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夜色沉静,月华透纱,铺地成霜。沈清辞倚在陆珩怀中,纤指轻抚他腰间虎佩,感他心鼓平稳。
这些时日朝夕相处,二人心距愈近,然清辞总觉陆珩心底犹藏未愈旧伤。尤在提及母亲时,他眸底悲色令她心恻。
"将军,"清辞柔声若羽,"可记得令堂最喜何花?"
陆珩身形微僵,默然片刻方道:"海棠。昔年府中遍植海棠,每至春深,满庭皆香。"声含追忆,隐带哽咽。
清辞轻抚其背,温言鼓励:"令堂必是温婉之人。平素可常伴君嬉戏?"
陆珩闭目,母亲身影浮现眼前。垂髫之年,母亲总执他手于海棠树下教习诗书,讲述民间轶事。每当他染恙,母亲必彻夜守候,煎药拭汗。
"母亲性柔,待我极善。"声渐低微,
"然我十岁那年,父亲纳妾。那妾室心肠歹毒,妒母亲得宠,遂设计诬她行巫蛊之术。父亲听信谗言,不仅冷落母亲,更将她禁足院中。"
言至此,陆珩身躯微颤,语带痛愤:"母亲本有宿疾,禁足后心结难解,病势日重。
我日日欲往探视,皆被那妾室阻拦。直至某日偷入庭院,方知母亲已弥留。她执我手,嘱必要好生活着,必要变强,莫再受人欺凌......"
语难为继,声咽气阻,清泪滑落,滴湿清辞云鬓。
清辞心若刀绞,紧拥陆珩,轻抚其背柔声慰藉:"妾知晓,皆知晓。君受苦甚矣。往后有妾相伴,必不令君独对风霜。"
陆珩倚她怀中,若迷途稚子,尽释积年悲恸。多年来,他始终将此伤深藏,恐人见其脆弱,笑其无助。
然在清辞面前,再难伪饰,唯卸下心防,展真实自我。
不知几时,陆珩心绪渐平。抬首见清辞目眶泛红,满怀感激。这女子不嫌他过往,愿聆其伤痛,伴他对不堪回忆。
"清辞,多谢。"声哑而诚,"谢卿愿闻这些,谢卿愿留身边。"
清辞摇首,轻拭他面泪痕:"夫妻本应相扶相伴。君之往昔,妾虽未与,君之来日,必誓死相随。"
陆珩见她目中坚定温柔,心田暖溢。执她柔荑紧握,若拥举世:"好,同往同归,永不相离。"
是夜,陆珩又述诸多母亲旧事,及少时从军经历。
告她所以奋力变强,皆因不愿再如当年,目视至亲受辱却无能为力。
清辞静聆,偶温言相慰。知此伤虽逝,在他心间刻痕犹深。
唯愿长伴身侧,以爱温暖,渐抚平那些伤痕。
窗外月华依旧温柔,室内气氛暖融。两心紧贴,再无隔阂。
清辞知自此刻起,与陆珩情意已臻新境。不止爱侣,更是彼此性命中最重依仗。
而陆珩亦知,清辞乃天赐珍宝,是他命中之光。有她在侧,再不觉孤寂无助。当以余生,爱她护她,令成世间至幸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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