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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陨落的天鹅

医院的白色天花板是夏沫枳过去三个月最熟悉的风景。消毒水的味道渗入她的每一寸感知,与记忆深处儿时住过的那间病房一样,一切都令人窒息。

今天终于要出院了。

护士小林一边帮她收拾行李,一边絮叨着外面的变化:“夏小姐,您不知道,天气渐凉,沿街映着您海报的冰柜都被商家撤进店内了,媒体都在报道您出院后下一支广告会拍什么,那天在网上还看到好多人分析您这次现象级的带货实力呢。还有啊,您学校东门最近重新装修了,听说把原来的人工湖纳进去,要扩大三分之一呢,说要盖一个新式的黑匣子舞蹈剧场。”

夏沫枳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舞蹈、剧场,这些词像细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她低头看向自己缠着绷带的脚腕,那里曾经能跳出让人惊叹的旋转,如今却连踮脚都成了奢望。

“夏沫。”

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抬起头,看见季泽棋站在那儿,手里捧着一束苍白的百合。他瘦了许多,曾经笔挺的西装现在略显松垮地挂在肩上,眼里布满了血丝。

“泽...小季总。”她轻声回应,没有多余的话。

他走进来,将花放在床头柜上,手指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夏沫枳下意识地缩回手,他的眼神顿时暗了下来。

“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我送你回家。”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用了,哥哥他们一会就来。”

季泽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也是,他早就没了这样的资格,这场博弈他们都是被迫入局,又双败俱伤。可即使战场早已落下帷幕,他们却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一个身影冲进病房,直接揪住了季泽棋的衣领。

“你还有脸来这里?”之间郭林满脸通红的看着眼前人,眼里的愤怒活脱的想要撕碎对方。

郭林在出国不久后听到了夏沫枳住院的消息,不顾教练的阻拦,连续转机30小时回到了夏沫枳身边,在夏沫枳昏迷的时候,和她的家人一起一直陪在她身边。

“郭林,放开他。”夏沫枳轻声说,不想在医院引起骚动。

郭林冷哼一声,松开了手,但眼神依然如刀般锋利地盯着季泽棋“我走之前警告过你?结果呢?你为了那个程茉莉,让她陷入危险?一个被驱逐出境的女人你都看不住?沫枳被绑架的时候你在哪?和下一任未婚妻共进晚餐?”

季泽棋的脸色苍白如纸,每一句话都像鞭子抽打在他身上。他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

“你看到她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么?你怎么有脸再次出现的?”

“够了。”夏沫枳打断郭林的话,“都过去了。”

事实上,她对被绑架的记忆既清晰又模糊。她记得程茉莉那双充满嫉妒的眼睛,记得被木条抽打时撕裂般的疼痛。但之后的许多细节,她的记忆都是碎片化的,医生说这是创伤后的自我保护。

郭林转向她,眼神立刻柔和下来:“沫枳,你怎么样?还好吗?”

“我还活着。”夏沫枳简单回答,转动轮椅向门口走去,“能帮我推一下吗?护士说我可以暂时用这个,下周回来复查。”

郭林立刻上前推着她的轮椅,完全无视了站在一旁如同雕塑的季泽棋。

走出病房前,夏沫枳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季泽棋仍然站在原地,低着头,肩膀垮塌。那一刻,他看起来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

但她心中已无波澜。

回到家,夏沫枳发现一切都被精心打理过。冰箱里塞满了新鲜食材,阳台上枯萎的植物已被替换,地板一尘不染。

“我请保洁来过几次,知道你今天回来,特意又让他们来彻底打扫了一遍。”郑博解释道,帮她把简单的行李放在客厅沙发上。

“谢谢。”夏沫枳轻声说,试图从轮椅上站起来。

“小心!”郑博立刻上前搀扶。

在他的帮助下,她慢慢挪到窗边的扶手椅上坐下。三个月没回来,从窗户看出去,城市的天际线有了微妙的变化。远处又立起了一座摩天大楼,玻璃幕墙在夕阳下反射着耀眼的金光。

“很多事情都变了,不是吗?”夏沫枳轻声说。

郑博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是啊,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因为谁的缺席而停止运转。”

包括季泽棋的世界。在她住院期间,他父亲主导的那个并购案最终失败了。据说因为季泽棋本人状态不佳,在关键谈判中屡屡失误。董事会施加压力,他最终辞去了CEO职位。

这些消息都是夏沫枳无意中从护士们的闲聊中听来的。她们总是热衷于讨论财经新闻里那些光鲜亮丽的人物,殊不知话题中的主角刚刚才来医院看过她。

“你想吃什么?我可以叫外卖,或者如果你允许,我可以用厨房里的东西做点简单的。”郑博问道。

“我不饿。其实,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郑博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当然,我理解。我先回公司,有任何需要,随时打给我。”他递过来一张他新做的名片,然后犹豫了一下,“泽棋他...这三个月过得很不好。程茉莉已经被逮捕了,她承认了一切,但...”

夏沫枳抬起手打断他:“郑博哥,我真的累了。”

他叹了口气,点点头。门轻轻关上,夏沫枳终于完全独自一人。

夕阳已经完全沉入地平线以下,城市华灯初上。她静静地坐在扶手椅里,感受着某种陌生的平静。

接下来的几周,夏沫枳严格按照复健计划进行恢复。郭林每天都会来接她去上学,有时会向她分享一些有趣的事,有时只是静静陪在她身边。他小心翼翼地不提及季泽棋,但夏沫枳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一些信息。

暮色像一块浸了水的灰色绸缎,沉沉地压下来。夏沫枳抱着书本,穿过渐渐安静的校园林荫道。寒风吹过,卷起几片蜷缩的落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在替谁发出无声的叹息。

她偶尔会停下脚步,目光无意识地投向校门外那棵已然凋零的老槐树。那里空荡荡的,原本排成一排印有她代言的雪糕车和网上关于她复出话题的热度也逐渐消失了。

现在的她,看着同学们偶尔小心翼翼投来的眼神,心中没有任何波澜,偶尔出现要签名合影的状况她也尽数答应。她没有恨,没有爱,没有期待,也没有失望。就像一场大火烧过后的原野,只剩下无声的灰烬。就像一场热闹的戏剧落下帷幕,只剩下演员独自站在幕后。

季泽棋试图来看过她几次,但总是在门口徘徊良久后离开。他的公司状况每况愈下,投资方纷纷撤资,团队核心成员接连倒戈。曾经风光无限的业内新星,可惜还未发光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陨落。

一个雨夹雪的傍晚,门铃响了。夏沫枳以为是郭林,他说明天要和父亲去外地看母亲,今晚可能会来道别。但打开门,站在外面的是浑身湿透的季泽棋。

“夏沫。”他声音沙哑,眼里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绝望,“我能进来吗?”

夏沫枳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让开了门。他走进来,水珠从他的发梢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小滩水渍。

“有什么事?”她问,没有请他坐下。

他站在客厅中央,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要走了。”

夏沫枳点点头,并不惊讶。

“回英国,可能是我母亲那边。可能...往后不会那么轻易的回来了。”

“祝你一切顺利。”她说,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

季泽棋的眼中终于涌出她期待了三个月的情绪,但那已经无法触动她分毫。他向前一步,似乎想抓住她的手,但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

“夏沫,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我每一天都在后悔,那段时间我应该看出程茉莉的异常,应该坚持找人看住她。我无法原谅自己,我不指望你原谅我,只是...”他的声音哽咽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一直爱你。只爱你。”

夏沫枳静静地听着,心中依然没有任何涟漪。那些曾经让她心跳加速、甘愿付出一切的话语,现在听起来就像窗外雨声一样平常。

“我最近一直在说服自己,也许郭林那小子真的比我更适合你,他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他的爱比起我更加的完整、纯粹。所以,我希望,不论是谁,你一定要幸福...对不起。”

夏沫枳低下头,极力的掩饰了自己的脆弱,缓缓抬眸

“保重,季泽棋。”她最终说道。

他眼中的最后一丝希望熄灭了。点点头,转身走向门口。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夏沫枳仿佛听到一声极轻微的啜泣,但也可能只是雨声造成的错觉。

有些伤口,看不见,却深刻见骨。

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某个下午他看向她的温柔。不是争吵,没有怨恨,只有一种被巨大浪潮裹挟着、无力抗拒的疲惫。他的家族在那一场不见硝烟的商战中倾覆,父亲被自己的母亲亲手踢出局,留下的巨大窟窿和污名,最终压垮了他尚未坚实的肩膀。退学,远走英国,是唯一也是被迫的选择。

而她,又何尝不是那场风暴的牺牲品?一次看似胜利的战役,让她从此无法再次站在舞台的聚光灯下起舞,脚踝的伤疤愈合了,却永远断送了她的舞蹈生涯。

他们本该有更好的结局。

可命运偏偏开了最残忍的玩笑。一场与他们本无直接关系的商战,几句他们甚至不曾听闻的阴谋算计,就像推倒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引发一连串的崩塌,最终精准地砸落在他们身上。甚至来不及携手抵抗,就已经被洪流冲散,各自伤痕累累。

他心里有她。她知道。那个骄傲到从不低头的少年,在最后告别时,红着眼眶说的那句“对不起”,胜过千言万语。

她心里也有他。那份思念在夜深人静时愈发清晰,啃噬着心脏,细密地疼。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他们像两艘被风浪打坏的小船,只能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漂去,连遥遥相望都成了奢望。曾经触手可及的温暖,如今只剩回忆里模糊的剪影和深入骨髓的遗憾。

造化弄人,莫过于此。明明爱过,却连好好告别都显得仓促;明明都是受害者,却被迫吞下两败俱伤的苦果,在彼此见不到的岁月里,独自舔舐伤口。

天彻底黑了。夏沫枳收回目光,拢了拢衣襟,将那份无处投递的思念压回心底最深处,低着头,继续走向看不清未来的前方。

风依旧吹着,带着这个冬天特有的凉意,仿佛在呜咽着一段无人在意的往事。

一周后,郭林带来消息,季泽棋已经离开中国,没有任何告别仪式,只有一则简短的公司公告宣布了他及他父亲退出了季氏公司。又过了一个月,新闻报导他的公司正式被更名,曾经估值数十亿的企业如今已易主。

有时候,夏沫枳会站在窗前,看着这座繁华的城市。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她想象着季泽棋独自舔舐伤口的模样。但即使是这样的想象,也无法在她心中激起任何波澜。

伤痛改变了一切。不只是她、季泽棋,还有本该学成归来的郭林。她不再是那个站在中心,习惯被保护的女孩,也不再会为谁的挑衅而冲动反击。

雨会停,伤会愈,城市会继续运转。

而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就真的不再重要了。

夏沫枳转身离开窗前,目光落在角落积灰的舞鞋上。她缓缓走过去,拾起一只,手指轻轻抚过已经变硬的缎面。

然后她微微一笑,将舞鞋扔进了垃圾桶。

明天,她要开始摆脱轮椅,学习走路的新方式,她要暂时收起光芒,补齐这三个月落下的课,安静的度过剩下的大三大四,她不能再擅自作主张让爸爸的公司出现舆论压力,她必须要想尽办法弥补郭林因她而失去的大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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