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初临,淅沥终日。清辞独坐南窗,望雨中零落金桂,玉指无意识划过书页,心若空谷。
今乃她生辰。
在沈府时,继母柳氏从不记她生辰,父亲亦总忙于公务。
唯母亲在世,会亲手制长寿面,编平安结相赠。今嫁入将府,本无期盼,仍不免怅惘。
晚翠奉莲子羹至,见她郁郁模样,轻道:"小姐芳辰,不若自备佳肴庆贺?"
清辞摇首:"寻常日子罢了。"
然至夜幕,府中依旧寂然,无人记念生辰,心若浸雨棉絮,沉坠难言。
取出母亲遗下旧银镯,轻抚纹路,目眶微红。
恰此时,院外传来细碎步声。清辞以为晚翠,抬首却见陆珩入内。
着他常服,襟袖沾雨气,显方归府。见清辞步履微滞,行至面前,自怀中取紫檀木匣递来。
"予你。"声带涩意,目光游移,似含赧然。
清辞怔住,疑接木匣。匣身雕简莲纹,触手温润。
轻启,见素玉簪静卧其中,玉质通透,雕含苞金桂,花瓣细腻若生。
"此物......"清辞声颤,抬眸望他,满目讶色。
陆珩轻搔额角,笨拙解释:"途经首饰铺,见此簪......觉合你气质。"
语虽淡然,无人知他昨日推却部将邀约,遍寻京城铺肆,方得这枚桂簪,记她爱桂,书房常备桂香。
清辞执玉簪,观他局促模样,目眶霎湿。未料在这自忘芳辰之日,他竟赠礼。此簪虽非至宝,却是她收过最珍之礼。
"将军......"哽咽难言。
陆珩见她目染胭脂,顿时慌乱:"若不喜......弃之亦可。"
"妾甚喜!"清辞急道,紧握玉簪若拥至宝,"万分喜爱,谢将军厚赠。"
见她眸中欢欣,陆珩悬心方落,唇角微扬:"喜便好。"
对坐观她小心翼翼簪发,月华透窗洒落,映得玉容愈显清柔。
忽觉这般时光静谧美好,愿永驻此刻。
"将军何以知妾生辰?"清辞忽问,目带好奇。
陆珩颊生微热:"前次查府中账目,偶见记录。"实则特命暗卫探查,不欲她知用心。
清辞心暖,原他一直记得。凝望陆珩,只觉前尘诸般委屈失落,此刻皆散。
"容妾奉茶。"清辞起身,步履轻快至案前,笑靥难掩。
陆珩望她背影,心田若被填满。知对此女情意已深,再难自拔。
是夜长谈。自诗词至家常,边关风土至京城趣闻,竟有说不尽的话语。直至夜深,陆珩方辞去。
清辞倚窗望他远去背影,纤指轻抚髻间玉簪,唇角始终含嫣。
知心底冰层,早被他温柔消融。对他情意,已自初时好奇,化作今朝深恋。
而归书房的陆珩,执清辞奉茶所用瓷盏,唇角轻扬。
取出残破玉佩置掌,心中默念:"娘亲,儿遇良人,愿倾心相待,护她周全。"
月华透窗,映玉佩与瓷盏,漾开温暖光晕。二人情意,恰似这月下玉簪,于无声处绽出最美华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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