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伯利瞪大眼睛:“傻子!你干什么呢?!”
杰弗里却更加坚定,再向众人重复了一遍:“收集动物血,这没什么奇怪的吧?”
“我的包被书占满了,”他拉开黑包拉链,将内容物都倒了出来,确实全是书。
可今天早上出发时,金伯利包里装的是人血,他包里装的是猪血。
“所以只能请金伯利帮忙放一下。这罐血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围观群众的矛头调转了。嘲笑一个加冕了王冠的小丑,确实比嘲笑美丽的转校生容易。更别说,转校生可能会因此记住他们。
“金伯利,别和他站在一起了。他是个变态啊!”
“他可是喜欢收集血液啊,能是什么好人?”
由不得杰弗里反抗,金伯利站到了他面前,“闭嘴,本杰明。我也喜欢收集血液,那罐子里也有我的一半。”
一双苍老臃肿的手拨开人群,奥斯汀女士叉腰大吼:
“谁他妈把这么新鲜的猪血洒在走廊的!”
所有霍夫加德的学生都知道,关于生物的一切,都别想难到奥斯汀女士。
既然她说这是猪血,杰弗里又是被他们的尿浇大的,那吸血鬼之说就是纯扯淡呗。
学生们指向杰弗里,杰弗里也缓缓举起了手。
不过金伯利比他更快,“是贝琳达,奥斯汀女士。”
“血确实是我和杰弗里采的样本,但是,它被贝琳达毁掉了。贝琳达抢走我的包,瞧,我的保温杯上还有她的手印。”
贝琳达摇着血手,慌忙否认,“不是我,不是我。”
奥斯汀女士狠力揪起她的耳朵,“你个蠢货、臭婊子,还知道把证据递到我面前啊!”
“我找了整整一年,都找不到这么新鲜的猪血,去他妈的臭猪血!”
金伯利感谢奥斯汀女士对她狩猎能力的肯定,毕竟野猪是昨晚现杀的。也许,她会送给她几根甜草。
虽然转校生笑话看不成了,但这里还有“贝琳达”笑话。
其实很多人都想剃光她的头发,看看那个笨脑子是不是已经变异了。
金伯利快步走向银皮卡,杰弗里差点追不上。
“对不起,金伯利,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非得当怪胎,为什么非得让所有人嘲笑你?”
“不是的。”
金伯利径直坐上驾驶位,点火挂挡。
“怎么了?收集癖不想坐车吗?”
“……”
杰弗里坐上副驾。
他一关上门,金伯利就猛踩油门,差点撞飞路过的达里尔。
其实金伯利是故意的,她就是想把达里尔和肖恩都撞死。不过肖恩突然转向,达里尔还算矫健,都躲过了一截。
米斯特沉睡太久了,很少有车会在街上横冲直撞。
杰弗里抓紧了安全带,小声开口:“金伯利,慢点,慢点。”
“闭嘴!”
“好。”
银皮卡驶离小镇,开进了幽深昏暗的森林。
“砰!”
金伯利摔门下车,怒气冲冲地走来走去。可她还是觉得不解气,猛踢了某颗大树一脚。
“咔嚓。”
树干底部生出了一圈裂纹,高处的树和叶应声摇晃、倾倒。
杰弗里头顶的阴影越来越近,树干就要砸爆他的头了。
金伯利瞬间闪过去,抱着他躲开。
“砰!!!”
参天大树倒地,森林里闹出了不少动静。
黑鸟成群,飞过了蓝调天空。纯洁的弯月在蓝布后若隐若现。
他们身边快速闪过几个黑影,一派生机勃勃,如果爆汁的青苔没那么恶心的话。
杰弗里呼出一大口气,“心情好点了吗?”
金伯利丢开他,双臂抱起,“还行。”
“我不是故意让大家嘲笑我的。我只是,不想让他们说你是吸血鬼。”
金伯利不免无语,“可我本来就是啊。”
“就算他们一直说,也拿不出任何证据。埃蒙和校长总不可能因为一个‘谣言’开除我。”
“况且,如果贝琳达再聪明点,她说我偷奥斯汀的样本,在学校里大闹一场,真把我搞退学了,那又怎样呢?我还是比她活得久,可以半夜跑过去把他们全家人吓死。”
“杰弗里,还轮不上你担心我。”
热泪快速在杰弗里眼眶里聚集,他偏头避开她拭泪。
他做错什么了?他担心她是错的吗?
“我只是不想让你被其他人指点,那感觉,不好受。”
金伯利更加理解不了他了,“你觉得我会在意学校里的其他人?都知道难受了,还什么臭名声都往自己身上揽?”
“黛西和达伦知道他们的儿子是个圣人吗?原来令他们伤心的那些外号,都是小儿子主动揽的?”
“不是的,”杰弗里赶忙否认,“我只帮过你和亚当,其他都是达里尔他们胡诌的。”
“什么?”金伯利扶住额头,怒极反笑,“你认为你在帮我?”
“不问一声,就揽下莫须有的罪名,让自己泥潭深陷?你不会认为这是无私的英雄主义吧?”
“你知道亚当只想维系和你的地下友谊,可能是因为你的身上的外号太多了、在别人看来烂透了吗?”
杰弗里眼眶红透。他不知道,作为食物,他的眼泪,只会让享用者更加兴奋。
金伯利抹了把脸,生平第一次觉得口干舌燥。
为什么要跟食物讲道理,他就算真的活成一滩烂泥,除了味道差点,对她也没什么影响。
“Jeff,别人都还没说什么,你为什么就要自己编一个‘收集癖’呢?”
……
唉,阿梅丽娅快好了,一切烦心事都快没有了。
金伯利,吸血鬼频繁生气,寿命也是会减少的。
枯叶破碎,窸窸窣窣,森林里的风清新舒爽。
一只小鹿从他们面前蹬腿跑过。
杰弗里试探着开口,“要去捉它吗?”
金伯利摇摇头,“不去。野猪血够喝一阵了。”
“……想不想走走?”
杰弗里点头如捣蒜,小狗眼闪着亮光。
真是个好哄的孩子……
这片森林的树长得很好,都仿佛是直上云霄的高度,地面接触不到什么阳光。
但偶尔,层层树叶间也能透下一些阳光。就像是,森林里长了几根斜光柱,能看到起伏的细小颗粒。
杰弗里想到了某个有阳光的下午,金伯利带他到这里避光。
她像在玩跳格游戏,跳着避开所有奇形怪状的光点。
他问她,吸血鬼被光照到的话会怎样?会被烧死吗?
她说不会。但会特别痛苦,浑身冒烟,直到被活活痛死。
所以他不再期盼能看到阳光里的她。即使那美丽再摄人心魄,也不该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看,是甜草。”杰弗里兴奋地指着野草。
“你不用再跑那么远了!”
金伯利点点头:“眼神不错。”
“我帮你收一些。”
说完,杰弗里就抽出蝴蝶刀,弯腰去割那些绿油油的甜草。
这些甜草外形似紫苏,却完全是绿色,只不过深浅不一。
不得不说,杰弗里使刀的时候和他哥哥很像。
他哥哥凯尔,唯一一次在她面前用刀,是为了给她包扎伤口,要把混进血肉的绷布挑出来。
而下一次两人碰面,他却用枪抵住她的额头。即使知道,那会让她留下更严重的伤口。
杰弗里割好甜草,呈到金伯利面前,笑着说:“我割好了,你看够不够?”
甜草塞了他满怀,遮完他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星光熠熠的眼睛。
“……够了。”
“好!我拿回去洗干净了,再送到你家里。”
金伯利皱了下眉,抹掉他脸颊的泥巴,“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把猪血放在我的包里。”
发现杰弗里的小动作很容易,不过揣测他的心思,却着实是件难事。
杰弗里有些犹豫,似乎是被她说怕了。
金伯利轻叹一声:“你说吧,我不责怪你。”
“我是想着,你今天保温杯里装的是冰水,没有装血……你可能会突然想喝血,如果在我的包里,就会很不方便。”
杰弗里看着地面,和黛西如出一辙地自言自语:“虽然本来就在你的包里……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自作主张。”
确实,那罐猪血本来就在金伯利的包里。因为她昨晚告诉杰弗里,这两天可以准备再抽一次了。
可他当天晚上就抽好了,他们那天回家都挺晚的。
金伯利心里突然升起了一阵异样。
杰弗里,真可怜,仅仅因为哥哥的无情和愚蠢,就遭了无妄之灾。
“杰弗里,把草放下。抱那么久不累吗?”
“好。”
杰弗里放下草,乖乖等她说第二个命令。
金伯利挑起他的下巴,似乎在呼出冷气,“杰弗里,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不想做些什么吗?”
杰弗里张大眼睛。
下一秒,金伯利就把他推到了树上,冰冷的吻落了下来。
杰弗里闭上了眼,一动也不敢动。
这个吻,和整个森林一样安静、别扭。
金伯利摸进杰弗里的衬衫,揉捏他的腰,感受他脊背的细细颤抖。
很久之后,金伯利松开了他,“你的血藏在哪儿?”
“在车里,你的外套下面。”杰弗里笑着说。
“你笑什么?”
“小金,你也很期待不是吗?”
金伯利挑了下眉,两人之间骤然升温。
“也许吧。”
杰弗里主动吻了上去,引着她的手解开衬衫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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