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完朔星的朋友圈,晚月直到半夜两点还没睡着。
现在的小孩越来越奇怪,不但搞小团体孤立,还会出现对殴和集体霸凌。前几天去街上买东西的时候还听见有小孩对手机说集合准备团战,难道李文帝那边也有这样的问题?
想起那个恐怖的画面,晚月翻个身裹紧被子,不愿再回忆照片的细节。客厅里传来噜噜哗啦哗啦转跑轮的声音,晚月把耳机抓过来,眯着眼睛把手机屏幕的光线调到最小。
反正明天是去天音家,今晚可以不用睡,明天在天音那里收完保护费就直接找个地方补觉。晚月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丝毫不妥,犹豫半天还是点开微信。
群里的信息停在朔星给大家拍的夜空,草莓味兔兔很给面子地夸她拍得好看,李文帝依旧故作姿态不肯发言。那张照片又浮现在晚月脑海中,她正准备点开朔星的朋友圈仔仔细细看个明白,忽然想起还有个自己从没看过的主页。
非要说的话,晚月在游戏里算是收集党。地图、皮肤、装扮、聊天气泡框,能免费拿到手的就免费拿到手。加了好友以后还没看过草莓味兔兔的朋友圈,恰逢今晚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利用这段时间收集更多情报。
晚月刚要点开头像又顿住动作,加好友的初衷是跟草莓味兔兔一起研究李文帝和朔星的身份,这样算不算背叛组织?这个草莓味兔兔还没得罪过她,晚月稍微有点于心不忍,但又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毕竟有瓜不吃非君子。
想了半天晚月终于找到借口——看了李文帝和朔星的也必须看草莓味兔兔的,不能厚此薄彼。想到这里晚月茅塞顿开,先前的胆怯转瞬消失,毫无负罪感地点开主页。
草莓味兔兔的朋友圈很是单调,只展示一个月内的内容。这人好像丢了工作,半个月前还在问有没有单位收留自己,最近好像成功就职,搬去了老板提供的员工宿舍。
原来她之前说的刚搬到临煞渊有迹可循。就职后草莓味兔兔感叹工作辛苦,偶尔发些自己感兴趣的小玩意作为发了工资就想买的清单。看起来很贵的平底锅、自动洗碗机、手工缝织的狗狗玩具和粉色兔子小玩偶,都是些普通的东西。
几条动态轻易地翻到底,没找到感兴趣的东西。晚月摘了耳机没再听见跑滚轮的声音,安心地闭上眼睛睡过去。
第二天被擎华的大呼小叫吵醒,擎华以敲破房门的势头逼得晚月起床开门。把昨晚的饺子拿出来下锅重煮,擎华把买来的年货堆到晚月手里,自己抱着噜噜走出家门。
不必拿东西的擎华高高兴兴走在前头,被当做随从的晚月提着年货跟在后面。新年出门的擎华兴致盎然,笑嘻嘻地闲聊道:“天音把家里那群老相识叫走了,免得她们看到我太激动。”晚月漠不关心地撇过头去,擎华说,“因为我是很厉害的神嘛,在人间还有人把我贴在门板上呢。”
“嗯,上次我在人界就看到你的照片。”擎华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晚月毫不留情地说,“被贴在电线杆上,说是看见这个人立刻联系三亚组,举报者重重有赏。”
刚要飘起来脱离地面的擎华赶忙蹲下去护住脑袋,挪到晚月身边仰头说:“那群放高利贷的是不是已经开始通缉我了,晚月你一定要从她们手里保下我。”
晚月昂首挺胸往前走:“换个不会拖欠工资的老板对我的好处大了去了,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保护你啊?”
不能落单遇到催债的。擎华小步跟上,谄媚地挤出笑来绕着晚月打转:“晚月,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对不对?”
晚月目视前方,答:“让你失望了,我就是那种人。”
擎华夸张地假装抽泣,从口袋里摸出噜噜蹭几下以求安慰。两人拖着年货往前,等红灯时瞥见路边橱窗里一点粉色,晚月转头看去,正是那只草莓味兔兔想要的粉色兔子。
虽然不是她想要的玩偶,但看得出来是同一只。晚月扯几下擎华,指着橱窗说:“你看那个东西。”
擎华摸不着头脑,问:“哪个?粉色的?”
晚月问了个怪问题:“你猜那个兔子是什么味道?”
“你有异食癖?那是个碗。”擎华鄙视地看晚月一眼,嫌弃道,“好残忍哦,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
晚月无视擎华的鄙夷眼神,自顾自揭晓答案:“是草莓味的。”她稍加思索突发奇想,“我要去买那个碗。”擎华哦一声,晚月道,“过来啊,我还等着你买单呢。”
擎华震惊地指自己:“为什么是我?”
晚月理所当然道:“你就当提前把红包给我呀。几百块的红包和一个几十块的碗,你舍得给哪个?”
“想收保护费就直说,何必弯弯绕绕的。”擎华用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笑了笑,气定神闲往前迈了两步,拿腔拿调地说,“好吧,我给你买那个碗,你这几天必须保护我。”
半小时后天音家的房门被人敲响,她急匆匆撕下面膜,跑到玄关开门。屋外正是垂头丧气的晚月和擎华,天音笑着将两人迎进门:“欢迎欢迎,新年快乐。”
擎华闭眼道:“我不快乐,我在来的路上被敲诈了。”
晚月义愤填膺,抓起新入手的粉色兔子小碗说:“这个碗居然要120,不如打个120把我抬走算了。”
“这不是粉粉和它的朋友吗?”天音笑着接过碗来,对着一脸迷茫的擎华和晚月说,“你们没看过?是个很可爱的动画片,主角就是这只兔子,大人小孩都爱看的。”
晚月对这等萌物没兴趣,只觉得这个没手掌大的碗不值那么多钱。擎华看她还憋着气,索性伸手拿过那只碗,说:“你不想要的话就给我,噜噜洗澡缺个澡盆。”
晚月当即抢回那个碗,跟着天音走进客厅。天音总爱和朋友聚会,垃圾桶里半桶瓜子皮还没来得及倒,她转身去厨房拿水果,擎华把噜噜放到桌面上看它跑来跑去。
噜噜抱起果盘里的瓜子,擎华傻笑着看它闹腾。天音洗完水果出来,对还在傻乐的擎华说:“我朋友在人间看到别人挂你了,说你欠钱不还不要脸,你准备什么时候解释?”
“我怎么知道嘛,借钱的时候也没说要还呀。”晚月和天音惊恐地瞪大眼睛,擎华吸吸鼻子加上补充道,“本来的钱是要还的,可是怎么还收那么高的利息啊?”
“都是你自己发疯,怪不得别人。”晚月坐到沙发上,抱起抱枕说,“你得还多少钱,要不这次就当买个教训?”
擎华伸手比个三,天音猜测道:“三万?三十万?”
“三条命。”擎华的回答使得另两人瞠目结舌,她捏着衣角声音越来越小,“那个条约有个担保人选项,她们说还不上钱方便联系。我填了你们的名字。”
坐没坐相的晚月登时坐直身子:“你想害死我们!”
天音从抽屉里翻出一大把血书:“难怪前几天家门口被人贴了好多这种红纸,我还以为是别人给我送温暖的……”
晚月一拍桌子,揪住擎华的衣领道:“这回怎么说?我和天音现在就把你绑了送到三亚组,你自己看着办!”
擎华立即哭道:“不行啊,噜噜还小不能没有妈妈。”
晚月冷笑道:“那你和你的老鼠一起死吧。”
就连心肠最软的天音都不愿发言,擎华哭着卖惨争取道:“天音晚月,你们不能这么冷漠,这么多年的情分,你们忍心看着我被绑上沙袋丢到海里喂鲨鱼吗?”
晚月松开擎华,擎华暗暗松了口气,不料晚月掏出手机回想道:“她们三亚组的电话是多少来着?”
擎华的心又提到嗓子眼,天音翻出电话簿说:“我叫我朋友帮忙打听吧,得快点把擎华送过去。”
这两人思想消极,擎华吓得魂不附体,抓住晚月和天音的袖子道:“你们怎么能轻易放弃,太丢九重阙的脸了!”
“有你这样的人才是丢九重阙的脸,你不想去三亚组自由泳?”擎华生怕赶不及般点头,晚月话锋一转道,“那我送你去精神病院。精神病院的电话是多少来着?”
擎华大叫起来,天音把她按住,翻着电话簿换汤不换药地说:“我叫我朋友帮忙打听吧,得快点把擎华送过去。”
“你们怎么都这样!”擎华推开天音,抓住晚月据理力争,“我可是交了保护费的,晚月你说好要保护我的。”
忘了这个。晚月扭头看向天音,天音回过神来,连忙掏出口袋里的红包塞到她手里:“红包给你,恭喜发财。”
“擎华的事就说到这里吧,三亚组的人不是还没找上来嘛。”晚月淡定地挥挥手,擎华心花怒放,晚月对天音道,“你见识多,我想问你个地方。”
天音坚毅地回答:“你放心,三亚组的电话我会查到,如果你想找精神病院,下了飞行区高速就有一家。”
擎华惊恐地趴到桌上,晚月摇头道:“我不是想问那些。”擎华坐回去,晚月问,“你知道摘星楼吗?”
天音像是想通,问:“是精神病院的名字?”
擎华又警觉起来,晚月叹口气说:“不是。”擎华坐回去,晚月说,“最近我遇到两个自称出身摘星楼的怪人,她们占卜预言很灵通。你那些朋友有知道这地方的吗?”
“我朋友遍天下,没听说过的地名压根不存在。这两人是蒙你的吧?”天音自负一笑,摸着下巴思索道,“莫非是三亚组的分会,想接近你套取擎华的情报?”
刚坐回去的擎华立刻站起来,晚月疑虑重重地说:“不应该啊,那两个人脑子不好使,随随便便就被我骗过去了。”擎华再度坐回去,晚月说,“看来是精神病院的。”
擎华皱起眉头,天音跟晚月击掌:“给她们推荐擎华。”
无法接受的擎华抓住噜噜尖叫着逃跑,险些一头撞在天音家的房门上。天音没想到这人胆子小成这样,追上去说:“你跑什么?我们是开玩笑,不会送你到精神病院。”
擎华在玄关大声哭闹,噜噜从她口袋里爬出来,圆溜溜的身子挪动到晚月手边。晚月把那个碗收进盒子里,顺手摸出手机给草莓味兔兔发信息:“我朋友不知道摘星楼是什么地方,要不然我们还是等下次上线的时候问清楚?”
那边回消息的速度快得出乎意料,草莓味兔兔回复道:“好的。我现在有很重要的工作,等有空再和你说。”
大过年的还有工作,看来她那个新工作也不是简单的活。晚月收起手机没再回话,听见身后有人走近的声音,草莓味兔兔赶紧关掉手机,士兵立正般站直起来。
身后那人搭上她的肩膀:“栖川,你准备好了吗?”
想跑的念头愈加强烈,栖川讪笑着回头说:“阿婆,我觉得我可能还要酝酿一下。”
“不用酝酿,该说的话我会帮你说。”对面那个绷着脸的老太婆拖着她往前走,说,“你记住,你就是前任魔尊挟槊走失的女儿,你继任是大势所向,明不明白?”
“大概明白了。”栖川被她拽着往前走了几步,不太确定地问,“阿婆,当魔尊为什么这么麻烦,招聘的时候你也没跟我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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