集中全部意志,对抗着体内肆虐的痛苦,努力调息,为最后,也是最艰难的一站积蓄着哪怕一丝一毫的力量。
短暂的休整后,萦支撑着仿佛随时会散架的身体,来到了此行的最终目的地——ICU主任办公室。
与其他区域不同,这里被一个强大的 【生命维持领域】完全笼罩。领域无形无质,但一旦踏入其范围,就能清晰地感觉到自身的生命力正在被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缓缓抽离,如同涓涓细流般汇入办公室深处,去维系某个不应存在的、贪婪的“生命”。这是一种规则层面的剥夺,令人从灵魂深处感到虚弱与恐惧。
办公室的门是一扇厚重的、镶嵌着观察窗的合金门,此刻紧闭着,门上没有任何锁孔,只有中心一个不断旋转的、由翠绿色生命能量与暗灰色死亡气息交织而成的复杂符文。
萦站在领域边缘,能感受到领域内传来的数道强大而刻板的怨念波动。里面的怪物,无疑都经过了【秩序】强化,比外面遇到的更加危险。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翻涌的血气,再次握紧了暗红镰刀。他知道,这一次,不可能再完全避免动用权柄了。
他迈步,踏入了生命维持领域。
瞬间,一股强烈的虚弱感袭来,仿佛有无数无形的导管插入了他的身体,贪婪地吮吸着他的生命力。他本就摇摇欲坠的状态雪上加霜。
办公室内的景象更是骇人。不再是普通的房间,而是一个巨大的、如同生物腔室般的空间。墙壁由蠕动的、半透明的生物组织构成,上面连接着无数搏动的血管和神经束。中央,一个由无数报废的生命监测仪、呼吸机管道和扭曲的“希波克拉底誓言”铭文碎片组成的 【生命掠夺者】如同心脏般缓缓搏动。它的周围,游弋着数只形态各异的、被秩序强化的怪物——手持巨大骨锯、行动如同精密机床的 【刽子手医生】,以及能释放强力麻醉雾气、身形飘忽不定的 【镇静剂魅影】。
战斗,在萦踏入的瞬间爆发!
【刽子手医生】迈着精准而沉重的步伐冲来,骨锯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当头劈下!【镇静剂魅影】则从侧面迂回,喷吐出浓密的、带着甜腥气的白色雾气,试图麻痹他的神经。
萦眼神一凛,强忍着生命被抽取的虚弱感和枷锁的持续灼痛,身形如电般侧移,镰刀划出暗红弧光,精准地架住了沉重的骨锯!
“锵!”火星四溅!
巨大的力量让他手臂发麻,本就虚弱的身形向后滑退半步。与此同时,他不得不分神闭气,抵御麻醉雾气的侵袭。
【镇静剂魅影】趁机突进,如同鬼魅般贴近,手中凝聚出由浓缩麻醉剂构成的尖刺,直刺他的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萦猛地拧身,镰刀回旋,刀背狠狠拍在魅影的手腕上,将其击退。但另一侧,【刽子手医生】的骨锯再次带着死亡的呼啸拦腰斩来!
战斗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僵局。他被强化后的怪物围攻,同时还要抵抗生命领域的抽取和玄无处不在的干扰(干扰他的节奏判断,放大他的痛苦感知)。
一次闪避稍慢,【刽子手医生】的骨锯边缘擦过了他的左肩。
“嘶——!”
衣料撕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鲜红的血液立刻涌了出来。那血液不同于常人,在安全屋纯白光芒或外界幽暗光线下看不分明,但在此刻办公室内部生物组织发出的诡异绿光映照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涌出的鲜红之中,混杂着无数极其细微、闪烁着神秘光泽的金色微粒,如同将星辰碾碎融入了血液之中,带着一种诡异而凄厉的美感。
剧痛让萦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变形。
【生命掠夺者】趁机释放出一波强烈的精神冲击,试图直接瓦解他的意志!
萦闷哼一声,大脑如同被重锤击中,眼前一黑,险些跪倒在地。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无视了肩头汩汩流血的伤口,无视了枷锁因他再次引动力量而爆发的、几乎要将他灵魂碾碎的剧痛,他抬起了那只没有受伤的手。
不再是对准某个怪物,而是对准了那个不断抽取生命、释放干扰的源头——【生命掠夺者】的核心!
【处决】!
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凝实、都要粗壮几分的暗红死光,如同来自深渊的审判,撕裂了空间,带着绝对的“终结”意志,悍然轰击在【生命掠夺者】那搏动的核心之上!
“嗡——!!!”
整个办公室剧烈震颤!【生命掠夺者】发出了无声的、却仿佛直接响彻在灵魂层面的尖啸!它的核心瞬间布满了裂痕,抽取生命的力量骤然中断!
但与此同时,黎渊的枷锁的反噬也达到了顶峰!萦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那血液同样带着绚烂的金粉,在空中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他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蠕动的墙壁上,然后滑落在地,蜷缩着身体,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带出更多的血沫。
领域的消失让剩下的怪物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萦用镰刀死死撑住地面,不让自己彻底倒下。他凭借最后的本能,如同受伤的野兽般,扑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刽子手医生】,镰刀带着同归于尽般的狠厉,疯狂地斩击!在付出右腿再添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后,他终于将这只怪物拆成了碎片。
剩下的【镇静剂魅影】似乎被他的疯狂震慑,不敢再上前。
萦拖着残破的身躯,踉跄着走到办公室那张由生物组织构成的办公桌前。他看到了那份放在桌面上的、装饰精美的 ICU“床位周转率”表彰文件。他伸出手,染血的手指在文件封面上留下了一个带着金粉的血指印,将其拿起。
证据三,到手。
他几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靠在桌边,剧烈地喘息着,眼前阵阵发黑。白袍已被鲜血和自己的、带着金粉的血迹彻底浸染、玷污,看上去凄惨而壮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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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回廊·游戏大厅
巨大的悬浮屏幕上,正分屏播放着几个高热度副本的实况。其中,谢萦所在的副本那个标注着《城郊盘山公路医院》(状态:异常!!!崩坏线!)的屏幕前,聚集的玩家数量最为庞大。
此刻,屏幕上刚好播放到萦强行“处决”掉【生命掠夺者】,自身喷血倒飞,然后又如同血修罗般疯狂斩杀【刽子手医生】的最后片段。
整个大厅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了海啸般的惊呼和议论!
【弹幕彻底疯狂!】
「我操操操?!这真的是C级副本吗?!开什么玩笑!」
「就算它后来升级成了SS级,这强度也太离谱了吧?!那个生命掠夺者散发的能量波动,感觉都快赶上一些小BOSS了!」
「重点是这个病美人啊!他跟那个新人谢萦长得一模一样,但这战斗力……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
「他吐血了!你们看到没有!他的血里好像有金粉!天呐,这是什么神仙设定!」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NPC?隐藏BOSS?还是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存在?」
「太恐怖了,又美又强又惨,我直接就是一个垂直入坑!」
「这真的是玩家能参与的战斗吗?我感觉我进去一秒就被余波震成渣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情绪高涨之际,大厅入口处,一阵低低的、压抑着的惊呼声传来。
人群如同被摩西分开的红海般,自发地向两侧让开一条通道。
一个穿着深黑色战术风衣、身姿挺拔如松的男人,缓步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半张遮住了鼻梁以上的暗金色面具,露出的下颌线条冷硬利落,薄唇紧抿。他周身没有任何夸张的能量波动,但仅仅是他存在本身,就带来了一种令周围空气凝滞、玩家们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的无形压迫感。
巅峰榜第一序列的玩家!与另一位神秘强者轮流登顶,让无数玩家仰望、敬畏、乃至恐惧的活传奇!
【归墟】的出现,瞬间点燃了玩家们新一轮的狂热!
「是归墟大佬!他竟然也来大厅了!」
「是为了这个崩坏副本来的吗?!」
「肯定是!这种史无前例的事件,肯定引起大佬的注意了!」
「你们看他的排名!好像又被骑士挤下去了,现在是第二!」
「巅峰榜前二的争夺太恐怖了,动不动就换位,不过归墟大佬和骑士都是神仙,谁第一我都服!」
「他是在看盘山公路医院的直播!他在看那个病美人!」
【归墟】对周围的议论和目光恍若未闻,他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深邃如同星渊的眸子,径直落在了那块显示着盘山公路医院的屏幕上。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那个靠着桌边、浑身浴血、白袍染金、狼狈却依旧带着惊心动魄的美丽与危险的萦身上。
没有人能看到他面具下的表情。
只有他垂在身侧、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几不可察地,缓缓收紧成了拳。
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大厅的喧嚣,似乎在这一刻,与他周身散发的冰冷死寂,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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