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你无关吧,陈同学。”林如墨皮笑肉不笑地说,眼睛在她们之间转了几个来回,瞬间明白过来。
他这个传闻中无所不能的表哥还是个冲动的毛头小子呢。
不光成绩不如自己,控制情绪这方面也远远不如自己,真不知道就这样的下等品是怎么被老头子们交口称赞的。
不过也是,那群老头的品味一向很差。
“我不是在问你。”陈池冷哼,目光紧锁在陶千夏身上。
陶千夏视线飘忽不定,她不过是在小商店看到林如墨对着摆放巧克力的货架出神,怕他把剩下为数不多的巧克力全部买光多看了两眼,就被他抓到,询问宋许双的喜好。
男主向她打听女主的喜好,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陶千夏巴不得男主的追爱进展晚点,再晚点。
在她犹豫如何回复时,陈池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
关键是她被林如墨喊出来的时候,还没有买到巧克力。
“她好像不是很想和你说话呢。”林如墨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颇有兴致地观赏陈池越来越难看的表情。
“我说了,这里不需要你。”陈池转头看着林如墨,语气满是威胁,“你最好......”
“我没有不想和你说话。”陶千夏闭眼,鼓起勇气小声开口。
陈池步步紧逼的脚步顿住,偏头看着她。
“好可怜,还在发抖呢。”林如墨走到陶千夏面前,俯身温柔提议,“明明和我呆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陶同学你是不是被他吓到了,告诉我,我可以带你离开。”
余光里陈池面如黑炭,瞪着他的眼神执着而气愤。
终于不再是把他当作无关紧要的人,不再轻飘飘地无视他了。
就该这样,就该如此。
陈池必须要恨他,必须看到他。
他因为陈池的存在而痛苦挣扎了数十年,凭什么他可以一身轻松地忽视他的存在。
无论他获得什么样的成绩,无论他表现有多出色,老家伙们的嘴里总是说那个不幸离家的孩子有多好,有多优秀。
可是陈池也不过如此。
上学期中下游的成绩惨不忍睹,自我管理一塌糊涂。
凭什么所有的夸赞和注视全都凝聚在陈池身上。
凭什么他多努力、多努力、多努力,还是得不到注意。
不公平。
起码陈池应该有着和自己相同的恨意才对。
林如墨嘴角不变的笑意逐渐扭曲,目眦尽裂,身体因为兴奋和愤怒而微微颤抖。
陈池在乎这个女生,她掌握着陈池的情绪。
这很好,这再好不过了。
熊熊怒火和计划在脑海中不断翻涌时,突然闪过一个清冽沉静的脸庞。
还没有买到要送给她的巧克力,这破学校的小超市里的巧克力品相太难看,还不如他那个磕磕巴巴全无卖相的手工巧克力嘛。
不知道是用料太贪心,还是他在甜品上确实毫无天赋,上周末足足练习了六遍,最终的成果仍是个残次品。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永远得不到认可。
“谢谢你林同学,但我只是有点紧张,并没有害怕。”眼前的女生声音颤抖,眼睛却出奇地亮。
“是吗。”林如墨随口应道。
“嗯。”陶千夏点头,迟疑地说:“还有......你问我许双会喜欢哪种巧克力,我觉得只要是用心挑选送出去的巧克力,她都会喜欢,她并不是一个会践踏别人真心的人。”
“啊,就是她好像不是很喜欢葡萄干,但是一般超市里巧克力不会有葡萄干,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
林如墨皱眉,极力回想自己有没有在成品七号里加葡萄干。
他最初的材料清单里有葡萄干的选项,也确实买了。
“...谢谢你告诉我。”林如墨面如死灰,开始思考现在赶回家重新做一个的可能性。
“不客气。”陶千夏双手交叠,小心抬头看了眼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的陈池。
林如墨走后,陈池还是没有动。
晚风习习,哪怕已经立春,二月的气温依旧处于零下,没有上升太多。
吃完饭的学生大多行色匆匆,只想赶快回到教室,无人注意到这块被枯树遮挡的灰暗角落。
陶千夏哈出一口气,看着白雾在空中浮现、飘荡,然后消散。
她想要和陈池说话的勇气也在这没有止境的安静中渐渐沉寂。
他在想什么呢,他今天有送出巧克力吗,有收到巧克力吗。
有...喜欢的人吗。
明明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却开始自欺欺人般的麻痹自己。
可能他现在正在为男主暗中打探女主喜好,捷足先登而烦闷呢。
陶千夏低头,脚尖在地上胡乱摇晃摩擦,带起浅浅的尘土。
“你说你不害怕我。”陈池骤然开口,声音低沉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嗯。”陶千夏点头,“你不是说过让我不许怕你吗。”
“原来你记得。”陈池失笑,转身向她逼近,“我说不许,你就真的不怕了吗?”
“嗯......”陶千夏偏头,瞪着他身后枯树的细枝,“也因为你一直对我很好,虽然有时候讲话很凶,脸臭,故意吓人,但是有时候会很温柔,嘴角的梨涡很可爱,寒假......”
说到最后她突然噤声。
陈池没有在意她的异样,脚步持续向前迈进。
陶千夏连连后退,直到后背重新抵住墙面退无可退,只好抬头无措地看他。
“骗子。”陈池俯身,轻声控诉,“那我说要你一直看着我,不许看别人,为什么不记得?”
“我...你...那个。”陶千夏的脑袋左右摇晃着,过近的距离让她心神不宁,为什么好好说话他总是要靠得这么近。
“嗯?”陈池偏头,紧追不放,“为什么还不看我。”
“你靠得太近了。”陶千夏抿唇。
“你看我,我就会退开了。”陈池说。
陶千夏半信半疑地抬眼看他,他逆光站着,光束在他周身洒落淡淡斑点,蓝色的耳钻折射出耀眼的冷色光芒,全脸却无一丝光亮,眼神深邃浓暗。
他有好多不同颜色的耳钻,但每个戴上去都很好看。
陶千夏想起自己小学时打过就没怎么戴过耳饰的耳洞,不知道过去这么久耳洞愈合没有。
“看我。”陈池继续凑近,轻浅的呼吸迎面扑来,有股很轻的茉莉花香味,“你在看什么?”
“你的耳钻很好看。”陶千夏看着他,诚实地说
似乎是对她的回答很满意,陈池终于不再执着于她的视线落点,起身后退了两步。
陶千夏猛地松了一口气,抬手捏住发烫的耳垂。
“情人节礼物。”陈池盯着她,伸手慢慢地取下被她夸奖的耳钻。
“啊?”陶千夏惊慌失措愣在原地。
那两颗蓝钻躺在他的掌心,和纤长厚实的手掌比起来,瞬间变得异常的小。
陈池把手伸到她面前,“我给你戴上?”
“不不,我....耳洞可能已经消失了。”陶千夏抬起胳膊,手心朝外,摆出相当明显的拒绝动作。
可这没能阻止陈池突来的兴致。
“让我看看。”他凑近,轻轻捏住陶千夏左耳耳垂,那块软肉在他的触碰下很快涨红发烫。
“不......”陶千夏伸手推他,但无济于事,他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甚至贴得更近,胸膛挤进她的手心。
人可爱,耳朵可爱,耳垂可爱,连细小的不易察觉的耳洞也可爱。
压制在内心的渴望不断翻涌叫嚣,陈池喉结鼓动,极力挪开手指和即将触碰上的双唇。
“耳洞还在。”陈池的声音暗哑,“我给你戴上。”
哪有他这样强买强卖的。
陶千夏蹙眉,气愤之余有些莫名的委屈。
固执霸道,完全无视她的抗拒。
他这样哪有一点喜欢她的样子。
“你喜欢我吗?”藏在心底的话猝不及防地说出口,话音在空气里打转,落到耳中才反应过来,陶千夏捂住嘴,懊恼和后怕缓缓升起。
她是有多自信才会问出这种问题。
原来苏禾润那样自恋臆想过度的状况不是特例,她就是苏禾润二号。
陈池的动作顿住,看她的眼神变得更加直白炽热。
“为什么要这么问。”陈池垂下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看吧,他果然没有喜欢自己。
陶千夏转头,刻意忽视涌上鼻尖的酸涩。
“嗯,好。我要先回教室了。”陶千夏转身逃走,没走两步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陈池简直是个坏蛋。
“放开我。”陶千夏猛甩胳膊,另一只手用力推他。
“不放。”陈池说,“为什么要走。”
“因为我讨厌你,我不想看到你。”陶千夏看着他,语速很快地说。
“那我只好再多喜欢你一点了。”陈池笑得温柔。
......
“放开我。”
“不放,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
“听到了,那又怎样。”陶千夏不再挣扎,任他握着自己,只是头垂得很低很低。
“是左边耳朵听到的吗?”陈池微微卸力,握着她的手缓缓向下,试探着牵住她的手,“不能厚此薄彼,我要再和右边耳朵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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