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大院,妇人居然也没再管她,任她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这位温小姐明显很不情不愿地和这老爷拜堂饮酒。
嘶,还是强买强卖式的。
“嗖——啪!”随着一声巨大的鞭响使得在场所有人的身子都不自觉地抖了一抖。
他们这里,还有甩鞭庆祝新人的习俗?
清昼也被吓了一跳,后退几步随着声音转头看向门口。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夹杂着电闪雷鸣,让门口此刻手持鞭子男人的脸更加冷峻。
被吓傻的人们就这样看着男人步履款款,直奔堂中央的温小姐而去。
哦~看样子这位才是真情人啊,清昼在心里想。
“晴依,跟我回去吧。”那男子一把拉住温晴依已微微颤抖的手。
“许郎,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而且,如你所愿,我已经…嫁作他人妇了。”一滴清泪随着女子微摇的头于脸颊流下。
啧…还狗血虐恋。
“你!你简直欺人太甚!”
被那一声鞭响吓掉了半条命的大老爷这时才缓过神来,对着许郎破口大骂。
明明很合理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清昼又开始觉得奇怪。
就是那种,人家都挑事挑到你家门口了,你不想着找人给你把他赶出去,却只想着自己孤军奋战的骂他???
不过他要是吓傻了大脑宕机,那也合理。
蓝衣男人听后微蹙俊眉,朝门口打了个响指。
门口便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嗷呜————”
靠,惊掉清昼她手里半个瓜。
白虎进堂,众人只觉一阵风呼啸而过,再睁开眼时,就见温晴依头上的红布被风吹落,映出了她那张美得让人心碎的脸。
难不成是那种白月光戏码?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一朝嫁人,再见无他?
不过,人家书里的白月光不都是出国深造,因为男主单方面买不起机票而再也不见。凭啥她这个,就变成改嫁老头了啊!!
‘不,是,我,不,想……而是,’
而是,
清昼:你怎么这时候才来,对吧?
【叮咚】
人群中一晃而过的忿忿不平被系统如实收录进许郎脑海。男人勾唇一笑,属于他的积分,来了。
青丝垂下,泪珠悬挂的女人同时抬起眼将目光锁定在了,眼前正因思索词汇而憋红了脸的老头身上。
“呵…”无能之辈。
烛火摇曳间双影连着衣摆缎面,自觉叫人看晃了眼。不然这下一秒,谁人竟能从那俏人面上欲言又止波澜难掩的微叹,看成了那眸光微敛的执念点点?
清昼:刚那老头看了我一眼。
几个意思?
等等,白月光白月光白月光,白月光剧情最常见的是什么!?!
爱而不得两边都不落好,无权无势任人拿捏的替身!!
哦不不不不,这老头不会是知道自己不能如愿娶到温晴依,所以才找来了她当陪嫁吧……
娘的,那更待不得了!
清昼默不作声地后退,移步于人群喧闹中,开窗。
屏住呼吸地关窗,恢复原样,随后不死心地将头纱扔向并不完全的反方向,然后侧身疾步向门口。
问,为什么不走后门,因为她不知道在哪。
问,为什么她不翻墙,因为翻不上去。
所以,赌狗的游戏开始了!
“哟,您这是要上哪啊?”
才走没几步,就有一道声音如同亡魂警钟般于她背后响起。
“……”清昼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她不知道她们是谁,她更不知道她们与原主是什么关系,来这里大半天了,她除了知道自己是个丫鬟要嫁一个老头,其他啥也不知道。一没系统二没过往经历,她以前再能编也不能这样硬猜啊。
她打算硬跑,她看见了,门口没有人把守,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可,若是跑不掉……
她回身,卑微怯懦地低着头。
见她回身,绿衣妇人眼中暗光渐淡,但仍讥讽地与她同来的粉衣妇人冷笑,说:“您怎么不说话呀?现在您可是主子,我们做什么那还不是看您的吩咐。”
清昼继续沉默,余光又瞟向了四周,天还下着雨,后院没有了进进出出的下人,外面的宴席也早已换为了室内,四面高墙,她又不会轻功。
md,天不时地不利人也不和。
她只是一个无辜的!想下山的!啊不对,想回家的!路人!路人懂吗!!!
见她不说话,绿衣妇人便使了一个眼色给对方。
下一秒,随着耳边的轰鸣,清昼发现自己已经坐倒在了地上,左半边脸在一阵灼烧后陷入麻木。
“………”她就说吧,她曾经也不想平等的厌恶每一个人的。
清昼暗“啧”了一声,没动,她只是换了一个姿势,抬头用着没有温度的眼神看着她。
“我问你话呢!小贱人,当上了主子不也还是小贱人!”
清昼皱了皱眉,这人有病啊,她还能说什么,难不成梨花带雨地说“不是!我不是!你们不要再说了!”这类的废话吗?
清昼深吸了一口气,这两人嗓门太大,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但……怎么办呢?
以她现在能想到的方法有两个:
1,她先以出其不意解决对方。她是打不过,但刚才她出来扔头纱时有摸到自己发上有柄很细的金簪,可以用这招赌一把。
2,再等等静观其变,可,她又能等到谁?
这个时代警察会管这种事吗?他们也同样深陷其中不是吗?即便会管,那管完了之后呢?谁知道原主是否有卖身契一类的东西在他们手上。
远走高飞一走了之,总比她受尽苦楚得一个一死了之的清白证明要强,鬼知道这个时代怎么样。
还是出其不意吧。
清昼勾起了唇角挑衅地看着她们,果不其然,粉衣妇人成功被激怒,抬手走向了她。
待到那妇人走至离她仅有两步远距离的时候,清昼以最快的速度拔下了头上唯一的金簪,一下跃起刺向了眼前人的脖颈。
随着那人的应声倒地,清昼迅速收了簪子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向另一个已经吓傻了的绿衣妇人,然后微微一笑举了举还带血的簪子说道:“你刚才也要拦我,是吗?”
“我……你……啊!!!来人…!”随后便又是一声闷响。
清昼停下来,脱手的金簪与地面碰发出了一声不大的脆响。她忽然神情恍惚了一下。
但不能等了,等人来了她刚才那些便全都白干了,她朝着门口拔腿就跑……
一条街,拐角,两条街,拐角……
雨依旧没有停下,一声声地砸落在她的肩头,发顶,以至灵魂。
她踉跄了一下,差点跪倒在街头。
但她抓到旁边墙面的突角,又侃侃稳住身形站了起来。
她在干什么呢?
她好像知道为什么奇怪了。
因为刚才那人那景那事,好似是一场局,一场本该由她自己沦为牺牲品的一场局。
是这样吗?你叫我来是因为你知道了吗?可你为什么叫我来?
她头痛欲裂。
如果这是个局,那她刚才做法便是强行破了局。
以两个人的命,破了局。
但如果她不破,代价便是她。
拿两个人换自己的清白,很卑鄙。
但清昼认了。
街道上依旧水气蒙蒙的。
大脑过于紧张以至于让她感觉自己放空了的清昼顶着大雨,痴痴地望着天,望着不尽的雨,望着可能早已离开了此地获得自由了的她。
清昼在走之前没有把她们拖到不容易被别人发现的地方。
而且,她捅的是脖子不是心脏,如果有人来救,那她们能活吧。
活了的话,事情就败露了啊。
败露了的话,她是不是还是会死啊。
雨丝一条条地没有节奏地缠到了她的脸上,呼吸里,让她险些觉得自己是否早已窒息。
“啪嗒。”
一颗水滴正中眉心。
清昼心中突然又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更可怕的可能。
可万一呢?万一她这个举动正好也是幕后操控者所计划中的一步呢?
那么…是不是同为误入者的人,才最有可能是凶手?
如果这样的话,那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的这种可能性就成立了。
虽然她猜不出,许郎打陈老爷的那一棒子打的到底是什么,
但可以确认,她自己,就是那颗倒霉的,被人用来哄人的甜枣。
假设,陈老爷和刚才那个来抢婚的男子,是团伙作案,那他们要做给谁看?温小姐吗?没必要吧。
在现代,网络上有人曾描述过一件这样的事。老板A经常骂员工B,所有人都以为A和B关系不和,但其实那个员工B是A最得力的下属。
谁被发现不好好工作或者骂老板,那都是B告的密,但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因为所有人都以为,B一定会比他自己,更讨厌A。
而刚才,陈老爷明明有那么多种方法让抢婚的许郎不好过,但他偏偏选择了那个最没用但声势很大的那一项(其实直接赶人也可以,但清昼觉得主导者应该不会想让自己太丢脸)。
再加上她刚才的猜测和跑出来后她看到的事实进行对照,清昼基本可以确定这一出被安排好的戏码。
但……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她没在人群中看出谁是那个值得让他们演戏的人。
况且,她跑了。
还杀了两个人,人设崩了。
清昼她明白,不管陈府那群人有没有救活那两个妇人,不管他们是不是以杀人行凶的理由来抓她,她现在都不太行。
她连自己现在叫什么都不知道!
喂?hello?你还在吗?
清昼尝试和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发生一些联系。
无果。
唉,麻了。毁灭吧
回顾着刚才的记忆片段,在想到温,许二人的对话时。
“晴依……”
“许郎……”
清昼猛地坐直了身子,温小姐…温晴依,许郎!?
许诺的许,牛郎的郎!?
靠,那本书?!!?
雨,丝毫没有停的意思。
“哒哒哒哒…”
巷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有人急匆匆地冲进了巷子里,顿了一下,发出一声低呼。
“靠那群人有完没完啊,诶我去,这还有一个人。”
不过那人好似也没多想,一屁股坐在了墙的另一侧。
片刻,外界归于平静,那人好似盯了清昼一会后,才犹豫着开口道:“诶我说姐们,你这是…逃婚?”
“……”清昼默默紧握了手中的簪子,淡淡开口:“是啊,对方太丑,我不喜欢。”
如果真的如清昼所想,那么还真难为眼前之人在这下着瓢泼大雨的夜晚,在她头上还披这一张黑床单的情况下,从她身上这身已经湿透了的可能还被雨水冲的掉了色的婚服上,看出她刚刚在结婚!
“呃…”他被噎了一下,刚想继续问她为什么披着床单,就听见清昼又懒洋洋地开口“那你呢?在逃债啊?”
“!呃…不是,我离家出走离家出走。”莫观感觉自己被侮辱了,他堂堂东宫暗卫总旗,被她说成逃债的!?她也不好好看看…哦,忘了,她盖着床单啥也看不见。
清昼:脑残。清昼现在对所有这个世界意味不明的人都抱有最真挚的恶意,脑残,谁家下大雨离家出走。
莫观:不过她怎么跑出来了,按照殿下的说法她现在不应该在那老头房里吗?
莫观正思索着要不要把她送回去时,清昼已经先他一步猛的掀开了头上的床单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清昼明白赌徒思想危险程度太大,所以,她打算先去实验一下再行动。
很显然,眼前这位就是实验对象一号。
莫观就看着她盯了自己片刻,随后便见她绕开了自己向前走去。
这怎么行!他连忙起身询问:“诶,你去哪?有宵禁!”
“叮当”有什么东西碰上了。
她听见了!猜测可信度提升为60%
哈哈!那狗贼家的令牌就会这样响!等等,她为什么会说就?
不行,不保险,她再试试!
清昼不理他,继续向前,就在快到巷子口时,她猛的转身,急走几步一簪子刺了过去。
左手,劈下,很好,这人用左手劈了她的手腕。
和书里一样的描写。
很明显,她没刺中,不过,给她带来的结果一样就行了。
清昼依旧保持着簪子捅在泥墙中的动作,一脸真诚地讽刺:“玉牌标榜人晋位,莫劝亲友晚回头。”
“……”莫观感觉自己还是被刺了。
见他不说话,清昼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玉牌标榜人晋位,莫劝亲友晚回头。‘这是书中某位暗卫首领在刚进入太子暗部时,自己写给主人的誓词。
因为一对一的彻底,除了写词本人,应该也就只有听这番话的那人知晓了。
而在看到眼前这个虽未显杀招,但如若真动起手来清昼保证自己肯定死路一条的“逃债人”,在听到自己这句话一下子呆住面如死灰的反应后,清昼也算小小松了一口气。
但,这个人不说话是不说话了,他的力气却依旧没有减去分毫。清昼咬牙扯了下嘴角,又看了他一眼拔下了簪子,重新对他笑着说道:“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咱是诚信合伙人。(咬牙切齿状)
雨夜,交错着收拾宾客洒乱下的一地残留的粉、绿衣妇人正毫无感情的捡起地上的花瓶与酒盏。
人流散去,这里留下的只有一片一片的无声死寂。
站在大堂中央的两人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些这出光景,不在乎的迎风说道:“我就说了吧,这次的目标果然进化了不少,你得小心了。”
“系统,播报实时情况。”
屋内两人心照不宣的交谈着,脑内没有任何波澜的电子音如同既往地播放问候,她们都知道这是个没有神仙只有系统操控的书中世界,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一切都如规则所言般继续进行着。
只是……
【「被预定的*%者」主线进行中…】
【系统错…延迟…修复中…请稍后】
【第一夜,目标**寿命倒计时为345天0小时48分21秒】
两人:?
第二章已送达!天天开心!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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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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