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郊,一座小木屋内,一名身着青衣道袍的男子正在乒乒乓乓的劈柴,脚边堆着一小堆垒的整整齐齐的柴火。
日头正烈,男子浑身散发着热气,像个火炉一样,汗水从他的面颊划过,滚落脖颈,一接触到布料立刻被吸收,一小会儿功夫,胸口已经濡湿了一大片。
“陶哥哥,喝点水吧。”
青年抬头,他的肤色很白,刚才一晒,皮肤微微泛着点红晕。
姣好的五官界限清晰,脸部线条十分流畅。
小姑娘看的心脏乱跳,端水的手险些一抖撒了出去。
陶然稳稳接过,放下手头的斧子,抬手用衣袖随意一抹额上的汗珠,端起碗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陶然把碗还给她,道了声,“多谢。”
“是我们要谢谢你才是啊,陶道士,没有你,我们这几天怕是都用不上柴火咯。”
半掩的屋门内传来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
这男子上山的时候不小心把腿摔折了,家里的娘儿俩都没有什么大力气,重活一时间全闲置了,今天刚好最后一点劈好的木柴用完了,正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正好陶然在附近做祈愿任务,顺路来了这儿一趟。
安清庙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接收村民祈愿,庙内接到祈愿,就会安排对应的道士在约定的时间到村民家中帮忙。
有种特殊情况是村民直接找某一个道士,对于这种不经过庙里的祈愿,获得的钱财庙里是不抽取任何费用的,很多安清庙的道士在庙内没事的时候也经常四处游走,寻找机会挣取钱财。
陶然本来在帮另一家修补屋顶,小姑娘不知道从哪儿知道有安清庙的道士在这里,跑过来等陶然忙完,拉着陶然来到这里了。
不大一会儿工夫,陶然就劈完了剩下的木柴。
放工具的空挡,见旁边缸里的水快要见底了,又顺手上井边拉了几桶水把水缸填满。
微微休息了会儿,陶然走进屋子。
中年男子半躺在床上,靠着被子。
酬金早已备好,见他进来,男子伸把手中的小布袋递给了他,看着陶然随口问道,“陶道长这么能干,屋里有人了吗?”
陶然一怔,接过酬金,朗声笑笑,“还没呢。”
中年男子又问,“不知道陶道长今年几岁了?”
陶然听出他想给自己牵线,摇摇头回他,“不管几岁,我都要等她的。”
中年男子一愣,“陶道长有喜欢的姑娘了,想来是个优秀的人。”
陶然笑着回他,“嗯,她很好。”
小姑娘从门口探出个脑袋往里面张望,陶然走过去问她,“怎么了?”
小姑娘揪着衣角说,“陶哥哥,我娘做好饭了,你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
陶然展颜一笑,摆摆手说,“不用了,师傅还在庙里等我回去吃饭呢。”
说完一挥手跑出了院门。
小姑娘看着陶然的背影,脸蛋红扑扑的,哒哒跑到中年男子的床边,问他,“爹,你问了陶哥哥了吗?”
中年男子看着女儿,轻笑一声,揉了揉女儿的头,道,“小姑娘,长大了哦。”
小姑娘护着自己的发顶,气呼呼的看向她爹,“爹,你别弄乱我发型。还有,我十三了,可以说亲了,你快说,陶哥哥娶亲了没。”
中年男子心塞,自家小棉袄怎么就这么着急给自个找人呢,扶额道,“还没有,但是他可大你不少,而且他长的不差,就这村里,喜欢他的姑娘可多着呢。”
小姑娘一听,更来劲了,斗志满满挥拳说,“我知道,我可以追陶哥哥。”
中年男子见劝说无效,直接下猛药,“他可有喜欢的人了,你现在可没戏哩。”
小姑娘不理他,继续说,“她现在又不在陶哥哥身边,我还有机会,说不定陶哥哥以后会喜欢我的。”
“好了好了,大姑娘家家的不知羞,谁家姑娘像你这样老惦记着人家陶道长的,快过洗手端菜。”
看见门口自家娘亲的身影,小姑娘知道娘肯定听到了,小脸一下涨的通红,忙道,“来了,娘。”
陶然回到庙里,师傅师兄已经坐在席上了。
见他过来,有师兄打趣他,“阿然,师傅的接风宴,就你最晚,你说说怎么办。”
云散道人坐在主席,身着一袭同样的青衣道袍,大约五十来岁,留着一道山羊胡,梳理的非常讲究。
陶然走进屋内,停在云散道人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师傅,我来晚了。”
云散道人笑呵呵的摆摆手,对陶然说道,“快坐,正好开吃。”
别看这一屋子的道士,真正有道号的其实就云散道人一个。
这跟云散道人的奇怪脑回路有关,他一直觉得自己只是暂时收养了这群孩子,他们有权利选择自己要不要成为道士,而不是一开始就让他们成为道士。
也有人觉得这老道举止行为十分奇怪。
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又有一身了不得的本事。
对于不知道的事情人们就爱编造答案。
有传言说云散道人其实是某个大观的道长,出来云游的。
也有人说他其实根本不是道士,是个江湖人士,后来才入了道,但也只是有个道号而已。
总之,答案各种各样。
陶然走向留给他的空位,端起桌上茶碗,向云散敬了一杯。
又转向打趣他的师兄,笑着说,“我来晚了,我先干为敬。”
说完,一饮而尽。
打趣他的师兄笑骂,“你这混小子,怪会耍滑,哪有端着茶碗当酒碗的。”
陶然也笑着回他,“这不就是吗。”
众人笑闹成一片。
饭后,陶然独自走向师傅的房内,敲了敲门。
“进。”
陶然推门而入,一进门就问,“师傅,你老人家去哪儿耍了,大半个月不见你人影,还是你潇洒。”
云散道人坐在桌旁写些什么,见陶然进来,合上封面。
陶然凑近一看,“临安游记。”
瞬间了然,一屁股坐在老道对面,和老道有一句没一句的瞎扯。
两人不知在讲些什么,竟然聊了大半天。
太阳落山,陶然踏着最后的光回到自己房内。
一只雕刻的极为精细的簪子被珍重的放在蚕丝锦帕上。
簪子通体白净,色泽柔和,尾端坠着一只紫色的蝴蝶,栩栩如生。
陶然珍重的摩挲了一会簪子,良久,低低的说,“你的主人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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