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琛活了!恒雅仙君点他做待卿!!”
天界宣官文书的墨迹未干,这则爆炸性消息已如九天罡风,席卷了整个修仙界。
仙官们先是死寂,继而哗然:“萧临琛?那个早该魂飞魄散的大邪修?”确认无误后,怒火瞬间点燃:“荒谬!一个满手血腥、不容于天地的顶级邪修,竟要凌驾我等之上为官?”
“不服!”“罢官!”“抗议!”
压抑的怒吼化作行动,顷刻间,秩序井然的天界陷入一片混乱,仙官们群情汹汹,大有掀翻这天宫之势!
同一时间,地上不论世家大族、无门散修亦或寻常百姓,像炸了窝的麻雀,全都沸腾了!街头巷尾,茶馆酒肆,凡有人烟处,必定三五成群,脑袋凑着脑袋,唾沫横飞地议论着那道从天而降的文书。
“谁!谁要当官!”一个汉子梗着脖子,脸涨得通红,吼了出来。
“不是当官,是当那天界二把手恒雅仙君的待卿!那可是仙君座下第一人,一步登天的大美差!这个大美差,给那‘夜游诡师’萧临琛了!!”另一人恨恨地跺脚,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
“老天爷不开眼啊!”汉子猛地一拍大腿,震得桌上的茶碗乱跳,“萧临琛这种下地狱都得走十八道酷刑,进油锅都得先扒皮的恶徒,让他当待卿?!仙君……仙君莫不是被什么邪祟迷了心窍?!”
“是啊!那可是开创了不归道的萧临琛啊!”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声音发颤,“那不归道是什么道?是与仙道完全背道而驰的道,是世间一切邪修之道,是为修成道可以不择手段的道,是一旦踏入便再没有回头路的绝路啊!!仙君…仙君糊涂啊!”
有人疑惑:“等等,萧临琛不是死十一年了吗?还是天界联合各大家族剿杀的,怎么活了,还要做待卿?这骨头渣子都该化了吧?”
“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们难道没听说吗?当初那萧临琛死的时候,天灵灯压根儿就没亮!这修仙之人,出生亮一次,死时亮一次,灯不亮,魂不灭啊!你们猜猜,这是为啥?”
他这一问,顿时吊足了众人胃口。
有知内情的,左右张望了一下,才“吁”了一声,凑近低语:“得了得了,别瞎猜了。我听说啊,那夜游诡师刚咽气那会儿,恒雅仙君就找文武帝求了个莲花心!传说是给贤林仙君疗伤,但暗地里…嘿!八成是拿去给萧临琛塑身续命啦!”
“什么?!”
“莲花心?!”
惊呼声此起彼伏。
“那可是三百年才开一朵的圣物啊!居然…居然用这么宝贵的东西给那短命鬼、活阎罗塑身?!暴殄天物!恒雅仙君他…他简直是疯了!”
“何止是疯!”立马有人咬牙切齿地附和,“他可是夜游诡师!那是什么人物?是豺狼成性、五毒俱全、罪行罄竹难书,品行恶劣的行若狐鼠、奸同鬼蜮之人!让他当官,这不是把刀子架在咱们老百姓脖子上,诚心要我们去死么!”
“何止是死啊!”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妇人控诉:“你们可别忘了,十一年前他先害死沐宗主一家,转头又搞出来那天杀的疟疾红梅!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种心肠比墨还黑的人回来了,我们的好日子,算是彻底到头了!”
这话像一盆冰水,浇得不少人一个激灵。一个汉子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仿佛能搓掉那无形的寒意:
“我十岁那年…就正好赶上红梅爆发……得病的人那模样…啧啧啧……浑身烂得像开了血梅花,哀嚎声日夜不绝……我至今想起来还做噩梦!幸好、幸好那时候有沐宗主在,一鞭红蝶抽得他魂飞魄散!现在他再回来…也不知道那沐宗主…心里该是什么滋味儿。”
“能好受才怪!”旁边的人接口道:“自己爹娘都叫那活阎王杀了个干净,好不容易报了血海深仇,结果现在仇人拍拍屁股又活蹦乱跳地回来了,还跟自己平起平坐……啧!哎,我记得那沐宗主也是恒雅仙君座下待卿吧?”
“啊对对对!”
“鹤宗主也是!”有人补充:“现在四大家族就沐宗主和鹤宗主两位在天界混得风生水起,一个恒雅仙君待卿,一个贤林仙君待卿,都是顶顶显赫的人物!”
一个人抱着胳膊,脸上带着看好戏的促狭,拍手道:“欸!这下可有意思了!旧敌复活归来,摇身一变成了同僚!你们猜猜那沐宗主接下来会作何反应?是拔剑相向,还是……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幸灾乐祸,一个尚有几分良知的老人便摇头叹气:“啧…不好说,不好说啊。只愿…只愿天道昭彰,善恶到头终有报。这沐家小宗主能再举起那杆旗,别再叫那夜游诡师…把人间变成炼狱才好……”
……
萧临琛复活当官一事,如同瘟疫般在大街小巷疯狂滋长、蔓延。人人脸上都像蒙了一层灰,同仇敌忾,百思不得其解仙君为何如此,口中的咒骂之语更是一个赛一个的刻毒,恨不得立刻将萧临琛挫骨扬灰。
整个事件的热度,早已超越了茶余饭后的谈资,达到了一个近乎荒诞的顶点。就连那四五岁、玩着泥巴、懵懂无知的孩童,竖着小耳朵听到大人们那些惊恐又离奇的议论,也要颠颠儿地找到自己的小伙伴,用稚嫩的声音鹦鹉学舌:“夜游吃小孩!仙君…真坏!”
“夜游诡师回来了…”这短短七个字,在所有人心中都像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的不是水花,而是灭顶的恐惧巨浪。
十一年前那场如同跗骨之蛆的红梅,早已成为深深刻在每个亲历者骨髓里的噩梦。
那年的红梅,蔓延之势比蝗灾更凶,比野火更快!哪怕与那重灾之地隔着千山万水,不出三日,那催命的红疹必然如影随形。
它无孔不入,无药可医!身染此疾者,血肉如同被无形的毒虫啃噬,皮肤上绽开一朵朵艳红如梅、却散发着腐臭的毒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日复一日地在烂肉蚀骨的剧痛中煎熬,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化为一滩污浊的血水。
其歹毒阴狠,超乎凡人想象。
正因如此,它才成了每个见证者心头,那永远无法驱散的、粘稠冰冷的阴霾。
如今,那个被钉在红梅罪碑最顶端的名字,那个传闻中的始作俑者,竟从地狱的缝隙里爬了回来!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变本加厉,做出比红梅更丧尽天良的祸事?
所以他们怕,怕得牙齿打颤!
所以他们慌,慌得六神无主!
而这无处宣泄的惊惶,这沉重的、令人窒息的压力,便尽数转化成了唇齿间喷薄的毒液,驱使着他们的骂声一浪高过一浪,震耳欲聋。仿佛唯有这声嘶力竭的诅咒与唾骂,才能稍稍掩盖住他们心底那无边的寒意与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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