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池默动了动脚踝,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脱下鞋子,发现脚踝已经开始肿起。
周诣涛那个贱男人!刚刚那四个巴掌还是太便宜他了!
池默咬牙切齿,肯定是刚刚周诣涛推她那一下,导致她崴到脚了,只是刚刚她太生气了,加上肾上腺素的作用,感觉不到疼。
现在气消了,才感觉到疼痛。
好在山里不缺树枝,池默一瘸一拐走到一旁找了根比较结实的树枝,她一手用树枝支撑身体,另一只手拿着画板,一瘸一拐走到缆车停靠点。
周诣涛和林琅早就不见踪影,池默买票坐上缆车下山。
到了山脚下,池默感觉她的脚肿得更厉害了,而且疼痛感加剧,在山上时她还勉强能拄拐走路,现在连动一下都疼得她直冒冷汗。
脚痛得厉害,想开车自己去医院已经不可能了。
池默把东西都放在车上,一边在心底问候周诣涛的十八代祖宗,一边拦了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
“师傅,麻烦你送我去离这里最近的医院。”
“哎哟,小姑娘这是爬山脚扭了啊?”司机经常在这边拉客,见到扭到脚的人已经见怪不怪,好心给池默建议,“你这脚扭到了得去市一院,那里的外科医生处理扭伤有经验!”
“行,那就去市一院。”池默疼得龇牙咧嘴。
“好咧,我对这条路更熟,二十分钟就能到,你忍一忍。”司机踩下油门,车子从山脚下朝着市区的方向行进。
如司机所说,他对这条路很熟,车子走到闹市区,拐进一个巷子,在巷子里七拐八弯,最后停在云城第一人民医院的大门前。
太阳已经落山,天阴沉沉,医院门诊楼一片漆黑,只有急诊科还亮着灯,急诊的大厅人来人往,热闹得像个菜市场。
走进医院前,池默先给奶奶打了个电话,她没说自己扭到脚的事,只说和朋友在外面吃饭,让她不用等她,免得老人家担心。
挂了电话,池默感觉脚踝好像越来越肿,原本合脚的鞋子勒得慌。她把鞋子脱下来,看到脚腕肿得像个馒头,又红又热。
池默叹了口气,把鞋扔进包里,赤着脚,独自一人跳着进了急诊,自己一个人排队挂号,一个人坐在候诊区等待叫号系统叫到自己的名字。
晚上的急诊比白天还热闹,许是因为过年,做饭时被菜刀切到手、玩烟花时被烫伤、甚至喝多了打架受伤的病人显著增多,急诊外科的病床都快塞不下这么多人了。
岑砚清从早上上班开始就忙得连轴转,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好不容易换班的医生来接班,岑砚清已经脱掉白大褂在洗手,梁宇文见状调侃了一句:“今天下班这么早,去约会啊?”
“嗯?”岑砚清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别装了老岑,”梁宇文给了他一个‘我都懂’的眼神,“我刚刚经过候诊区的时候都看见了,我妹那个闺蜜就坐在那里,她不是在等你,难不成还是来看病的?”
“你是说池默?”岑砚清问道。
“嗯,是她,”梁宇文点头,下一秒,他看见岑砚清大步往外走,梁宇文摇摇头,“啧,情窦初开的老男人啊……”
池默坐在候诊区,默默计算着前面还有多少个人才能轮到自己,周围的病人来来去去,她旁边坐着一对夫妻,妻子生病了,丈夫为她鞍前马后地跑腿;前面坐着一家三口,孩子打着吊瓶,母亲搂着孩子安慰,父亲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时不时给孩子量体温,搓一搓孩子因为打吊瓶而变得冰冷的手。
偌大的候诊区,似乎只有她是形单影只一个人。
可能人生病的时候心理也变得脆弱了,池默看着前面的一家三口,突然想起以前她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
池默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父母了,过了这么久,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没有父母陪在身边的日子,但此时回忆触不及防跳了出来,她才发现自己还是没有习惯这样的生活。
池默抿了抿唇,喉间有些发涩。
“池默。”就在池默出神地望着前面的大屏幕上滚动的名字时,一声温和清润的呼唤拉回了她的思绪。
声音离得很近,池默扭头,她看见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岑砚清朝着她大步走来。
池默愣住,“岑砚清?”
岑砚清怎么在这?
疑惑了半秒,池默突然想起:是了,这里是市一院急诊科,岑砚清说过,他就在这里上班。
他走到池默身边,目光落在池默捏在手上的挂号条上,也看见了她没有穿鞋的左脚,“脚怎么了?”
池默下意识把左脚藏了藏,小声道:“和别人打架了。”
岑砚清原本有些担忧的眼睛微微瞪大,略显错愕地看着池默。
池默有些脸红,毕竟和别人打架扭到脚,听起来就不像正常女孩子能做得出来的事。
但转念一想,她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打架怎么了?她才不后悔扇周诣涛那个贱男人几巴掌,只后悔没多扇几个。
要是岑砚清也认为女孩子不应该打架的话,她觉得她和岑砚清也不用再继续接触了。
想到这,池默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她抬头看着岑砚清,想透过岑砚清的表情猜到他是怎么想的。
却见岑砚清轻笑了声,问她:“打赢了吗?”
池默:“啊?”
她想了想周诣涛脸上那几个巴掌印,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周诣涛脸上的那几个巴掌印起码要两天才能消。
想到这,池默挺起胸膛:“应该没打输。”
她脚受伤大不了躺几天,周诣涛脸上那几个巴掌印才丢人。
岑砚清朝池默竖起大拇指,看得池默有些不好意思。
岑砚清看了眼墙上的叫号显示屏,对池默道:“你在这等我会。”
池默不解,她的视线追随着岑砚清,看他去了护士站和护士说了什么,紧接着从护士手里接过了什么东西,朝着一处房间走去。
池默收回视线:岑砚清大概是还有什么工作上的事需要处理吧。
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显示屏,下一个就轮到她了。
她捏着挂号单,等着叫号器叫到自己的名字。
“请099号池默到急诊骨科2诊室就诊……”
广播叫到了她的名字,池默有些踉跄地扶着椅子站起,但医院人来人往,起身的时候她没注意到前面的人,不小心被人撞了下,她身体不稳地晃了晃。
“小心,”一只清瘦有力的手从身后扶住了池默,独属于岑砚清温和清润的嗓音从她身后很近的地方传来,“这里人多,我推你过去。”
池默回头,看见了岑砚清,已经他身后一步的轮椅。
原来他刚刚是去借轮椅了。
岑砚清确定池默站稳了,松开扶住她的手,将轮椅推到她身后,“快坐下。”
池默看了看自己和2诊室的距离,决定不为难自己的腿,坐了下来。
脚放在踏板上,岑砚清推动轮椅,推着她走进诊室。
“是哪里不舒服啊?”诊室里医生正在给上一个病人的病历收尾,头也不抬问道。
“赵老师,她脚扭伤了,您给看看。”在池默开口前,岑砚清先道。
赵医生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小岑?”
他看了眼岑砚清,又看了眼被岑砚清推着的池默,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脚伸出来我看看看。”
池默伸出脚,赵医生弯下腰,在她脚腕上按了按,池默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啊痛痛痛痛!”池默拍着轮椅的扶手痛呼。
岑砚清低头看着池默,想要安慰她,但手刚抬起又放了下来。
“医生,我的脚怎么样了?不会骨折了吧?”池默见赵医生检查完,便开口问道。
医生看了眼池默,又看了眼岑砚清,“骨头没有骨折和错位,但保险起见,还是建议拍个片子看看。”
池默松了口气,“好。”
医生手指在鼠标上点了点,对岑砚清道:“行了,我后面还有病人,你快带你女朋友去做检查吧,检查完你自己给她开药写病历。”
池默有些尴尬,但医生的话不是在和她说话,她又不好开口说她和岑砚清不是情侣。
她扭头看了眼岑砚清,等待他反驳。
岑砚清像是没听到医生的那句“你女朋友”,点了点头,“好,麻烦赵老师了。”
说完,岑砚清拿上池默的医保卡,推她出了诊室。
池默几次扭头看着岑砚清,欲言又止。
“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要上厕所?”岑砚清注意到池默的表情,问道。
池默犹豫了会:算了,问出口感觉挺尴尬的,还是别问了。
“没什么。”池默摇了摇头。
CT室的人不多,岑砚清把池默推过去,让她在门口等了会,他则走到旁边的窗口替池默签到。
没过一会,广播喊了池默的名字。
岑砚清在医院里的人缘似乎不错,CT室的医生认出他,打了个招呼。
他点了点头回应,把池默推到CT机前。
池默需要爬上CT机的扫描床,平躺在上面完成检查。
但池默的左脚了受伤,扫描床的位置有点高,她试了几次也没能成功坐上去。
“我抱你上去,可以吗?”岑砚清走到池默身边,温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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