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扶风手下那个天生剑骨的弟子,想不到阵法造诣如此之高,当真后生可畏。”
青梧子飞身而下,检查完邱月见状况后,淡淡出声。
宋星延放手后,抱拳行礼:“晚辈献丑了。”
“不丑,各种意义上的。”
青梧子言简意赅,随后把邱月见抱入房中。
宋星延虽然有点诧异于青梧子朴实的形容,但还是跟着邱宫主一起进了屋。
将邱月见安置妥当后,趁着邱宫主夫人为她疗伤之际,青梧子走到宋星延面前,那双岁月浸染后波澜不惊的眸子聚焦在宋星延身上。
“跟着扶风那丫头没前途,不如你入我门中,百年之内,我保你成为古今阵修第一人。”
大能猝不及防的拜师邀请震得宋星延惊了又惊,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
“咳咳——”邱宫主见状出来解围,把青梧子拉到一边,“您跟扶风仙尊抢徒弟,她到时候找上门来可怎么是好。”
“你有意见?”青梧子语气不满。
邱宫主佯装痛心疾首:“意见我是不敢有的,只怕她撒起泼来指着您的洞府大骂,扰了您的清修。”
“是啊,”刚看完病的抱朴真人也过来搂着宋星延的肩膀打圆场,“说了这许多,不如听听小友自己的想法。”
在青梧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目光中,宋星延最后还是真诚开口:“多谢前辈美意。只是晚辈自小便跟随师尊修行,师尊于我,有再造之恩。欺师灭祖之事,晚辈断不能为。”
“行吧,”青梧子摆了摆手,不再强求,她掏了个储物戒指出来,“这里有一些上古阵法图孤本,还有些我亲自写的阵法密要,好好学,别跟你师尊似的暴殄天物。”
说完,不等宋星延道谢,青梧子把储物戒一丢,挥一挥衣袖便飘然离去。
留下乍然“暴富”的宋星延捧着储物戒指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上个世界的她阵法大成之后便被天雷劈来这里,为了不暴露身份,平日里很少使用过于高阶的阵法,刚刚也是情况紧急,没管那么多,不想竟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宋星延越想越激动,有了阵修大能青梧子的名头,这意味着,以后她的宝贝阵法们能见天日了!
沉浸在欣喜中的宋星延连自己是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总之把房门一关,烛芯一挑,宋星延便美滋滋地翻看了起来。
夜色很快被黎明的晨光驱散,越看越精神的宋星延在读完手里那本残卷后,喟然长叹。
“果真精妙。”
宋星延前世也有双生阵,但是双生绑定的两个人地位是平等的,像这样能建立起驱使关系的双生阵她从未见过。
尤其是那只恶鬼生前少说也有元婴期修为,死后实力大涨,至少化神,很难想象轻易压制收复了她的青梧子修为到了什么深不可测地步。
难怪邱月见说她不用吃修炼的苦,原来是有恶鬼和双生阵这两样大杀器在。可以说她这一生只要别去作死挑衅什么隐士大能,平平安安地活着不是问题。
也就是宋星延赶得巧,否则恶鬼就要上身邱月见将二人捞出去了。
不过想到这,宋星延又咂摸出点不对劲来。
为什么邱月见一个从未修炼的**凡胎能承受这样强大的灵力在体内流经,别说化神,对宋星延来说,光是元婴期的灵力骤然在她体内暴涨开来,也得躺上几天。
倘若邱月见身上没什么别的谜团,那么恐怕全修真界的大能都会争先恐后,到处为自家不省心的小辈搜罗恶鬼了。
这霜华宫里的人,还真是各有各的意思。
宋星延轻轻笑了笑,开始期待起了接下来的生活中还有什么有意思的在等着她。
把储物戒中的阵法图理了一遍后,宋星延葱白的手指愉快地点了点桌子,有节奏的敲击声驱散疲惫,她整个人放松下来。
看了一整夜的书,胳膊都有些僵硬。
宋星延一边伸懒腰,一边走到窗前,腾出一只手将流光鲛纱做成的帘栊拉开。
月白的轻云垂在天际,几缕朝霞挂在杨柳树梢,清风蝉鸣,大丛大丛红山茶訇然绽放。
花月相得,但最先闯入宋星延眼中的,却是一双抚过红山茶露珠时被沾湿的纤长手指。
珍珠一样嫩白的指甲圆润晶莹,骨节处泛着诱人的粉色,像是被清晨的寒露冻伤,又像是情人脸上矜持的红晕。
宋星延这才注意到那人身上还披了件薄薄的素白外衫。
或许是她的目光过于失礼,或许是那人无心之举,总之,落到宋星延心底的,只有那人转身后,嘴角衔着的一抹淡淡的微笑。
笑是淡淡的,却好像是冲着摄人心魄去的。
太阳升起来了,连天光都偏心,不偏不倚地,好像全打在那一抹淡淡的微笑上。
书中没有颜如玉,书外有。
这是宋星延今天才发现的真理。
***
“什么?仙长姐姐,许是你眼花了,应该没有哪个人会大清早地在你屋前赏花还正好让你瞧见了,据我所知,那个时间点霜华宫的弟子都在演武场练剑。”
邱月见刚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便看见宋星延走进来,还问她有没有什么霜华宫有长得绝代风华,还爱赏花的人住在她附近。
这她哪知道,总不能是她好表哥邱月眠大清早衣衫不整地在外巡视吧。
“怎么会,”宋星延义正辞严,这人长得和她心魔里那个男人十分相像,她断然不会看错,“你再好好想想。”
邱月见昨晚才让恶鬼附了身活动,这会头疼的很,她一边梳妆,一边扯着宋星延的袖子撒娇道:“仙长姐姐别急,你把那人的模样画下来,我托月眠表哥帮你去找找,他管事,上上下下的人都认识。”
“不用不用,也不是那么重要,找不到也没关系。”宋星延火速婉拒,语气中透着一丝僵硬。
告诉邱月眠什么的,也太不成体统,她要脸。
宋星延宁愿相信自己真是艳鬼上身了。
“小姐,褚公子过来看您了。”绿衣侍女的声音划破了宋星延单方面的尴尬。
邱月见正好梳洗完毕,应声道:“知道了,我这就来。”
侍女退下后,邱月见眨巴着灵动的眸子,笑嘻嘻地看向宋星延:“仙长姐姐我们一起去吧,兄长他一定想好好向你道一声谢。”
宋星延莫名有些心慌,出神着被邱月见拉了出去。
居然是他?!
宋星延本就不正常的心跳在看见褚时夜时如同一匹脱缰野马。
脸还是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但是只是睁开了眼睛,便判若两人。
如果说第一次遇见时,宋星延觉得褚时夜必定是个跟邱月眠一个调调的冰冷傲气的人间贵公子;那么现在,她觉得褚时夜活脱脱更像是一朵病弱惹人怜惜的小白花,品种还必须是白山茶才对味。
真不怪古人有画龙点睛的说法。
关于这兄妹俩叽叽喳喳说了什么,宋星延是一个字也没听明白,她只隐隐约约知道,蛰伏两世的红鸾星在今天可能动得有点夸张。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寒暄完毕,褚时夜转过身来,嘴角噙着抹与清晨宋星延看到的别无二致的微笑,只是身上的青衫衬得他更温润了些。
“仙长救命大恩,在下感激不尽。”
宋星延还沉浸在自己的心魔居然这么清雅、这么弱不经风的震惊中。
这张脸有可能说出那么变态扭曲的话吗?
宋星延是不信的。
不过没等邱月见扯她的衣袖,她便从乱糟糟的思绪中抽离出来:“不必客气,只是举手之劳。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褚时夜偏过头,用帕子捂着轻轻咳了一声。他身形略显消瘦,莹白的手指微微蜷曲,稍稍弓着的脊背像是能被人轻易一把折断。
放下手帕后,他才盯着宋星延缓缓开口:“无碍,休息一阵子便好了。”
“嗯嗯,那就好。”宋星延胡乱点头,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说不上是因为自己的心虚,还是别的什么。
她现在十分肯定的是,这个病美人绝无可能大清早无意间经过。
“你怎么也在这?”少宫主一踏进来,就立刻看见褚时夜盯着宋星延,一副居心不良的样子。
众人齐齐看向门口。
宋星延最先认领这句明显带着责难意味的话:“怎么,这就是霜华宫的待客之道吗?”
“你待如何?”少宫主语气更冲了。
“月眠表哥,消消火,”没等宋星延开口,邱月见率先插在两人中间,一脸期待,“是我母亲到了吗?”
“嗯。”
少宫主抽空越过邱月见的头顶狠狠瞪了一眼宋星延,才低着头道,“父亲让我带你们过去。”
“太好了!”邱月见高兴地转了个圈,一手拉着宋星延,一手扯着褚时夜的衣袖。
“走吧走吧,母亲肯定等很久了。”
宋星延哑然失笑,宠溺地跟着往前走。
开始两步,邱月见还没撒开两人。
衣袖交缠间,宋星延还能感觉到褚时夜低得的有些不正常的体温。
大夏天的,怎么这样凉。
宋星延歪着头看了眼褚时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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