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夏侯千姬和演艺公司的合同,让她的移民手续办不了,夏侯萦的学籍倒是已经安排好了,在就近一所小学上学,看着儿子还好,只是铺天盖地的狗崽队和骚扰让夏侯千姬无奈。
夏侯千姬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捏着一封律师函,纸张在她手中微微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将信函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窗外,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别墅对面的树丛中晃动——又是狗仔。他们像秃鹫一样盘旋,等待她崩溃的瞬间。
夏侯萦背着书包从楼上跑下来,小脸上满是期待。今天是他在伦敦上学的第一天。
夏侯千姬迅速调整表情,蹲下身替他整理领结。
夏侯萦熟练地和妈妈告别,眼睛却瞥向茶几上的报纸——娱乐版头条赫然是《影后夏侯千姬疑似携子潜逃,背后金主成谜》。
她一把将报纸翻面,勉强笑了笑:“走吧,妈妈送你去学校。”
校门口,闪光灯骤然亮起。
“夏侯女士!请问您为何突然解约?”
“这孩子父亲是传闻中的欧洲富豪吗?”
新闻媒体是没有记忆的,只有热点话题。二十多年前的《中药世家大公子和十三线小演员》现在已经找不到任何热度了,甚至陈耀明在移民英国之后,好像完全消失在了媒体的视线里。
夏侯千姬将儿子护在身后,墨镜下的眼神冰冷。一个记者甚至伸手去扯夏侯萦的书包带:“小朋友,你爸爸——”
“滚开!”她猛地拍开那只手,声音像刀锋划过玻璃。人群瞬间安静,只有快门声还在咔咔作响。
先前约好的老师匆匆赶来解围,夏侯萦被老师牵走时,回头望了母亲一眼——那眼神让夏侯千姬心如刀绞。她曾在镜头前演绎过无数悲情母亲,但此刻的无力感,比任何剧本都真实。
回家的路上,手机疯狂震动。经纪人的语音一条接一条:
「王总放话了,只要你回来接那部谍战剧,违约金可以减半!」
「你知道国内舆论成什么样了吗?他们说你被洗脑了!说什么去欧洲找吸血鬼,还有什么长生不老!」
「还有陈耀明是谁啊!千姬姐姐,你怎么和一个被登记成失信黑医生的男人有关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还是二十年前的花边新闻!他们说小孩是陈耀明的!千姬老师你也没有结婚过啊,现在舆论全都乱套了!」
「还有这个心理医生和您是什么关系!不会是在英国包养的小鲜肉吧!!!!!」
最后一条是张照片:昏暗的车库里,菲利弯腰将熟睡的夏侯萦放进车内,银灰色眼眸在夜色中泛着微光。配文是《影后夜会神秘外籍男子,举止亲密》。
夏侯千姬猛地踩下刹车,方向盘被攥得发烫。她早该知道,那些吸血鬼不可能完全避开人类的镜头——尤其是菲利,他根本不在乎被拍到。
别墅的智能门锁发出警报声——有人尝试破解密码。夏侯千姬抄起玄关的高尔夫球杆,缓缓推开门。
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正蹲在花园里架设长焦镜头。见她出来,竟咧嘴一笑:“千姬老师,您家院子真漂亮,拍几张照不介意吧?”
她直接拨通了报警电话,用流利的英语说道:“这里是XX区XX号,有人非法入侵并骚扰儿童。”
男人脸色变了:“你疯了?我可是《星闻周刊》的!”
“很好。”她微笑着举起手机,“刚才的对话已经录音,你说我儿子是『有价值的新闻素材』对吧?”
警笛声由远及近,男人骂骂咧咧地逃跑时,撞翻了院角的玫瑰花架。夏侯千姬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猩红花瓣,忽然想起昨夜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叫陈耀明的男人替她包扎伤口时,指尖也是这般颜色。
夏侯千姬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反锁上门。她颤抖的手拧开药瓶,白色药片哗啦啦散落在洗手台上。镜中的女人妆容凌乱,眼角的细纹在强光下无所遁形——这哪还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影后?
"陈耀明......"她哽咽着念出这个尘封多年的名字。
药片在掌心堆成小山。她突然想起最后一次见陈耀明时,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药瓶——和她现在手里的一模一样,抗抑郁的帕罗西汀。
"原来我们一直都在吃同样的药啊......"她苦笑着仰头,却在即将吞下的瞬间听到门锁转动声。
"妈妈?"夏侯萦软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忘记带午餐盒了......"
药片从指缝间簌簌落下。夏侯千姬慌忙拧开水龙头,看着白色的小药片打着旋被冲进下水道。镜中的女人泪流满面,口红晕染得像血。
"马上来!"她声音发抖,用冷水狠狠拍打脸颊。开门时,儿子正踮脚想够门把手,书包歪歪斜斜地挂在肩上,露出半截画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几个人:咖啡色卷发的贵族和金发碧眼的年轻姑娘,漂亮的女演员,中间是个笑出酒窝的小男孩,旁边是黑发及肩银色眼睛的医生。
夏侯千姬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紧紧抱住儿子。
"妈妈不哭。"夏侯萦用小手擦她的眼泪,"菲利医生说了,哭的时候吃这个!"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草莓味软糖,包装纸上印着某儿童医院的logo的英文。
夏侯千姬刚把儿子送去上学,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连续几天的媒体骚扰让她精神紧绷,现在只想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卧室,突然——
"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夏侯千姬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又是那些该死的狗仔吗?
夏侯千姬的手刚搭上门把手,就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
"能不能别拍了!再这样我报警——"
声音戛然而止。
门外站着的不是狗仔,而是一个穿着深灰色风衣的男人。他瘦削的身影在伦敦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单薄,黑发间夹杂着几缕银丝,眉眼间却依然透着二十年前的温润。
陈耀明。
他手里拎着一个破旧的医药箱,指节微微发白,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颤抖。
"......千姬。"他轻声叫她的名字,嗓音沙哑得像是很久没说过话。
夏侯千姬僵在原地,血液仿佛凝固在血管里。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陈耀明的目光落在她红肿的眼睛上,眉头微蹙:"你哭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某个尘封已久的闸门。夏侯千姬猛地扬起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陈耀明脸上。他的头偏了偏,却没有躲。
"十二年。"夏侯千姬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他妈消失了十二年!"
陈耀明缓缓转回脸,左颊泛红。他苦笑了一下:"我......"
"你什么你!"夏侯千姬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知道我一个人带着小萦有多难吗?!你知道那些媒体怎么说他的吗?!"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你凭什么现在出现?!"
陈耀明任由她拽着,眼神却温柔得像是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孩子:"现在没事了......"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我和那个外籍姑娘离婚了,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陈耀明站在门口,身上那件深灰色的风衣微微泛白,衣领处还沾着些许中药的粉末。风衣下露出一截藏青色的中式立领衬衫,领口处用银线绣着细密的云纹,隐约能闻到淡淡的艾草香气。他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暗红色的檀木手串,随着他抬手的动作轻轻晃动。
陈耀明微微低头时,后颈处露出一截白色医用胶布,像是刚给自己针灸完还没来得及撕掉。他的皮鞋边缘沾着泥土,鞋面上还有几滴深色痕迹——不知是药汁还是血迹。
"你......"夏侯千姬的视线落在他腰间挂着的一个小香囊上,那是她二十年前绣的,已经褪色得不成样子,"还留着这个?"
陈耀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香囊,指腹上满是常年捣药磨出的茧子:"里面装着安神的药材。"他顿了顿,"这些年......我一直在用。"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夏侯千姬瞬间红了眼眶。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年轻中医,如今眼角已有了细纹,但身上那股淡淡的药香,却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
"我治好了自己,千姬。"他轻声说,"我不再是......"
话未说完,夏侯千姬突然扑进他怀里,死死抱住他的腰。陈耀明僵了一瞬,随即小心翼翼地环住她的肩膀,像抱着一件易碎的珍宝。
"混蛋......"她的眼泪浸透了他的衬衫,"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陈耀明闭上眼,下巴抵在她发顶:"我知道。"他声音哽咽,"因为我也......每天都在想你。"
远处,躲在树丛中的狗仔疯狂按着快门。但此刻,夏侯千姬已经不在乎了。
她只知道,她等的那个人,终于回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夏侯萦每天放学回家都像拆礼物一样兴奋。他小小的身影总是第一个冲进家门,书包都来不及放下就四处寻找爸爸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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