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和二姐走到家门口,先是一愣。
洗干净靠在墙边的大纸箱全都没了!地上没擦干净的纸盒,也只剩几个特别破特别脏的。
红梅觉得头发晕腿发软,整个世界都好像在慢慢旋转。
二姐哭了出来:“怎么办?”
红梅把老四交给二姐:“在屋里等我。”
红梅脑子里快速思考着:今天没有刮大风,那几个大纸箱也不会被猫狗叼走,肯定是被人拿走了。不会是小鸟家的方向,自己一路回来都没看到什么人。
红梅从家里出来,顺着巷子找了过去。中途问了一个坐在门口晒太阳的老奶奶,有没有看到拿大纸箱的人经过?
老奶奶说,没看到有人拿着纸箱经过。但是,老奶奶又说自己眼神不好,不确定有没有看漏了。
红梅一口气跑出巷子来到街道和大马路的交界处,都没有看到拿着纸箱的人。红梅不敢到马路对面去找,她怕找不到回家的路,更怕被人贩子抓走。大姐说过,她们曾经有过一个二哥,就是被人贩子抱走了!
红梅浑浑噩噩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不晓得要怎么给娘和大姐交代。
这些是娘和大姐捡了3天才捡到的,本来可以换2斤米的。
说好了,她和二姐洗干净纸箱,就先去卖掉纸箱买米煮饭。等娘和大姐回来了,他们今天就可以吃上一顿饱饭。
这里是城市,她们找不到野菜,她们一家也不敢去菜市场捡菜叶。已经连续一周每天只吃一碗粥了,今天家里一粒米都没有了!大家都希望能吃一顿饱饭,老四更是需要补充营养。
红梅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走到家门口红梅赫然发现一个高大俊俏的白发婆婆,正在抱起地上剩下的纸箱和纸壳。
“这是我家的!”红梅赶紧冲过去,抓住婆婆手里的纸壳。
“什么你家的!谁捡到就是谁的!”婆婆甩开红梅,恶狠狠的呵斥红梅。
婆婆虽然满头白发,但是长得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身材挺拔,身上衣服、围裙和胳膊上戴的袖套都很干净。如果表情不这么狰狞的话,应该是个很好看的婆婆。
婆婆往自己家走去,红梅跟在后面哀求着:“婆婆,这真是我家的!我家就住在这里面。”红梅指着逼仄的柴房说。
婆婆根本不理红梅,走了大约五十米,婆婆就停在一处两栋房子的夹缝前,把纸壳塞了进去。红梅看到那几个洗干净了的大纸箱也在里面,说:“这几个箱子,也是我们家的!刚刚靠在我家墙上的。”
“滚!”婆婆面目狰狞的吼红梅。“给老子滚!”
红梅噗通跪在婆婆脚下,拉着婆婆的裤脚,卑微的求着:“婆婆,求求您,还给我们吧!”
婆婆一脚踢在红梅的胸口,红梅侧摔倒地。
红梅倒在地上,看到婆婆拉开了一扇门,眼看就要进到门里。
红梅不顾一切的爬回来,抱住即将进门的婆婆双腿,大喊:“婆婆还给我吧!那是我们家买米的钱!”
婆婆揪着红梅的头发,想要把她扔出去。
巡逻的张大妈,听到动静,小跑着赶了过来。
张大妈:“怎么了?怎么了?”
红梅看到袖章大妈,整个人一哆嗦,紧张得说不出话。
婆婆:“这个死丫头非说我捡得到纸箱是她家的!气死人了!”
张大妈试图把红梅从婆婆腿上抱起来,却看到红梅脸上身上有泥土,头发也被抓乱了。
张大妈弯腰问红梅:“她打你了?”
红梅低着头不敢看大妈,只是紧紧抓着脏太婆的裤脚,颤颤巍巍的说道:“真的是我家的。”
张大妈指责婆婆:“脏太婆!你是不是打人家了?!把别个吖都打苕了!”
脏太婆:“我不认识她,你不要诬赖我!”
吱嘎一声,脏太婆家对面原本虚掩着的双开木门打开了。
一个拄拐的小脚老奶奶,坐在门里说:“她一脚把人家小姑娘踢翻在地上,还揪着头发要打人。我在门缝里看到的。”
“你个老不死的!你那只眼睛看到的!个坏良心的地主婆,天天就坐到屋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脏太婆直接开始骂人:“你个老**,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另一位巡逻的罗大妈也赶来了过来:“好好说话!不许骂人。”
林奶奶并不生气,心平气和的娓娓道来:“我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打雷下雨。”
林奶奶瞟了一眼脏太婆,故意跺了跺拐棍:“今天我特意坐在门里面,想看看是哪个不讲脸的!总是偷我屋里的煤球。”
脏太婆撸起袖子,紧握拳头就要往林奶奶家里冲:“你个老不死的!一天到黑就说我偷你屋里东西!我看你是想死了!”
罗大妈张开双臂,拦在中间:“诶,诶,诶!你想干什么?人家快九十岁的人了!”
“呸!老不要脸的!”脏太婆出于对红袖章的忌惮没有动粗,叉着腰开始骂街:“哪个稀罕你屋里的煤球撒!就许你资本家屋里有煤球!我屋里就不能有了?!你个杀千刀的地主婆!”
林奶奶:“小张、小罗,你们把最上面那层,左数第八个煤球掰开,看看里面有没有一个铜钱。”
不等张大妈、罗大妈反应过来,脏太婆就拿起那个煤球,捏碎了散在地上。
“有没有?有没有?老神经病!”脏太婆趾高气昂看着林奶奶。
林奶奶轻轻一笑,有条不紊地说:“把你的手打开。”
张大妈先是一愣,也要求道:“把你的手打开看看。”
“凭么事啊!?你们是警察啊!”脏太婆推开张大妈,就要回屋。
张大妈凭经验觉得有问题,就上前去抓脏太婆的手。
脏太婆想要快点回屋子,奈何裤子上还挂着个红梅,动作慢了一步,被张大妈拉住了手腕。
两个人拉扯起来。拉扯间,红梅被甩到地上,罗大妈把呆滞的红梅抱到一旁地上坐下,又去帮张大妈。
两个袖章大妈一起制服脏太婆,掰开手心露出铜钱。
林奶奶指着脏太婆鼻子露出笑容。
脏太婆一屁股坐在地上,把手心的煤灰抹在脸上,撕开上衣抓乱头发开始撒泼:“你们这些黑良心的资本家,欺负我们穷人!我命好苦啊——!!!资本家没人性啊——!!!”
林奶奶看着脏太婆,嫌弃地摇头,对袖章大妈说:“煤球脏了,我不要了。这个人,你们一定要好好教育!”
临近晚饭时间,下班回家的路人和街坊被脏太婆的哭喊吸引过来。
脏太婆看到人聚集起来,索性睡在地上边打滚边喊:“打人了!地主婆打人了!地主婆打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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