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二的某个周二下午,午休刚结束,林栀夏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空空的脑袋搭在厚厚的语文课本上,等待上课铃响,上语文课。突然有一位男生给了林栀夏一个信封,对她说:“林同学,这是其他学校寄来的,你的信。”
林栀夏瞬间大脑清醒,立刻双手捧上,眼神诚恳地说道:“谢谢老同学,快把信给我吧!”
那是林栀夏最好的朋友寄来的信,她怀着激动的心情打开信,但信的内容却让林栀夏从云顶跌到了泥里,由于高中不在同一所学校,所以她们常常书信往来,频率也很固定,每半个月寄一封信,但这次出了点意外,林栀夏晚一周才把信寄出去了。所以当时收到她的信时,林栀夏很开心,在之前的书信里,她们互相分享彼此的校园生活、倾诉烦恼。
但这次的内容,与之前完全不同,信里全是对林栀夏指责和控诉,林栀夏不知道在这两三周的时间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林栀夏的视角里,晚一周才写信,纵使事出有因,但也确实是她的过错。信里一些凭空捏造的谩骂让她很委屈,也很无奈。因为一些不端的编排,林栀夏被扣上脏帽子,最让她无力的是,作为一名高中生,她无法逃脱学校的规划,每天被安排好的课程和作息,于是她连当面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在语文课上课前,林栀夏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小声哭泣,周围的同学也很友好,纷纷安慰她,问她哭泣的原因,但她始终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趴在那儿。直到上课铃响,林栀夏才不得不抬起头、擦干眼泪、打开课本,其实当时的状态,林栀夏什么都听不进去,所以那节语文课,语文老师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
时间是世间最好的良药,经过一节课的自我调节,林栀夏状态好了一点。语文课结束后便是让人头疼不已的物理课,在上物理课前的课间十分钟,许星遥拍了拍林栀夏的肩膀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栀夏无奈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就在座位上安安静静地等待上课铃响。
这一幕被沈念安看见,沈念安不清楚这个活泼好动、充满活力的少女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安静,像焉了一样,导致他都有点儿不适应了。以往,沈念安更喜欢性格文静的朋友,但此刻,他觉得林栀夏太过于安静了,他希望林栀夏快变回原来的样子,喜欢下课叽叽喳喳地分享她所知道的所有趣事。
沈念安曾在操场散步时,跟林栀夏和许星遥说过他最喜欢物理课,觉得物理很有趣。当时的林栀夏回了句:“物理对我而言,就是物理老师口中的那个什么物中悟,难于上青天!”
许星遥也跟着附和了几句:“栀夏,你知足吧,班里女生就你物理最好,物理对我来说才是真的天书。”
林栀夏听到“天书”二字,脑海里只飘过英语两个大字,随后来了句:“都难,但英语最难,真的天书!”
当时此话一出,三个人都笑得四脚朝天。
但这节物理课,林栀夏听的比以往任何一节课都认真,大概是想通过这个“物中悟”把那些烦心事挤出脑海吧!不得不承认这招虽损,但确实也分散了她不少注意力。
沈念安却与林栀夏完全相反,这节课他一点儿都没听,在课程快结束时,一贯好脾气的物理老师这次非常生气,在讲台上点名批评了沈念安,说他这节课全程开小差,一点儿没学。
在林栀夏的记忆里,这是沈念安高中三年唯一一次被点名批评。沈念安常年班级第一,平时上课也非常认真,所以老师这次才会如此生气。在物理课结束后,便是中学时期大家最喜欢的体育课。
大家都以为沈念安被物理老师批评后或多或少都会有些难受,于是许星遥便准备上前去安慰沈念安,还没等她过去,沈念安就走到林栀夏的旁边,然后许星遥就听见他跟林栀夏解释没听课的原因,随后便径直朝操场而去。
当时的林栀夏听完沈念安的解释后后,大脑一片空白,因为林栀夏觉得不需要什么原因,也没必要跟她解释,最后还是耐着性子说:“偶尔一两次也很正常啦,我上节语文课也一点儿没听。”
于是沈念安陪林栀夏去操场集合,在热身结束后,体育老师会让大家自由活动,一般这个时候林栀夏和沈念安在玩狼人杀,又或者他去打乒乓球、林栀夏去找女生聊聊天。
但此时的林栀夏实在情绪低落,没有心情去玩,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神奇地是,沈念安也没去玩狼人杀、也没打乒乓球,就待在林栀夏身边,安安静静的。最后林栀夏实在受不了了,打破这份平静,问:“你为什么不去找大家玩?”
沈念安反过来问林栀夏:“那你为什么不去啊?”
林栀夏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松了口:“我跟我最好的朋友吵架了……”
于是那节体育课,林栀夏和沈念安围着操场边走边聊,林栀夏并不记得那天他们走了多久、具体聊了什么,只记得体育课结束之后,她的心情好了不少,那封信带来的烦恼貌似在校园的操场上走散了。
那天的晚自习,沈念安很努力,一直在写东西,当时的许星遥又被物理难倒了,想求救沈念安。但被林栀夏阻拦了,林栀夏小声地跟许星遥解释说:“沈念安下午魂都飞走了,现在估计在努力补上缺席的课程,你要是不急的话,我可以先帮你看看。”
许星遥也认同林栀夏的观点,于是就让林栀夏教自己。可惜的是,林栀夏帮许星遥解决难题后,她自己也碰到不会的题目,想去求救沈念安,但心里默念道:明天吧,今晚他需要自学一下,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林栀夏至今都觉得她当时的想法是对的,很符合正常人的逻辑。但晚自习结束后,沈念安给了林栀夏一封信,让她回家再看。这封猝不及防的信让林栀夏不明白当时的他们,谁才是不正常的那一个。
林栀夏接过他手中的信:“沈念安,你什么时候写的?”
沈念安:“就晚自习写的。”
林栀夏:“啊!我以为你在学物理呢,把下午的课程补上,还想着明天找你教我今天晚上不会的习题,看来明天是不能指望你了。”
沈念安:“没事的,一封信而已,今晚回去就补上,不耽误你学习。”
林栀夏:“看来今晚有人要熬夜了,记得早点儿睡!”
于是回去后,林栀夏看了沈念安的手写信,信里与她分享了他的友谊变故,然后安慰她、鼓励她。那封信给了林栀夏极致的温暖,林栀夏的母亲看她读信时的喜悦,问她这是谁写的,信里写了什么。林栀夏说了写无关紧要的话,大概就是尊重个人**之类的话。
从那之后,林栀夏再也没收到比这封信更重要的信件了,至少目前没有。
高二的周考,班主任给陪读家长安排了监考,目的是了解自己孩子的学习情况,终于有一天,轮流到了林栀夏的母亲——林母。
林母监考数学,当时林栀夏跟江逸风坐在同一排相邻的位置,中间只有一个过道,沈念安坐在林栀夏的后面。
那天下午大家按部就班地考试,林母坐在讲台上监考,结果考试期间,林栀夏的卷子还没写完,就被江逸风打断了,他用一种很小但林栀夏可以听见的声音对她说:“林栀夏,我卷子写完了,我空了好多都不会写,你呢?”
被迫终止答题的林栀夏没好气地回了句:“你写完了就开始干扰我,太卑鄙了。”
江逸风还是顶着张笑脸对林栀夏说:“怎么?这么难的卷子你还会写?”
“比你强,我还没写完。”
然后江逸风安静了一段时间,直到林栀夏的卷子写得差不多的时候,江逸风突然向林栀夏丢了个纸团,纸团上写着:“数学太难了,我不会,你也别写了。”
林栀夏气的直瞪眼睛,于是在纸上写了这样一段话便扔回去了:“我跟你不在一个水平上。”
江逸风看见林栀夏写的话之后,对林栀夏摆出一个“你牛”的手势后,就一直安静到考试结束。
卷子刚交上去,江逸风立刻过来问林栀夏:“你那句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都会写?”
林栀夏像似看白痴般地看向他:“大部分都会啊,不然我怎么写这么久。”
江逸风突然有点儿惊讶:“我还以为你是在画画打发时间呢!”
林栀夏:“……”
江逸风又来了句:“你物理不咋地,数学倒是强不少。”
林栀夏:“彼此彼此吧。”
于是晚上回家后,林母问林栀夏与江逸风是什么关系,林栀夏特别诚恳地说:“就是普通同学,他这人就这样,在哪儿都不安分,你多监考几次就知道了。”
随后林母又跟林栀夏说了一件事:“今天下午的考试,你跟江逸风之间的事情全被沈念安看见了。”
林栀夏有点儿不相信:“我没作弊,纸条上的内容跟考试无关,你认识沈念安?”
林母无语地来了句:“讲台上有座位表,每个人的位置都有对应的名字,我还是认识字的。”
林栀夏:“好吧,我和江逸风是不是打扰他考试了?”
林母:“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不仅看见你和江逸风传纸条,而且在卷子写完后,一直盯着你后面看。”
林栀夏:“啊!你怎么知道他是在看我,前面还有那么多人呢?”
林母笑着对林栀夏说:“因为他在看你后脑勺上的马尾辫,我确定就是在看你,看了挺长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发呆。”
林栀夏:“那估计是在发呆吧。”
但那晚,林栀夏还是因为母亲的话激动了好久,迟迟未睡,心里想着:不管是不是在发呆,反正是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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