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我和弟弟身高也长得有点明显了,母亲开始犯愁了,这个小平房,虽然是父亲单位分的,一个月象征□□些租金,就能住一辈子,但是孩子大了,总不能四人一直睡这张大通铺吧,真愁啊,虽然身边有点存款,但毕竟父亲工资低,家里几张嘴,时不时还需要从存款中拿出些补贴,儿子未来肯定是要上大学的,女儿说不定也要拜个裁缝师傅,这点钱不紧着花,哪能行啊。
船到桥头自然直,父亲单位突然传来消息:单位开了个会,考虑到职工需要,可能集资建房。但这只是个会议主题而已,没有任何具体政策的出台,可能最终就是个建议而已。母亲的心开始活泛起来了,之前一直规规矩矩地租着单位房,刚进城也没想太多,现在这么一看,如果能集资建房那当然是个好机会,不能的话看看能不能去买吧。母亲一般是想到什么就会去做的人,赶紧打听房子的行情,哎,一套面积 80-100P的房子怎么也得万八千的,家里存款就三四千,远远不够,而父亲单位那时的性质还是集体企业,并不是旱涝保收的,如果当天不出,当天就是零进账。父亲突然犯病了——腰椎间盘突出,有时候发作得厉害,只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母亲也只能耐着性子照顾着全家,从各地问来偏方,听说棉花籽敲碎后,用黄酒焖,然后敷上疼痛部位,是可以治疗的。然后母亲日日准备着,家里一股浓浓的黄酒味儿,整个房子都腌入味了,父亲的腰随着天气,心情也时好时坏的,整日眉头紧锁,母亲也焦虑起来了。
姥姥坐不住了,姥姥虽然没文化,只认识“一”和”大“两个字,个子也矮矮的,但是个很不一般的农村女性,见识不小,听到母亲的这通抱怨,也着急了:女婿年纪轻轻,干的还是力气活,这身体就已然这样了,母亲未来的人生可怎么办,万一,有个万一,母亲不但要带两个孩子,还得照顾个瘫痪的丈夫,这日子可太苦了。本想着母亲嫁入城里,下半生也有个依靠,这现在看着,能有依靠吗?姥姥喊上姥爷,来到城里看望父亲,回后就喊上两个均已成家的舅舅,开了个家庭会议,中心思想是:你们的姐姐(母亲是老大)高龄嫁人,生了一双儿女,你们的姐夫为人也老实本分,现在成了这个样子,要做好打算了,让姥爷好好想想办法,能否医治好,万一你们姐夫治不好赚不了钱,让他们一家四口来这里吧,亲家那边土地稀薄,养不活一大家子。以后大家一起生活,你们两个做弟弟的要多帮衬你们姐姐,协助养大这两个孩子,让你们姐姐老有所依。
两个舅舅没有丝毫反对,这事儿就这么快速定下了。然后姥爷仔细翻研医书,探寻治疗方案,不多久后初定治疗方案:先以针灸治疗,再辅以其他药物,疗程时长无法预估,而且需要随身治疗,就这样,在姥姥的吩咐下,两个舅舅来城把父亲扛回农村,姥爷也精心对父亲进行治疗,姥姥不计成本各种食补。父亲后来跟我回忆时总说姥姥姥爷对他有再造之恩,他终身感激。可是我后来发现,男人的嘴也是骗人的鬼啊,不妨碍他后来跟母亲各种吵闹打架,母亲几次三番气得拿起包裹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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