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
沈惜长有些意外，学校里大家素质都很高，除了丢外卖，很少有干这种事的人。
“是呀，”洛柳心情也很差，“为了袜子安全，他要快点搬家。”
沈惜长和洛柳打电话，拆着刚收的快递。
刚刚切开透明胶带，里头的袜子和被子爆了出来，上头还有小猪脑袋的毛绒袜恶作剧盒子一样冲出来，一下子堆满沈惜长的桌面。
“……”
他对着跟前这一堆，伸手拿起了那条毛绒袜子放进水池泡着：“什么样的变态？”
洛柳小时候有哮喘，长大了不算严重，却也需要注意。偏偏洛柳就是个懒鬼，什么东西往洗衣机一塞就不管了，有时候衣服扔在柜子里，时间长了再穿上就会猛打喷嚏，甚至引发哮喘。
“都偷袜子了，还能是什么样的变态？”洛柳吐槽，“一看就是会在背地里闻别人袜子，盯着别人的变态。你记得帮我洗干净一点。”
手指**的沈惜长：“……”
“不穿就扔掉。”
沈惜长将小猪脑袋袜子沉盆，转回去有条不紊地将巷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
单身公寓有个小客厅，小猪毛绒袜之类的东西很快把他的客厅的沙发和桌子放满了，沈惜长清理干净自己的书桌，继续开始分类。
手机视频放在另一侧。
视频里的洛柳趴在衣柜里，短裤下修长的小腿绷紧，在阳台洒进来的阳光下显出中白皙到透明的手感。
他把里头的衣服都刨出来，准备打包都扔给沈惜长。
“听说辅导员都知道了，正在和学校沟通，要调监控看。”
说完，洛柳小声说。
“关键是，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有几双袜子。”
沈惜长沉默了一下，反而笑了。
洛柳有点烦，因为平常除了他自己买，他妈妈和沈惜长都会给他买，从上到下，看见什么合适的就买什么。
洛柳都是把新袜子通通扔进洗衣机，然后一股脑扔进柜子里。
都怪沈惜长。
他问：“我的箱子你拆了没有？”
沈惜长：“嗯，在找，等找到再给你装回去。”
说完，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什么，又跟洛柳说：“算了，把袜子都扔了。”
“不行——！”洛柳一下子急了，“里面有很舒服的袜子，我不要穿新的。”
沈惜长沉吟了一会儿，和他说：“那我不和你合租了。”
“为什么？”洛柳小声地咕哝几句，“你不喜欢和我的袜子住吗？”
“反正我有很多双袜子，他想要就拿走吧，”他来回地嘀咕，最后幽幽叹了口气，“还是说你也想要？”
“…我不要。”沈惜长听着对面的人叨叨，才等到个气口问：“要是那变态偷走拿去做了什么，又放回来怎么办？”
“啊————！”
洛柳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变态。
还是赶快和沈惜长搬出去住，就没有变态了。
嘿！
-
挂断电话，沈惜长很有耐心地一一将箱子都拆开，重新整理了一遍。
洛柳不会整理东西，但是很会收纳，每个箱子拆开时都会爆一次，足以见得使用则有多充分地利用了空间。
只是归类的不大好。
洛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件衣服。他不喜欢丢衣服，也不允许别人丢，要是偷偷丢了，万一被他记起来却找不到，小时候就是要哭的。
长大了，就会自己闷闷买个一样的。
沈惜长将几双花里胡哨的袜子都拍照发给了对面，过了没一会儿洛柳就回了消息，显然松了一大口气。
【溜溜溜溜溜】：还好还好，就丢了你买的那双。
沈惜长舌尖轻轻顶了下牙齿，拿近手机发语音：“什么叫‘就’丢了我那双？”
他看洛柳喜欢穿毛绒袜才买的，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说就丢了他那双。
对面好像庆祝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给他发了个表情。
【溜溜溜溜溜】：兔子甩耳朵飞走.jpg
挂断电话没一会儿，宿舍门被敲响了。
沈惜长正在阳台，过去开门时，外头是来收表格的师弟，见他湿漉漉往下滴水的手指，还愣了一下。
沈惜长在平常一向是冷着张脸的毒舌大师兄，穿着白大褂，身上干干净净，仿佛是没有感情的做实验机器，难得有这样居家的一面。
师弟很纳闷：“师兄你干嘛呢？不是有洗衣机？”
沈惜长心情不太好，还没洗完。
他道：“先洗一遍。”
师弟“哦”了一声，看见里头堆满的纸箱：“师兄，你真搬出去啊，外头要租这样的公寓，怎么也得快两千。”
“嗯，方便给人去当保姆。”沈惜长简短地回答，将要收的几页表格交给外头人。
师弟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没好意思多问，有点眼馋地看了眼里头，就看见桌上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丑陋玩偶睡衣看着自己。
“...师兄的爱好真特别，”他微妙地说，“没想到平常东西看起来少，真打包起来那么多。”
沈惜长：“…”
他轻轻踢了下脚边一个不起眼的纸箱：“只有这个是我的。”
师弟看起来完全不信，说着理解理解，拿着厚厚一叠表格跑了。
师兄居然穿粉色毛绒袜！
沈惜长：“…”
-
洛柳起了个大早，浑然不知自己给沈惜长造成了怎样灾难的误会，抱着美好的愿景找了之前联系过的中介。
之前要搬宿舍的消息一直没定下来，确切通知在昨晚才下来。洛柳之前只报了自己的价位和期望，中介说帮他找找，应该很轻松。现在暑假过去，正是报道的时候，学校，尤其是本校区附近的屋子不太好租。
A大B大本校区几乎是门对着门，周围房价水涨船高，只有老教师公寓楼租金还算正常，找起房子也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小周有点忙，还没有回复。
洛柳抱着手机躺在床上，底下徐彬和隔壁寝室的人在聊天，就讨论变态的事情。
洛柳拿他们的声音当背景音，趴在床上玩手机。
论坛里的推测沸沸扬扬，甚至已经有犯罪学相关的学生开始破案。
洛柳的视线落在屏幕上几个学生留下的推理。
他平常喜欢在论坛上吃瓜，账号等级已经很高了，此时正认认真真看着里头一个热帖的讨论。
[楼主：这个性变态很典型啊，一看就有恋物癖或者偷窃癖，是心理障碍或者严格的人格缺陷。这么会伪装，估计是个高智商变态。]
[溜溜溜溜溜：高智商变态是什么样？]
[楼主：衣冠楚楚，人模狗样。]
洛柳：？
他脑子里一下子出现了不少人的画像，最后敲敲脑子，把脑袋里的系主任院主任都倒出去了。
[楼主：顺口一提，性变态还体现在独特的偷窥欲、掌控欲、或者强烈的性/欲上。如果是同一个寝室的，嘿嘿，要注意了。]
洛柳看到最底下，就发现帖主侧写没发几个字，就被他们老师说败坏门风啊败坏门风给拖回去了。
原来是大一刚入学的新生在论坛里口嗨。
洛柳：“…”
他关掉手机，发现床底下的人已经焦虑到要组团出去合租了。
洛柳往下看看，“你们都被偷了吗？”
“那倒没有，有人统计了，被偷的好像都是软的，颜色鲜艳的袜子，”底下人说：“但重点是这楼里头有偷袜子的gay啊！要是看上我了呢？”
“好奇怪，不是说男同都喜欢白袜子吗，变态怎么不喜欢？！”
洛柳挪挪自己的脑袋，腿上发力，毛茸茸的脑袋从床沿边仰下来，露出一张雪白漂亮的脸。
他认真插话道：“虽然我不是男同，但是我觉得，变态应该也有爱干净的，不能太刻板印象。”
底下三个脑袋齐刷刷地抬起来看他，洛柳和他们骤然对上视线，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
洛柳的眼型很圆，平常睁着的时候就显出一种无辜感来，此时倒着看向众人，蓬松发丝向下散着，露出一整张精致雪白的脸蛋，几乎不用凑近，也让人觉得有一种扑面而来的香气。
说话那人愣了愣，几乎是下意识屏住呼吸。
“哈哈，”他说，“确实，要是必须偷一双袜子，我也要偷你的？”
洛柳：？什么死变态。
洛柳撑着脸说：“我准备出去住了。”
“我听说，中介会给出一个好房子一个差房子。”洛柳晃了晃脑袋：“希望他快一点，我有一点迫不及待了。”
他蹙起细细的眉，有点苦恼的样子。
“我的袜子，我都很喜欢，不能再丢了。”
---
事情变得紧迫了起来。
为了给自己的衣柜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洛柳当即就再次联系了AAA小周。
谁知道，小周也对变态这件事有所耳闻，最近不少人都找人看房子，洛柳之前想看的几套都被人定走了，甚至一些不太好的地段也被抢购一空。
中介们没想到变态有这样的消费生产力，有的去考虑了一下，最后因为百度到会被抓起来拘留，又飞快地放弃了。
洛柳有一点失望，之前他看的两套都似乎有独立卫浴阳台的房子，**性很好，日常生活几乎可以互不干扰。
不过挤一点也没有关系，他们从小一块长大，就连下了幼儿园，沈惜长还会冷着张脸，从小学到幼儿园接他。
他不会嫌弃沈惜长，沈惜长也不会嫌弃他。
洛柳问：“那还剩下什么房子？”
“还剩下两套一室一厅，环境都不太好，”小周也有些不好意思，说完这句立刻补上，“不过，我手上还有一套房子，除了一点小小小小的缺点，预算和环境都很不错。”
说着，洛柳就收到了视频。
小小小小的缺点？
他反复看看，没看出哪里不好，于是把视频转给了沈惜长。
没出五分钟，沈惜长发了个截图过来。
图片里，红圈圈出了一块透明玻璃门，旁边是个问号。
洛柳：。
他莫名有一种被导师改论文的错觉，抖了抖胳膊，把这种错觉抖掉，才点开图片。
嗯？
沈惜长圈出来洛柳才注意到，第一套房浴室的玻璃门是透明的玻璃门，洗澡时会映出里头人全部的身形，怎么看都很尴尬。
难怪被留下了。
没关系，他不在意，他们两个都是男生，看见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不过沈惜长有洁癖。
【溜溜溜溜溜】：放心，如果选了这套，我也不会乱摸你的影子的。
【溜溜溜溜溜】：[兔子拎耳朵转圈.jpg]
沈惜长：【……】
对面的人已经因为自己搞笑的揶揄而笑得前俯后仰，发过来鹅鹅鹅的语音。
这头的沈惜长轻挑了一下眉毛，回了三个字。
【沈】：好，随便。
既然沈惜长这么说了，洛柳就准备两套房子都看一眼。
这几天沈惜长刚刚出差回来，肯定又要去开一些乱七八糟的会，洛柳和小周确定了两天时间，随后趴在床上给沈惜长打电话，想问他周四有没有空去看房子。
视频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
屏幕亮起，随着一阵摇晃，洛柳才看清对面人穿了白大褂，白大褂里头是抵着喉结的衬衫。
“刚刚在实验室，没带手机，”沈惜长说，“几个学弟有个反应做不出来，我在还原。”
沈惜长正说着摘下手套，露出底下骨节分明的手，随后手指松了松衬衫上第一粒扣子，露出底下的锁骨。
看见这一幕，洛柳的脑袋不知道为什么嗡了一下，冒出来今天论坛上瞄见的字眼。
[鉴于我们宿舍里都是高智商人群，这个变态还能频繁地作案了一年不被发现。
我觉得它一定很装，非常装，平常看起来人模狗样，很端架子，但是很有掌控欲。]
“怎么了？走什么神？”
沈惜长的声音吸引回洛柳的注意力，他看向屏幕，沈惜长此时正微微低下头，漆黑高挺的眉眼越过屏幕，落下的视线好像冰冰凉的。
沈惜长也看清了。
洛柳喜欢蓬松的被子，床上更是堆了五六个玩偶，此时七扭八歪地都压在他身下。玩偶的主人此时正趴在自己的章鱼玩偶脑袋上，因为姿势，卷起衣角露出截白皙，中间微微凹陷的脊背。
他平淡无波地移开了视线：“坐起来玩，柳柳。”
洛柳：。
洛柳不知为什么，打了个哆嗦。
不对，他连自己写出来的论文都不能看，怎么能相信大一刚入学的人的结论！
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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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长是chang[哈哈大笑]，谢谢大家的评论和营养液，mua！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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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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