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叫文静,女,出生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江西某不知名极落后乡村,父亲是个暴躁的工人,母亲是个能干的主妇,下还有小两岁的弟弟文博。
家族中无任何权贵,遍寻族谱,莫说九品芝麻官,连个秀才都未见。一代代就这样在土疙瘩遍地的村子繁衍,到了爷爷这辈,个子矮,不到 160,长相丑,经媒人介绍,找了脑子不太灵光的身高164的奶奶,猪圈就是他俩的新房,之后生下了5个孩子,三男二女,因为孩子多,土地有限,一家人经常饿肚子,爷爷只能尝试去城里谋生,而父亲因为比较乖巧,也随爷爷去了城市,高中毕业后知青下放八年,用现在的词:矬穷矬穷的,三十大几的年龄,依然光棍一条,有心人一听父亲的家庭都不敢“接单”。
而相距20公里开外的母亲,那时还算小地主家庭,心气儿颇高,总想着跳出“农门”,嫁一个“吃商品粮”的老公,因此在农村也成了远近闻名的大龄剩女,但凡谁家的姑娘不听话,那姑娘的家人必然会说:”你看那谁谁谁,性子泼辣,你也要跟她一样没男人要吗?“然后姑娘就不敢吭声了,总之,母亲在当地的名声挺不好的,年岁也溜溜达达晃到了三十大关。
某个毫无特色的日子,母亲的姑妈来串门,看着母亲依然小姑独处,心中顿时看不过去了,自家的侄女条件不差啊,可不能耽误一生啊,因此老人终日踩着小碎步,在周边几个村庄遍寻单身小伙,终于,父亲进入了候选名单,命运的齿轮也开始转动了。
接下来就是双方见面,很顺利,父亲对母亲算是”一见钟情“了,接下来父亲没事就跑来母亲家帮忙干干农活,不到半年后,两个超大龄的男女就正式谈婚论嫁。缘分啊,真是妙不可言,如果婚嫁过程中磕磕绊绊,姑娘们,此时你要三思下:上天是否冥冥之中告诉你,这是不是你的正缘?水到渠成才是迈向完美的新起点。
临时在猪圈旁边垒了个小土屋,在这里,父亲揭下了母亲的盖头,红烛照亮了两人的心,许下终生不离不弃的诺言,新婚几天后父亲满怀对母亲的不舍回到城里务工,母亲依然像以往般劳作,头也抬起来了:终于有了自己的小家,再也不是全村的反面案例,丈夫还是城里的,符合自己的预期,生活有了希望,有了奔头。
十个月后,我在镇卫生院呱呱坠地了,爷爷抱着对孙子的万分期待来到医院,父亲上有一兄,没读过书,私自跑到他乡说自己父母双亡,入赘了大伯母家,当了上门女婿,育有 3 个女儿,十里八乡人尽皆知,这成了爷爷的耻辱。此时母亲临产,爷爷盼孙心切啊,襁褓一打开,他的脸顿时拉下来了:”又是个丫头片子,赔钱货!“其他亲戚看到我那细长的手脚,戏谑母亲:”你看你,人高马大的,疼了半天,生下这么个猴?这要是放在窗台上晒晒,不到半小时,这小命就交代出去了。“
要强的母亲,不顾产后的虚弱,对众人说:”那也是我的亲生女儿“,父亲在旁嘿嘿傻笑,终于老婆孩子热了炕头,自己有了至亲骨肉。
之后父亲依然回城,母亲带着我去了娘家生活——婆家实在无人照拂,姥姥姥爷倒是厚道人,父亲隔一阵就回来一次,带着攒的工资交给母亲,可是那时父母结婚就已经欠下1000 多元的外债,而父亲一月的工资只有 40多,家里又添了张嘴巴,多亏了母亲的能干精明,去娘家生活,生活成本可以大幅降低,姥爷是个富有经验的老中医,在家里开了个诊所,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来光顾,姥爷的诊所生意挺不错,家里经济比较宽裕,整个家又是由姥姥当家,一直对母亲格外照顾,因此母亲带着我来”蹭食“,两个舅舅也不曾有意见。
日子就这样周而复始,我也在姥姥家长到 6 岁了,该上学了,村里只有一所学校,一至五年级的学生们都在一个教室,只有一位民办教师。
母亲念书不算很多,小学毕业,但她从来都知道,人要走出去,要多念书。因此和父亲商量,母亲领着我和弟弟,一起去城里投奔父亲,父亲又是知青,这样两个孩子也能在城里上学,说不定人生的命运不一样呢。父亲一直是听母亲话的,因此进城的决定很快就定下了,母亲用扁担挑着两个箩筐,一头担着年幼的弟弟,一头担着所有家当,手里牵着我,进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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