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最后三天班,陈我愿准时到,而徐争风早就在了,拎了一篮子苹果橘子给他。
“陈陈,前天我弟害你被狗咬了,我真挺抱歉的,这点儿东西你就收下吧。”
徐争风不仅要给他水果,里边还有大红包:“打针是不是花了大几百块,师兄给你付个医药费,你要是再遇见我弟,你千万别计较。”
陈我愿收了水果,把红包拿了出来:“钱就不要了……一个人赚钱养家不容易。”
据他所知,徐争风上边有个病情严重的老母亲需要开刀,徐正梁啥也不干,就在家里蹲着看老娘,还时不时出去打牌上网、偷鸡摸狗,除此以外家里没别人了。
陈我愿不要钱,徐争风面色为难,看着他,半天吭吭哈哈没说出话来。
陈我愿扫视四周,店里其他人都往他这边看呢,感觉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今天怎么了。
过了好半会儿,白敬店长堂而皇之来巡视了,轻轻咳嗽一声,众人才悻悻做自己的事情。
白敬揽上陈我愿的肩膀,上二楼办公室,跟开小会似的:“哦,师父问你,你到底是啥情况啊……能不能展开说说?”
陈我愿将一篮子水果放桌上,站着,愣着:“什么什么情况……昨天没来上班啊?徐师兄都替我了,老板你同意了还问我理由?”
白敬撑着腰,看他老半天,最终说:“你小子。行了行了啊,没事就赶紧回家省得你——”
陈我愿狐疑:“?”
白敬尴尬“哈哈”笑两声,摸摸鼻子:“说错了,啊,我说你没事赶紧上班。嗯,不会的问师父,手被狗抓得不方便,今天你就不干洗头的工作,要不头发也别剪了……”
陈我愿打住:“这是理发店啊,什么都不做那我干嘛?”
领域之外怎么这么有人文关怀,他只是一个干了俩月不到的小职工啊。
白敬思考一下,像不知好歹一样手指他两下,转身在办公室抽屉里翻找出来一沓传单,和蔼道:
“这个是新年vip办理以及充值的业务传单,上边规划了很多节日活动啊,刚好快过年了,年前这几天,你就在前台负责这个内容吧,给来来往往的客人介绍项目,要求平易近人、生动活泼,办理顾客达到一定人数,这个月给发奖金。”
“……好。”
于是陈我愿挟着厚厚一沓传单去了前台,年前都在那里介绍理发店vip项目。
……
江别川从他哥那里回来之后,陈苏立和江蓝水还没到家,而他的确觉得自己要学习了,于是提前背起了下学期的语文书和英语单词,理科能自学记忆的基础知识也全都做了规划。
“你和豪生认识这么多年了,关系还跟上学的时候一样,一点都没变呢!”江蓝水背着简单的包,没有化妆,眉目素净,走着看着旁边的陈苏立,笑着聊天。
陈苏立穿着大衣和皮鞋,人到中年依旧气质甚佳,甚至是文质彬彬的温柔。他手在兜里,忍俊不禁:
“是啊,豪生一直没离开维江,我们昨天在商城碰见他和他夫人,你可看他见小儿子了吧,跟个福娃娃似的,看见我们陌生人都要抱呢,咱们在他家住一晚,小孩在客厅还给我们拿樱桃,多可爱。”
江蓝水捂半张脸,又展颜:“看出来你喜欢小孩了,在人家家一直盯着那小小汤,娃娃一过来,你就跟他牵小手,我甚至觉得你想把人家孩子继过来自己养了。”
她说完就往旋转楼梯上走,扶着一边把手,朝楼上喊:“川川,你起来了吗,妈妈和陈叔叔回来了,给你带了早饭,你要是不想吃,那就两个小时后等中饭啊!”
陈苏立回身,帮忙搬东西的陆陆续续进来,很快把偌大客厅填了小半,他付款道谢后,提着里边六个高级纸袋,递给江蓝水:“快过年了,给小川看了几件新衣服,我觉着年轻人穿着挺好看。你给他试试,看喜不喜欢。”
江蓝水不知道陈苏立什么时候买的,低头看一眼里边精致的包装盒,有点惊讶,也觉得破费,不过退回去更不好:“好……真是辛苦你啦,小川从来不挑衣服,我马上就叫他穿。”
“不用客气。”
陈苏立淡淡微笑,之后又找杨姨,收拾别的东西了。
杨姨会认真帮他摆放挪动一些新添的物件,陈苏立就像家里的主心骨一样,只要往那里清闲悠雅地一站,拿审美的眼光进行一些温和的指导。
他最近回家多了,甚至有时候江蓝水都能在服装店里待到晚上九点,陈苏立却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如果被问到这世上有什么完美的人,那么很多人的答案,一定是陈我愿的亲生父亲,但很可惜,在陈我愿眼中,他父亲是这个世上最虚伪最讨厌、也最笑里藏刀、缺点诟病不尽的人。
即使他微信头像只是一张爬长城的游客照,昵称也并不严肃,看起来特别像一个当爹的普通中年人。
豪事花生:【说来也巧,几个月前小江让我扩招店员,你大儿子机缘巧合,正在我这里打工呢。我亲自确认过了,那是家发型设计所,店长是白敬,也是我二十多年的好员工了。昨天白天稍微跟那一伙子人马做了个线上会议,你尽管放心,不让你儿子受苦受累。】
陈家的乱陈贼子:【好,谢谢你。如果他有耽误你们营业的行为,你尽管跟我说,我会一一赔偿。】
豪事花生:【哈哈,哪里有这么严重,你儿子做得很不错,学东西也快,白敬知道他是咱们老陈总的儿子,嘴角都惊讶到天上去了,还一直跟我夸他呢。你要是舍得下,我可就要把你儿子留下来咯,以后毕业了还来我这打工/坏笑/。】
陈苏立微笑了一下,一时间没说什么,手机也缓缓息屏。
他并没有那种所谓“发现儿子一个人独立打工,离开他好好活下去了”的欣慰,只是觉得他儿子放弃自己家产业不管,反倒跑过去给别人打工,还是给自己朋友打工,这种自降身份的行为,简直十分丢他陈苏立的脸。
毕竟好端端的,他儿子为什么要跑出去打工?
汤豪生调侃他,不问缘由只不过是给他面子。陈我愿这种行为,无疑向别人传达了一个信号,那就是,表面上风光成功的陈苏立,实则连教子都无能。
与其让陈我愿跑出去丢人现眼,还不如叫那个崽种死了算了。当然了……虎毒还不食子,毕竟是亲生骨肉,陈我愿乖乖听话回到自己身边才是正道。
思及此,陈苏立在心底冷笑,半晌又给汤豪生发了条消息。
当天晚上十二点,整个白房子里的灯都关掉了,只有幽然昏暗的月色从一扇高窗进来。
“咯吱”一声,江别川穿着单薄的衣服,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他出来后稍微抓了下袖角,偏过头,在楼梯拐角,看楼下客厅月光映照的一面挂画的白墙。而他自己的影子,尤其头发,就那样被放大,投到墙上。
江别川握着钥匙,钥匙发出一阵轻碰的响声。等快走到陈我愿房门前时,他忽而眯了眯眼,看见楼下客厅一角,监控摄像红光闪烁。
白房子本就伫于陈江区郊区,冬日黑夜里行车的人,恐怕都会觉得诡寂。
江别川不禁多跨两步,拿钥匙,很快开了陈我愿的房门。
他倒也想白天来拿相机,然而陈苏立总是在家,他妈也常常在客厅忙活,他要是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去了,也太明目张胆,生怕不被看出来自己一直跟陈我愿有联系一样。
江别川慢慢踱进陈我愿房间里,不敢开灯,怕心虚,只留了外边一条缝,让月光稍微洒进来。
那一架大钢琴就摆在那里,江别川这次觉得它十分惹眼,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进来时根本没注意到,明明几乎不可忽略。
再而后是陈我愿的床,他房间真的很大,钢琴和床都能单独隔开了,更别提拐进浴室之前,还有一列黑色高柜子。
书桌,凳子,衣架……
江别川被装饰性的衣架勾了下头发,整个房间的寒气里带着极冷的香,亏他夏天的时候一直觉得开了空调,现在他感觉自己回到当初的夏天了。
江别川很快摸到旁边的柜子,柜子上有锁,不过手指转一下就开了。他打开柜子,这面柜子里全是一些简单的小杂物,当然都是有用的杂物,譬如谱子画报和唱片,还有什么运动健康的书,以及一些哲学艺术类的东西。
江别川从上往下看,默默感叹自己长得高,放在第二层的相机都到自己胸口了,这是不想让人随便拿到才放那么高的吧。
他小心翼翼取下来那台相机,准备关柜子走人了,却又好奇地躬身,往最底下、也是空间最大的那层看了下。
江别川愣愣看着,思考了一会儿,极其缓慢地确定了,那好像是一架天文望远镜。
一架又帅又靓的天文望远镜,正在陈我愿的空荡荡的柜子里收着,吃灰。
绿江妙手回冬啊大夫 !我感觉难受多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报复你啊大夫!妙手回冬啊大夫!我感觉难受多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报复你啊大夫!妙手回冬啊大夫!我感觉难受多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报复你啊大夫!绿江你个庸医啊!朕崩溃了,连更60几天的小红花断了,呜呜!
算了。下章梦里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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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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