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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第18章

卫生所是依山而建的矮平房,比街上的地势高不少,大门前边有条长长的水泥坡道。

街上地势低的房子淹了两层,在卫生所这,洪水才漫到长坡的一半。

如今坡道中间牵了根水管,旁边还摆着大铁盘,来看病的人先把鞋底粘的淤泥洗净了,再踩一遍消毒水才能进卫生所。

俞盼低着头坐在长凳上,手指揪着沈砚舟裤腰上的绳一圈一圈地绕着玩,绳结末端都被玩散出毛边了,沈砚舟没在意,只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烫着。

给他们看诊的是位年轻大夫,“哪里不舒服?”

“发烧,今天午睡起来才发的热。”沈砚舟顿了下,又补充:“他之前一直没法说话,前两天突然开口了,喊了我一声,等醒来耳朵就听不见了。”

大夫“哦”了一声,看向俞盼的视线里多了些诧异,伸手想碰他的耳朵,俞盼下意识缩了一下。

沈砚舟手心托着俞盼的下巴,往上抬了抬。

俞盼顺着他的力道抬头,眼睛看着沈砚舟。

迎着俞盼的视线,沈砚舟给他递了个‘没事’的眼神,另一只手在他的后背拍了拍,才转头对大夫说:“您看吧。”

大夫点点头,拿着手电筒凑过去,捏着俞盼的耳廓往里照,“让他张嘴,我看看喉咙。”

看完喉咙,大夫又看着俞盼:“喊声‘啊’看看。”

沈砚舟把大夫的话比划给俞盼看,俞盼皱着眉,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力气想发出声音,可喉咙里只传出“嗬嗬”的气音。

他试了两次,脸都憋红了,最后泄气地低下头,又开始揪沈砚舟的裤绳。

“耳朵里面挺干净,没发炎也没积水。”大夫直起身,“耳朵听不见是突然发生的?还是慢慢听不清最后才听不到的?”

怕他们不理解,大夫又解释:“比如是一觉醒来就听不见,还是昨天能听见点,今天就完全听不见了?”

“是一觉醒来突然听不见的。”沈砚舟说,“两年前也出现过一次,当时看了大夫没查出原因,过了俩月自己好了。”

“那耳朵疼不疼?还有听不见之前有没有异常,耳朵嗡嗡响,脑袋疼这样的?”大夫又问。

沈砚舟听完,蹲下看着俞盼的眼睛,比划着大夫问的问题。

俞盼摇摇头,双手都摆了摆。

“他说不疼,也没嗡嗡响,头也不疼。”沈砚舟跟大夫说。

“他是从小就不会说话吗?”

“十一年前,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没法说话。”沈砚舟如实回答。

“那他小时候呢?有没有说过话?”大夫追问,“比如三四岁的时候,会不会喊爸妈?”

沈砚舟把大夫的问题比划给俞盼。

俞盼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他记不清小时候的事,只记得自己在路上走,翻垃圾堆。

“他说不知道。”沈砚舟说,“他……小时候是乞丐。”

大夫在病历本上写字的笔一顿,片刻后点头道:“喉咙有点炎症,先开了退烧药和消炎药,烧退了再来复查。”

沈砚舟点头,拿着单子去交钱领药。

卫生所开的药很管用,俞盼下午吃了一次,晚饭时烧就退了,但耳聋的症状并没有消失。

睡前沈砚舟跟他比划,让他再试试说话,俞盼还是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那声“哥”就好像昙花一现,只存在两人的记忆里。

俞盼躺在床上,盯着床顶,抠着被单,沈砚舟知道他在难过,把人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直到他睡着。

接下来两天,沈砚舟上工都是踩点去,早早回来。俞盼身体没好透,总没精神,沈砚舟陪他吃饭,陪他坐在窗边看书。

到第三天药吃完了,沈砚舟带着俞盼去卫生所复诊。这次去人少了不少,前面只排了三个人,没等半小时就轮到他们了。

还是上次那位年轻大夫。

大夫又问了遍俞盼的情况后,从抽屉里拿出个铜制的摇铃,在俞盼左右耳边各摇了摇。

铃声刺耳,站在旁边的沈砚舟都觉得耳朵有点难受,俞盼却只眨了眨眼,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夫皱起眉,把摇铃放回抽屉,“可能是神经或内耳出了问题,我们这没设备,查不了这些。”

他提笔在稿纸上写了个地址和名字,“建议你们去澜洲第一人民医院,那儿耳鼻喉科很专业,能做详细的检查,你们考虑一下,如果你们去的话跟我说,我会联系我的老师,他在这方面很擅长。”

沈砚舟接过稿纸,上面的字迹很工整:“澜洲市和平路89号,张敬林。”

“好,谢谢大夫。”沈砚舟道了谢,带着俞盼从卫生所里出来。

俞盼看着沈砚舟的脸色,一出来就冲他比划:“大夫说什么了?”

沈砚舟抚着他的脑袋笑了笑,比划:“盼盼,大夫说有个地方看耳朵很好,过几天哥带你去看看。”

俞盼蹙眉:“不用啊,以前自己就好了,浪费钱。”

“这次不一样。”沈砚舟神色认真。

以前是穷,走不远,就算找到好大夫也没钱治,现在不同,他们手里有点积蓄,而且……俞盼他说话了。

这表明他不是哑巴。

即使他现在又说不出话来了,但他也不是哑巴。

“有什么不一样啊?”俞盼不理解,却被沈砚舟牵着往前走。

街上的淤泥已经清理地差不多了,又下了两场大雨,街道干净不少。

不少店铺在甩卖淹过的东西,到处是吆喝声。

大米论包贱卖,买的人也不少,衣服鞋子摆了一地,不少人围着挑挑拣拣。

第二天一早,沈砚舟去了鞭炮厂。

李宝山正在办公室里看报纸,见他进来,说:“正好,昨天汉城的李老板打电话过来,说想再订六箱满堂红,你明天跑一趟,顺便把上次的货款结了。”

沈砚舟站在桌前没动,“李哥,我想请个长假。”

李宝山放下报纸,端起搪瓷杯喝了口茶:“多久?”

“说不准,可能得一个月。”

“一个月?”李宝山把杯子往桌上一搁,声音沉了:“一个月?现在是淡季,接订单有多难你不知道?你走了,手上的客户怎么办?谭明一个人根本盯不过来。”

李宝山顿了顿,放缓了语气,“小沈,我知道你这段时间辛苦了,但你想想,最近拿了多少提成,钱不是那么容易挣的,你再考虑考虑。”

沈砚舟沉默了会儿,李宝山说的是实话,自从转做业务后,他手里的客户占了厂里订单的三成,工资,提成点也往上拨了,李宝山也跟着拿了不少奖金。

可当他想到俞盼最近空落落,睡觉时也睡不安稳,翻来覆去,手要一直抓的他的衣角,要被紧紧抱着,稍微松一点手就会惊醒的样子,沈砚舟心里就定了主意。

“我想好了。”沈砚舟说,“要是请假不行,我就辞工。”

李宝山愣了愣,没料到他会这么坚决,脸色沉了下来,“你这是胡闹!现在找个稳定的活儿有多难你不清楚?钱给你也不少吧?就为了你弟这点小病——”

“他不是小病。”沈砚舟打断他,声音不高,“他听不见,我得带他去看。”

沈砚舟带着俞盼去看耳朵这点事儿在镇上几乎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闲,谁聊天的时候说一嘴,没多会儿就传得差不多了。

李宝山盯着他看了半天,气笑了:“行,你厉害,辞工是吧,找会计办手续,工资结清了就走!”

沈砚舟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办公室,路过仓库时,谭明正在边上擦货车,见他出来,凑过来问:“请着假了?”

沈砚舟摇摇头,“辞了。”

谭明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你疯了!?就为了……”

“谭明,你也有弟弟。”沈砚舟捡起抹布递给他。

谭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叹了口气。

是啊,他也有弟弟,他不敢想他要是沈砚舟,面对俞盼这种情况,能不能撑下去。

“钱够吗?不够我这儿有。”

“够。”沈砚舟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

“谢什么这是,我谢你还来不及。”谭明说的是真的,如果没有沈砚舟带着,他这辈子可能就是跑跑货车了事,况且山塌那晚,如果不是沈砚舟拦着,估计…唉。

沈砚舟去财务室结工资,会计已经接到李宝山的电话,给沈砚舟结了这个月薪资和提成,共五百八十七块。

沈砚舟当着面数清了钱,塞进信封里贴身放好。

从鞭炮厂里出来,正对着天上的阳,阳光有点刺眼,他站了会儿,开了自行车的锁,慢慢往家骑。

到家后,沈砚舟没跟俞盼说辞工的事儿,只比划:“厂里批了两个月长假。”

俞盼有些惊讶,“这么久的假也能批吗?”

“嗯。”沈砚舟把工钱掏出来,让俞盼去数钱,自己则看着这个住了大半年的地方,计划着要带什么东西去。

去这一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夏天又不比冬天,厚的衣服不能穿身上,沈砚舟想着得买个大行李袋装这个才行。

想得差不多了,沈砚舟去看坐在床上数钱的俞盼,见他眉头皱着,不知道在恼什么。

“怎么了?”沈砚舟比划着问他。

俞盼指指被钱装得满满的木匣子,又指指旁边的钱,“盒子满了,装不下了。”

“那放你的钱袋里。”沈砚舟比划。

俞盼听完,又往自己钱袋里塞。钱袋不大,装个五六十块就鼓鼓囊囊塞不进去了,还剩了八十块钱。

俞盼看着这八十块直挠头,没想到他们竟然有天会因为这个烦恼。

“没事,这些哥拿着。”沈砚舟把剩的钱折好,放进自己的钱包,“刚好拿来买车票。”

俞盼恍然点头,对哦,要买车票。

沈砚舟打算过一周再出发,俞盼刚生完病,想让他养养。

定下去汉城的时间后,他又买了两斤水果去卫生所找那位大夫打个招呼,说自己打算带着俞盼去澜洲第一人民医院看看。

大夫也如先前说的,会帮他们联系张敬林。

沈砚舟道完谢准备离开,大夫又叮嘱:“澜洲离这儿远,你们要去,得先去汉城火车站买票,坐火车得十七八个小时,每天只有两趟车,上午九点和下午三点,别跑空了。”

同时沈砚舟跟老太太说了自己的打算,问她被子床褥这些能不能先放在这儿一段时间,他们会交钱。

老太太听完赶紧拒绝,只不过拒绝的是要收钱的事儿,“不就是放点东西吗,交啥钱啊。屋子里的东西你都不用收拾,我啊等你们回来。”

俞盼好好的一个孩子,现在变成这样她看着也难过。

说完,老太太给他们拿钱,“房子的押金我给你们先退了,这出去一趟,钱肯定要花不少的,我别的没有,钱倒是有点,我再给你们添点儿,你们先拿着……”

一添就是三百块钱,这可不是小数,沈砚舟自然不可能收。

“就当是我借给你们的,你收了带着小盼,去看好医生。等你们回来再还我!”老太太语气坚决。

这次确实不知要花多少钱,沈砚舟推拒不过,只好收下。

在等待出发的这一周里,谭明天天来找他们吃饭,“到时候我送你们到汉城,顺便送批货,省得你们挤客车。”

俞盼看完沈砚舟的转述,有点看不懂,于是在纸上写:“是顺便送货再送我们?”

谭明“嘿”了一声站起来,撸袖子,“就得下你谭哥的脸是吧?”

俞盼即使听不见,一见谭明这样就知道了,边举起双手投降,边往沈砚舟怀里躲,逗得谭明哈哈大笑。

临出发的前一天傍晚,他们去和书铺老爷爷道别。

老爷爷的书铺现在也在大甩卖,旧书晒干了的湿水书论斤卖,也卖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正坐在铺子前的台阶上摇蒲扇。

俞盼在老爷爷旁边坐下,在纸上写:“爷爷,我明天就要去澜洲看耳朵了。”

老爷爷看完,瞅了他一眼,起身回店里拿了几本精装书出来递给俞盼。

从俞盼手里拿过本子,在上面写:“送你了,到了澜洲好好看病,听你哥的话。”

写完,老爷爷看着沈砚舟,语气严肃,“大城市人多,要看好小盼。”

沈砚舟失笑,“会的。”

第二天一早,谭明开着货车来接他们,车斗里装着要往汉城送的货。

上车前,老太太又给他们塞了一袋子煮鸡蛋和一大袋专门给俞盼骗嘴巴的零食,抬手在俞盼的脑门摸了又摸,语气里带着不舍:“早点回来啊小盼,我等着你给我翻咸菜呢。”

俞盼眨了眨眼,看向沈砚舟。

沈砚舟给他转述了老太太的意思。

俞盼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比划:“那奶奶你不能嫌弃我翻得不好了。”

“不嫌弃不嫌弃,早点回来啊。”老太太抹了抹眼睛。

老爷爷也来了,等老太太说完话,递给他一袋子稿纸和笔,抽出本子在上边写了句话撕下给俞盼。

“不管怎么样,要记得自己喜欢做的事。”

俞盼看完,猛猛点头。他这段时间确实懈怠了。

车开的时候,前边驾驶室的风呼呼往后座灌。

俞盼扒着窗户往后看,见老太太和老爷爷站在门口冲他们挥手,他赶紧降下车窗,也探出头跟他们挥手。

直到人影变小,看不见了,才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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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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