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茗见二人脸色不对,正疑惑时,杨行舞才开口,开口声音暗哑,她咳嗽好几声,才音色才正常,“是出什么事了吗?”
宋茗还想询问,却想到若是夫妻二人拌嘴,于是不在多问,“你何时有时间,去府中坐坐!”
杨行舞脑袋一时半会儿转不过来,她是方家媳妇,过去坐什么。
不,不对!
盛姐姐…
她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却立马觉得不可能。
宋茗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盛琝舒这些日子,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每日,能醒过来两个时辰都算好…”
啪—杨行舞用力拍在桌子上,怒目圆瞪,“你是怎么照顾她的,难道宋家连个医生都请不到吗?”她声音愤怒且高亢,心底却发虚。
若是盛姐姐离开这个世界,她怎么办?又何去何从。
宋茗确实心虚,他回来之后,只顾着收拾宋家的烂摊子,若不是那个今秋小丫鬟跪在他面前求情,情况怕是更加糟糕。
他难辞其咎,只好岔开话,“多过去坐坐,她也是想你的。”
杨行舞无法遏制心中的复杂的情绪,只能硬着语调,“一会儿我让周禾拿着那些药请何大夫过去,情况还是这样,那我会把她接出来。”
宋茗想说,宋老爷不会允许的,但他想到床上的盛琝舒,伤口腐烂却得不到更好的治疗,宋老爷拖着不让人照顾……
“你尽快找时间,把人接出来吧!”宋茗无奈的妥协。
杨行舞立马明白,盛姐姐的境地很困难,她一刻都等不了,站起来,“走,现在就去。
“五姐,五姐,不好了…”周禾喊起来,杨行舞就跑出去,只见李白薇头发凌乱,眼睛红肿,必定是与人争执起来。
杨行舞心里全是盛琝舒,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挥开李白薇的手,朝着宋家奔去。
杨行舞抱着盛琝柕,用手想要压住她的伤口,她好怕,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流那么多的血,她不可置信又愤怒的转过去,“和她有什么关系?她都没有见过你爹娘吧!”
因为流血过多,盛琝柕刚才又抽抽了一下。
杨行舞无心解释,她心中惶恐,那种握不住,接不住的感觉让她疯狂,她对着门口大喊,“大夫呢!快叫大夫来呀!”接着用力的抱着她,“姐姐,你不要死好不好,你好好的,你好好的,你忍一忍,我一定找全天下最好的大夫来的。”
血染红了杨行舞的脸和衣裳。
她心中骇然,只觉得脖子干哑,快要说不出话来,着急的她第一次觉得很绝望,天地之间,只有她们两个人了。
“大夫怎么还不到?”她对着门口大喊,看着空落落的院子和呛眼明亮的阳光,眼前发黑!
她站起来,用力的抱着盛琝柕,她瘦了,瘦了很多。
宋茗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跪在地上的杨行舞,她双眼无神,呆呆的看着前面的尸体。
“宋茗,怎么会这样呢!”
他走上前,只是将她扶起,一时哑言,什么都说不出来。
杨行舞木然的站着,有些疲惫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压抑的哭声传来,“她怎么就死了呢?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死!我一直以为,我们两个之间,应该我更先死的!”
宋茗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拍着她的肩膀,一下又一下,像是安慰着她,又像是陪伴。
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杨行舞对盛琝柕很奇怪那种情绪猛烈又克制。
这些年走南闯北,他自己的商队也是经历过很多事,所以,他开始想到二人怕是有什么联系。
因为二人的情感实在太奇怪了!不过是见了两面,怎么就…
就算是一个村出来的,为何就有那么多强的情感。
方昀嵊被绊住,来晚时看到这个场景,眼镜都快要冒火,冲上去,将失魂落魄的杨行舞抱过来,才发现她情绪不对劲。
身上还都是血。
倒在床上的人,形消骨刻,还有难以言喻的腐烂味道,他抱着杨行舞后撤两步,杨行舞好似没有灵魂一般,任由着躯体站在那。
盛姐姐走了,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一切会不会是一场梦,一场真实的会疼痛的梦,否则为什么这么虚幻。
她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思?
她想要回去的执着是不是应该消散。
不断的质问却没有回答,她眼神空洞,这一刻好像自己也随着她去该多好。
宋茗见杨行舞情况不对劲,示意方昀嵊将人抱走,自己留下来料理盛琝舒的后事,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若不讲她快速埋葬,那杨行舞怕是真的会出窍。
宋家没有人来阻拦,毕竟自从宋字锦死后,家中各个人急吼吼的争抢财产,宋老爷有心想要稳住,人老了,没多少人站在他那边。
情况越来越差,盛琝舒这边没有人摘菇,也实在是人手不够。
众人唏嘘,过去叱咤风云的人物,死了也不过是一副枯骨罢了,人生就应该把该抓的都抓在手中,该享受快享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死了。
唉!
杨行舞不管不顾,只是靠在床上发呆,人来来往往,说话声,哭声,诵经声,咒语。
不知过了多久,她能清楚感受周围的事,但却没有多少心思去管了,随便吧!
家中乱了套,方老太太不得以重新出来执掌大局,方昀嵊日日守着她,找点机会说说话。
杨行舞一概不答,只活在自己的日子之中。
“大哥,你去淞晖堂!”方昀嵊放下毛巾,不解的回头,“做什么,我还要照顾你嫂子呢?”
方蕴蓉接过毛巾,如今家中这般,她也吓到了,昨日有好大一波人堵在门口,说要结工钱,凶神恶煞的,她都不敢出门了,“我来照看嫂子吧,你快去。”
周禾带着胡巧去稳住西郊的厂,人手越发不够。
大哥,这里从为驻军,却又是中心之地,奇袭,难道不就是抢这样的地盘。严禹想到那日杨行舞的话,这人对军事并不清楚,可是见解问题却很独到。
合作是不可能合作的,她不过是女流之辈,能有多少货物,他是切切实实靠军功走到这个位置,‘抢’才是他行事的宗旨,能拿大刀开路,就不用挤出笑脸难堪。
这四周不是灾民,就是土匪,谁都对这块肥肉虎视眈眈,若是骑兵,战火纷飞,生灵涂炭,一日就能发生。
人不用担心,他振臂一呼,自己带来的人就能抓苦力,运粮过去,只要有苦力就好。
说干就干,不管还躺在一旁呼呼大睡的随从,进屋拿了自己的大刀便冲去县衙。
一脚踢开过来阻挡自己的衙役,抓过爬在地上要逃跑的县令,他的计划就这样迅速又有效的开始。
从县令家搜出来的金银宝石全部装车,拿着去换粮食,看不懂挡路的花盆一脚踢碎。
而站在一旁给他指路的县令满脸肉疼,这盆兰花可价三千辆,就这一脚,三千两可没有了。
“大爷,真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呀!”他跪在地上,搓着手心求情,“我能说的都说了,全都在这了。”
严禹扔开那滑不溜秋的布,揪着他的衣领问:“真没有了,要是我找到一粒米,就用你的血染红它。”
近在咫尺的气息熏得他快吐,这瞬间,严禹真的很想捕食的老虎,要咬下他的脑袋才作罢。
他脖子一软,下晕过去,身下的地板缓缓氲出一片深色。
严禹甩开他,给随从一个眼神,他便心邻神会,将县令手脚用巨石压着,晒在太阳之下。
两天不到,他就能被晒死,他的死也是对朝廷宣战。
方昀嵊规矩的坐着,他捏着拳头,显然是拒绝交流的抗拒状态,方老太太还要劝,便被外面尖锐的声音打断,“不好了,不好了,有……”
“放肆,老夫人还在呢?怎么这么喧哗?”
那人被喊了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才想起来外面的情况,立马喊道:“抄家,有人要抄家。”
“什么…”
“胡闹!”方蕴容疾步而来。
小丫鬟顾不得害怕,只是指着外面,手指颤抖,“小姐,不是我胡说,真的有一大群人,骑着马,拿着刀,就在门口一排排的,根本看不完人。”才说完,就跑到屋子中的柱子下藏着,谁叫都不出来。
方蕴容脑袋也晕了,着急的看了一眼扶着老夫人出来的方昀嵊。
驻军是谎言,让他过来当光杆子司令,上不了桌,那就掀了这桌。
“行舞呢?这是怎么回事?”若是和商会人交谈,你来我往她不落下风,可是现在的情况太奇怪了,她下意识也想依靠杨行舞。
方昀嵊摇摇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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