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聿这几天天天给她发消息的事祝池雨没跟别人讲。她偶尔也会回他几句消息。
祝池雨搞不懂隋聿是怎么想的,但她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再陪他暧昧。
有的事情,做一次就已经让人元气大伤了。
祝池雨点开微信:明天有空吗?
隋聿回得很快:有,怎么了?
祝池雨:一起吃个晚饭?
隋聿:好。我下午要去商场买酒杯,一起?
祝池雨犹豫了一会儿:好。
吃完饭,祝池雨跟林曼说:“我下午出去见个朋友,晚上不回来吃了。”
林曼问她:“和宁初?”
祝池雨说不是后她也没多问,只是叮嘱她早点回家。
拒绝了隋聿要来接自己的提议,祝池雨在网上叫好车,出门的时候选了条粉色的围巾。
她今天穿了件剪裁精良的奶油白色双面呢大衣,腰带在身后系成蝴蝶结,勾勒出姣好的腰线。
内搭是一条藕荷色的连衣裙,长度刚过膝盖,露出被浅灰色光腿神器包裹的、线条纤细的小腿。脚上是一条深棕色的及踝短靴,带有小巧的金属扣饰,精致却不张扬。
公交车到站,祝池雨刚下车就看见街对面的隋聿。身形颀长,随便往那儿一站就是风景。
她走过去。隋聿把手里的奶茶递给她,自己手里还拿了一包糖炒栗子。
祝池雨咬着吸管看他剥栗子,又把金黄的果肉放在自己手上。
软糯香甜,入口即化。
只吃了三颗,祝池雨就不吃了:“你不用给我剥。”
“你不是不喜欢剥带壳的东西?”
这是祝池雨以前说过的话。
学校对面的奶茶店门口有位卖糖炒栗子的老爷爷,他们每次在那儿写作业的时候都会买一袋,四个人一起吃。
祝池雨每次吃一两颗就不吃了。
宁初问她:“你不是说自己爱吃炒板栗吗?”
祝池雨说:“我不喜欢剥壳。”
所以宁愿不吃。
隋聿当即就抽了张纸巾铺在桌上,把剥好的板栗一颗颗放的整整齐齐,跟站队似的。
“那我给你剥。”
他是除了林曼外第二个给自己剥栗子的人。
祝池雨第一次知道原来酒杯也有这么多文化和名字。
隋聿指着一个倒三角形状的杯子给她介绍:“这是马天尼杯,短饮用的。”
说出来不怕他笑话,祝池雨还没去过酒吧,连小酒馆都没去过。
隋聿愕然,但很快表情恢复正常,说:“意料之中,你从小就乖。”
祝池雨不对他的评价表示赞同或否定,指着另一款杯子问:“这个呢?”
“高球杯,也叫海波杯。莫吉托就是用这个杯子,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店里,我给你做一杯。”
“那这个呢?”祝池雨像个好奇宝宝。
“古典杯。”
“这个?”
“飓风杯。”
“你懂的真多。”
“……”
结完账,祝池雨问他想吃什么。隋聿说都可以。
“火锅?”
祝池雨冬天最喜欢涮火锅。
隋聿自然答应。手里拎的都是易碎品,他要先回一趟酒馆。
祝池雨记得他说过,自己现在就住在酒馆楼上。
她问他:“你家有锅吗?”又补充一句,“煮火锅用的那种。”
“有。”
祝池雨问可不可以买菜在家煮。两人又去了趟超市。
返程的出租车上,两人坐在后排,祝池雨一直侧头看窗外的风景,没说话。
气氛从先前假意维持出的平和变得微妙。
隋聿直觉她有话跟自己说。
但祝池雨一直没开口。
酒馆二楼有近两百米的空间,都是他一个人居住。
唯一的缺点是没暖气。一进门,隋聿就开了空调。
家里没有多余的拖鞋,温度也没升上来,见祝池雨打算直接踩在地板上,隋聿忙阻止道:“有段时间没打扫卫生了,不用换鞋。”
祝池雨没跟他客气,径直去厨房洗菜。
林曼虽然对她要求多,管得严,但也很宠着她。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会洗菜备菜。隋聿下楼放好东西就赶紧上来,让她去客厅等着吃就好。
祝池雨靠在厨房的推拉门上,没走。
隋聿熟练地洗菜、切菜……又翻出煮火锅的鸳鸯锅清洗。
静静地看了会儿,祝池雨叫他:“隋聿。”
他回头:“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删掉你微信的?”
隋聿想了想:“记不清了,好长时间没看到你朋友圈了,一发消息你已经把我删了。”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隋聿找插板的动作一顿,而后说:“那肯定是我惹你生气了。这么多年了,也记不起来了。”
“所以你这段时间天天给我发微信,是怕我把你删了?”
沙发周围都铺了地毯,两人席地而坐。吃饭的时候谁都没说话,最后,隋聿先沉不住气开口:“当时发现你把我删了,我慌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放假,大家一起吃饭,我看到你来了才放下心。”
“我怕你……因为我,和大家都疏远了。”
“祝池雨。”他很少郑重其事地喊她的名字,“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藏在桌下的手用力掐了掐掌心,祝池雨沉沉呼出一口气,把这些日子打的腹稿和积攒的勇气一并吐出来:“隋聿,你其实知道我为什么拉黑你。”
她没给自己后悔的机会,一口气说完:“明明这么多年,我们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这件事,甚至能做到一整顿饭下来,一句话不说……宁初曾经问过我,是不是和你吵架了,我说没有。”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加回我,又为什么天天给我发消息,能若无其事地做的和以前一样。但是我不行,我不会像以前那样陪你玩了,你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你说我是你最重要的朋友。”祝池雨笑了下,“没有人会和朋友这么多年不联系,以后我们就当最普通的同学吧。”
她说完,没去看隋聿的表情,匆匆起身离开。
直到推开楼下的玻璃门,冷风吹在脸上,祝池雨才回过神。
冷静下来,她才发现自己整个人抖得厉害,整张脸都泡在眼泪里。
心情没有她预想的轻松,因为那个最重要的,困扰了她这么多年的问题依旧没敢问出口。
但已经不重要了。
祝池雨抹了把脸。
她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只是自己放不下,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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