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生活在按父母期望的模式一日日前行:腰包鼓起来,孩子长大了,给女儿找个师傅学缝纫,届时租个小门面,凭着这门手艺女儿也能嫁个好人家,儿子顶替接班,继续做工人,凭个稳定的工作说个农村婆娘,到那日说不定能四世同堂也未可知呢。身边儿孙绕膝,喊着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哇塞,这人生不要太美满了。
我们一家四口都在按各自的“目标”挺进,父母依然早出晚归,我负责领着文博学习玩耍。但生活永远会有变化,以前那个拖着长鼻涕的弟弟突然不爱跟在我身后了,他有了自己的帮派,和班级其他几个男生打得火热,因各自难舍难分,最终义结金兰,据说弟弟成了那个帮派的二弟,反正终日游荡,我呢,也有了自己的姐妹团,终日和小姐妹们跳房子、跳皮筋,乐不思蜀,我和弟弟都觉得:父母不怎么管教,自己可以随意玩闹,这日子太美好了。
但,美好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期中考试成绩一出,天塌了,父母看到我和弟弟的成绩单哭了,我和弟弟各科成绩基本刚及格线飘过,母亲捏着成绩单,咬着牙,气得随手操起一根木棒,像撵鸡一样满大街撵着我们姐弟,嘴里大喊:“不成器的货!你们对得起我和你爸吗?”
我和弟弟白白的大腿收获了各种颜色,青青紫紫的,煞是好看,弟弟本就不太爱说话,全程硬是紧咬牙关,不吭一声,我就不行了,时不时求个饶,许是母亲看我是个女儿家,怕打坏了,砸手里嫁不出去,下手终究留了点余地。父亲在旁边心疼坏了,这大龄得子,也不敢多劝,怕牵连自己,但见不得这场面,只能尽量找个角落,眼不见为净。
母亲打完,火消了一大半,紧紧头皮,然后和父亲重新商量:“不能再做买卖了,再这样下去,到时钱是能赚些,孩子可就全废了,命中注定咱俩也挣不到什么大钱,我回家吧,照顾孩子的饮食起居,看顾下学习。”父亲松了口气,点点头,然后母亲就联系二舅,大概说了下情况,委托二舅把机器出售掉。
母亲做事总是那么有效率,很快这些事都办妥了,日子好似又回到了刚进城的模样,但经济上宽裕了些,不似以前那么紧巴巴,母亲的心思也重新回到了我们身上,父亲下班后也赶紧回家,二人分工:母亲打理家务,父亲辅导学习。这日子也过得有条不紊。
万事付出总是有回报的,很快,期末考试到来,我和弟弟的成绩重新回归了,父母舒了口气,母亲也彻底绝了外出做买卖的心了。
我上五年级了,弟弟四年级,他的学习天份已经明显展露出来了,每次考试都稳稳年级一二,而我呢,依然在班级中上水平徘徊。母亲很开心,因为每次家长会,她总被老师点名上台分享育儿心得,她这一生,何曾享受过如此荣耀,母凭子贵她算是深切感知到了,弟弟已经成了她唯一的骄傲和希望,这个儿子要上大学的,要光耀门楣的,至于我这个女儿,裁缝路是没错的,以后看能否给盘下个小门面当嫁妆,这样能在婆家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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