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人游戏。
这四个字在温知柚的脑海里敲响了警钟。
以她对B站观众的了解，“双人游戏”以后迟早改名为“夫妻档”，管她黑的白的最后都要说成黄的。
温知柚倒是不在意这种说法，但她怕眠眠因此感到不自在。
从朋友跨越到“夫妻”档，对她的挑战是不是太大了点？
小猫游戏照常开始。
小黑猫走得歪歪扭扭，屁股一颠一颠，屏幕后的人噗嗤笑了两声，解释自己还是没看习惯这个小猫屁股。
弹幕“哈哈哈”地笑，SC嘲笑她：“难道你一直卡关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眠眠不睡觉“嘁”了一声，和观众互怼，“那咋了？有这么个小猫屁股在你面前扭来扭去，你能把握住自己的**不埋上去吸两口吗？”
弹幕都在骂她变态，眠眠不睡觉就喊了几句“芒果”，听动静又是在逗她的小猫。
麦克风里一阵闷闷的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声音，待那阵动静消失，才听见主播讲：“我埋了，羡慕吗？”
弹幕于是两极分化，有说“羡慕”的，也有说“不羡慕”的。
SC又在发癫：“不知道该羡慕猫还是羡慕主包。”
眠眠被这条弹幕气笑，“猫有什么好羡慕的？”
【那可是眠眠诶——】
【来吸一口我的屁股吧我什么都会做的】
【雾草啊直播间有女同】
【我找到了我的座位。。。】
温知柚看着这些弹幕两眼敬佩。
如果不是直播间里发不了表情包，她现在是真想发一个绿色青蛙张大嘴巴五个字的图片。
“不许再说了……！！”眠眠不睡觉只能隔着屏幕无能狂怒，她压低声音威胁，“等会儿直播间被封了，别说让我吸一口，你们连见我都见不到！”
“这事儿难道光荣吗！都小点声！！”
温知柚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着发SC。
【眠眠能吸两口我吗，我也羡慕芒果】
念到这条弹幕，直播间里诡异地沉默了几秒钟。
主播还没想出什么反应呢，弹幕就先跟炸开了锅一样。
【老师跟我一个精神状态我就放心了】
【看来这个眠眠不睡觉真是该死的万人迷啊（可恶）】
【支持主包和粉丝锁死】
自从这条弹幕以后，眠眠不睡觉就仿佛被点了什么哑穴，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弹幕说这是害羞了，温知柚也是奇怪怎么会有人因为一条弹幕害羞。
殊不知时眠在屏幕背后脸红得快像番茄。
……她庆幸自己今天还好没开摄像头，否则被抓到把柄，明天一刷B站首页就全是自己的脸红切片。
明明也是正常粉丝发言，但经由“柚子茶”这个人说出口，怎么观感就是如此不同。
是因为加上了微信，从“粉丝”这一层变成了“朋友”关系吗？
如果是小何说这句话……
时眠不禁恶寒了一下。
她只会觉得小何有病。
她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自以为专注地玩游戏，跳出来的陷阱却一次又一次地把她斩杀于道路中途。
胜利的果实遥遥的看不见，时眠第一次在这个游戏里感到不耐烦。
柚子茶凭什么对她影响这么大！
游戏玩到一半就泄气，时眠盯着弹幕看半天，最后小小声问：“能切去玩别的游戏吗？”
弹幕自然都依着她，问她不说话是不是状态不好。
时眠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当下这种情况，只能胡乱地应是，说玩点休闲小游戏。
思来想去也不知道玩什么，最后打开Q.Q游戏匹配了一场斗地主。
从前玩游戏的时候，闲得发慌她也会玩斗地主，次数不多，但时间长了，观众朋友们就知道，是她无聊透顶了。
这次游戏刚打开，弹幕就在问是不是现生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眠摇头，又想起没开摄像头，闷闷地应了声“不是”。
其实她已经对“柚子茶”的那句话调理完毕了，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刚的状态，干脆顺坡下驴。
温知柚在屏幕前看了也着急。
……刚刚不还是一切正常，怎么突然就变了个模样？
她记忆力好，所以很快就能想起，眠眠是自从她发了那句弹幕以后才这样的。
难道是自己逾矩了？
温知柚沉默了一会儿。
大家都这么说……她也是顺着风口打下的这一句。
难道在眠眠不睡觉眼里，她们的关系连粉丝都不如吗？
让她现在去微信询问，是不是也不太合适？
温知柚心中复杂。
她对人天生自来熟，聊几句就会把对方当朋友，所以有的时候口头上也没个把门。像眠眠不睡觉这类腼腆的人，心中应当都有道待人接客的界限。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突破了那道界限，打开微信，盯着对方的头像看好一会儿，还是狠闭着眼发消息问她。
她不是扭捏的性格，有事就问，只要说清楚，两个人之间就不可能会有天大的矛盾。
【柚子茶：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柚子茶：还是我刚刚的弹幕冒犯到你了？】
相隔半秒钟，直播间里的电脑微信提示音骤然响起，主播没切屏，只是放着倒计时好几秒。
随后，温知柚收到了她回复的消息。
【miemie：没有！】
【miemie：只是我自己刚刚没调理好自己的心态】
【miemie：乱七八糟地想了些别的】
【miemie：跟你是没有关系的！】
虽然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温知柚又担心她自己心里内耗着出些什么毛病。
【柚子茶：刚刚只是看观众说着好玩，我就依葫芦画瓢跟了一句】
【柚子茶：是我的问题的话我向你道歉！！】
【柚子茶：真的对不起！我原本没想那么多的！】
直播间里的人甩了个王炸，又摸起手机给她回消息。
【miemie：真的不是你的问题！】
【miemie：可能只是太久没有跟别人交流了，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温知柚试探：
【柚子茶：直播间里也会这样吗？】
【miemie：maybe……】
【柚子茶：需要我现在上线陪你吗？】
【柚子茶：我没在画稿】
直播间里的这一局游戏正好结束。
主播小心翼翼地询问：“你们介意现在插播一个小小的双人游戏吗？”
弹幕又是“不介意”，又是问“和谁”，又有问“什么游戏”的。
眠眠不睡觉思索好半晌，话与微信消息同步发出，“飞行棋可以吗？”
温知柚马上打开Q.Q游戏上线。
【柚子茶：要连麦吗？】
【miemie：暂且不吧……我怕说不出话。】
【柚子茶：（OK）】
她社恐都是老毛病了，温知柚也没有非要她连麦的意思。
问清楚房间号，三下二除一就进去等待。
玩这个游戏，会不可避免地暴露自己的Q.Q号。眠眠在那头问需不需要给她的账号打个码，但温知柚本身也用Q.Q接稿，对于这件事倒是无所谓，回了个“不用”。
游戏开始，为了直播效果，温知柚心知交流不能再用微信，否则观众看着也无聊，于是在右下角的公屏发了几个自带的emoji。
她听着耳机里眠眠不睡觉的声音，稍有延迟，但是问题不是很大。
她把对方的飞机踩回去，耳机里便是一阵恼羞成怒的声音。待她报复回来，耳机里又是小小的得意的笑。
温知柚的胜负心从来都不强烈，很是会配合着她的笑声发些“微笑”或者“愤怒”的emoji增添节目效果。
偶尔也会打字嘲笑：“我要赢了哦。”
但眠眠不睡觉游戏技术不怎么样，运气倒很不错。
连摇五个六，直接把一架飞机送进了安全地带。
温知柚就在旁边问她：“你玩游戏是拿命玩吗？”
眠眠不睡觉笑着说：“连系统都偏爱我，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见她状态终于恢复到最初模样，温知柚松了口气，也渐渐地开始和她开玩笑。
“从来没见过有人玩飞行棋都要作弊的。”
时眠恼怒：“没关就是开了吗！”
温知柚敲下：“开没开你心里清楚。”
时眠哼笑：“自己运气不好还怪罪到我头上了。”
与此同时，弹幕也在笑话她。
【只会文字打嘴炮，怎么不敢跟柚子茶老师开麦互怼】
【哎，眠眠这辈子也就只能隔着屏幕说两句了】
眠眠不睡觉被弹幕气得牙痒痒：“说什么呢！我哪里不敢开麦说话了！”
【有本事就和柚子茶老师连麦】
此话一出，激起千层浪。
弹幕一股脑地吵着要她连麦，时眠咬牙切齿，“开就开，我有什么不敢的，又不会见光死。”
于是下一秒，温知柚这一头，就接到了对面播来的微信电话。
……这是激将法？
虽然温知柚也很想和眠眠连麦，但她没想到，对方会因为这成激将法就激得打来电话。
早知如此她就早早买点水军刷弹幕，那不是联机和连麦都要更早几天。
接通电话的那一瞬间，温知柚心想，等她真说话了，对面岂不是要脸红地想半天，才能磕磕绊绊地接下下一句话。
“嘟”一声，宣告微信电话正式被接通。
温知柚试探地说了句“哈喽”，对面却没了动静。
三秒钟后，耳机里再次“嘟”的长一声。
——电话被挂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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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只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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