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太太也是奇怪,多么威严的人啊,就算是在少爷小姐面前,那也是很少笑的,偏偏这少夫人来了,也有情趣打闹了 ”
“我看呐,这是怕留不住人,话说,才嫁进来一个月吧,都不怎么呆在家里面!”
“我们是外门的,看不出什么门道,但我有个侄女,在账房那的,你知道吗?这账简直一天翻一倍,这大少奶奶呀!本事人,就不应该在屋头耽误了。”
“你说,有没有路子…”
“啥路子嘛!你四五六十了,还想着进去?”
“哎哟,没那力气了,是我还要个小四儿…想着送到大夫人屋子里,也学学好赖!”
“别说了,有人要出来了!”
杨行舞周围的所有人全部都是工于心计,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权利怪物,方蕴容的圈子就是小女孩天真烂漫,义愤填膺,少女天真烂漫,有表达欲,想要被夸奖,管家第一天,就被婆子给了个下马威,她震慑不住,自觉丢了面子,哭哭啼啼的跑开了。
“这原本是老太爷屋子的人,如今老太爷走了,但原有体面,二姑娘也是,怎么想得起让他去做事?”
“谁说不是呢?这老太太多给他三分脸面。”
而正巧这几天的李白薇被拉过来方府“培训”,她年纪尚小,天生浪漫,又有些义气,给她出过头,也给了法子。
一来二去,两个人竟然和小姐妹一样好了,周禾见了欣慰,总是和杨行舞说着玩。
聚贤芳士传来消息,这消息让她心慌,捏着手心,对进来送水的周禾说道:“这西北起灾祸了?”
“兵祸。”周禾立刻想到贺成一行人不就出门了,现如今是在京城!
杨行舞见她神色不对,向前两步道:“贺成去了?”
周禾点头,当时贺成悄悄给自己递了句话,杨行舞忙着和严禹靠近,不想让她生气就一直没有说。
她不可置信的后退,颓然的咚的砸在墙上,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贺成坑人,若是出事这可是她的大部班底,商队之中都是她费力培养的老手。
缓了大约一刻钟之后,她抬头问道:“到哪里了?”周禾摇摇头,她自然不知道。
“五姐,五姐,出事了。”李白薇的喊声带着焦急。
两人对视一眼,向外走。
李白薇带着两个人抬着个担架,上面躺这一个人,他看到了杨行舞,眼眶瞬间红了,腿部发软,跪爬在地上,“五姐,全没了,全都没了。”
杨行舞喉头哽住,让周禾将人扶起坐好。
“你仔细说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她打算,粮食布匹这样“危险”的东西,已经不往外地走,而只有竹编这些东西,抢了根本没有实际价值。
但贺成不听劝,带着大批货物出门,那就是冒着热气的烤猪肉,路上的人谁不回来咬一口。
平日过路费都交得足足的,居然敢强她的东西?
他用手掌胡乱擦着脸,带着哭声回应道:“夫人…这次不是一般的土匪我们行到并州,忽然从山洼子飞跑出一群人来,成大爷原本拿了钱,说了好话让人放路,谁知道才过来半个时辰,那些人又杀了上来,他们手上有刀,人又多,我们被打散了,大多兄弟都惨死在路上,当时大庄和二户拖着我爬到了上坡,他们要上来的时候,被一刀砍在后背上...”
杨行舞听着,后背一身冷汗,这群人是和她一起走南闯北,亲手带壮大的,平时路都熟了,走南闯北的手脚都有些功夫,这样突发情况,一看就是要命来的,“知道是哪波人吗?”
他摇摇头,喘息声平缓起来,抱着杯子的手却还在不断的颤抖着,“看不出来。”
“人数多少?”
“一千个。”
一千个的土匪队伍完全不可能存在,“不可能。”
小子着急了,当时黑压压的一片,一定有一千个,“真的,五姐,当时我回头扫了一眼,山洼子都是人,都快站不下,一定有一千,兴许还有一万。”
担心不信,他有些语无伦次道:“卖了粮食,竹编买不回去,想着走瓜州,出了货又带着货物回来,谁知道都是常走的路,都摸透了,不会出事的,肯定不会出事的。”
杨行舞仔细分析起来,“林山是会些拳脚功夫的,带的这波人也是身强力壮,一不过车木编,土匪不会过来抢的。”此时依然无法想到对方的意图是什么?“在外也没有仇敌?到底什么人,如此通下杀手。”
他还是不自觉的发抖,止不住摇头,见问不出什么,杨行舞只是让周禾将他带下去安顿。
她心慌得很,靠在床上,总觉得心神不宁,虽说这只是她其中的一个商队,即使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不至于伤到根基。
此时却有着一种莫名的,落不到实地的慌乱。
周禾带着人下去,只可惜手上的人不够,那又远在并州,消息传达不了,“无论如何,尸首得找回来,也好入土为安。”
周禾疲惫的摇头,“那里地势险峻,我们没有人了?”
杨行舞此时没有办法冷静去权衡,“他们的亲眷大多都不过是十来岁的孩子,既然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人寒心的,既然人手不够,那就花钱,请镖局的人去收尸。”
“宁愿多给些钱。”或许做了点事,她总没有那种想吐情况了。
周禾点头,“…”
还想在劝劝,杨行舞挥手,“行了,先安排去吧,日后的事日后在议。”在屋子呆着心慌,她便带着人出去逛逛。
大中午,太阳晒得很。
杨行舞走到街头,打算绕回去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就这样靠在墙角。
看着出气多,进气少。
“你去买碗喝的和吃的过来。”
人已经快不行了,好不容易吃进去点东西,缓了一会儿,他又强过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面皮黢黑,人又精瘦,但是面有凶光,看着不是一般的乞丐。
再说,这澧县虽有些乞丐,但是没有这个样子的。
“哪里人士?”
“瓜州。”听到瓜州,杨行舞眉头一跳。
语气倒是不变,继续问道:“怎么到这里讨生活来了?”
他胡乱抹了把脸,“乱了,灾祸太多,人活不长。”
瓜州一代的确旱了好些年,这次人过去,就是顺便交货的时候还打探一下灾情,若是可以,她可能要卖粮食。
她做出副不解的样子,“听说三年小旱,不至于活不了。”
那人靠着木桩子喘气,盯着杨行舞的眼神侵略又可怜,摇摇头,并没有继续说话。
杨行舞心中自觉不好。
带着人回去之后,正好撞上周禾。
“联系好了镖局,即日便能出发。”
杨行舞扯过她的手,到了一块看起来开阔的地方,压低着声音说道:“这里要乱了。”
“什么乱了?”
“兵变!”
周禾见她如此认真,也不由凝重几分。
杨行舞不在说话,她心中乱得很,这么久了,她和严禹还是不咸不淡的关系,想要联系武安王,那粗犷的滑头一句话都不多透露,难怪能成将军,看来不仅是悍不畏死,头脑还相当活泛。
查不到什么消息,反倒是问了她不少底牌。
如今这个情况,必定有灾民起义,没有吃的,就会抢,刚才那人要么其中一员,要么提前过来踩点。
没有兵,她护不住那些钱财粮布,甚至护不住身后的人。
这个客观现实让她嘴角发苦,得想一个办法,得想一个办法,想什么办法呢?
怎么办……脑袋胀疼。
方昀嵊过来的时候,她想了好多,却又一一否决,头疼欲裂,只好靠在床上合上眼休息。
他坐到床边,摸到枕头都湿了。
“你都听到消息了?”杨行舞声音粗粝沙哑,还带着一丝狠意来。
方昀嵊点头,一个商队,整整一百三十七人,死了快一大半,回来的也吓傻了好几个,府中上下早就传遍了。
杨行舞侧着脑袋,盯着他的眼睛,“你知道是谁吗?”
方昀嵊看着她眼神,凌厉还带着一丝黑气,“你怀疑谁?”
杨行舞张张嘴,她不是怀疑,正要开口,周禾的声音就想起。
“夫人,少爷,宋茗宋大哥过来了。”
方昀嵊心中暗自舒口气,他对这些事完全没有头绪,而宋茗过来,必定能够解决问题,“快快请人进来。”
杨行舞却觉得怪异,宋茗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他必定不会那么快接受到这个信息。
眼见周禾不出去,杨行舞沉下一口气,问道:“还有什么事?”
周禾反复捏了两下手心,将语气正常,“白薇也过来了,很着急,一定要面见夫人。”
杨行舞皱起眉头,情况不对,“我先见宋茗,见了宋茗,立马过去。”
周禾欲言又止,还是退了出去。
“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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