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教学楼走廊上。
姜淼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陈妍转圈圈。
“怎么办怎么办？小妍！蒋一天那边有消息了吗？这都一上午了！张霖是不是把我当变态了？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轻浮的女人？
啊啊啊我的验证消息是不是应该改成‘学长你好，我是蒋一天派来的间谍’？”
陈妍被她转得眼晕：“我的拽姐！你的人设是酷girl！不是复读机！冷静点！蒋一天出马，一个顶俩！要相信组织的力量！”
“我相信组织，但我不相信我的运气啊！”姜淼哭丧着脸，
“万一他就不喜欢我这款的呢？万一他喜欢温柔贤淑的呢？万一他其实有…”
“叮咚——”
特别关心的提示音！来自Q，Q！
姜淼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
她猛地低头，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屏幕解锁的手指都在抖。
陈妍也立刻凑了过来。
Q，Q界面上，那个原本只有一条验证消息的对话框，此刻赫然显示着：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下面还有一条对方发来的新消息：
【L.】：“嗯。”
通过了！ 他通过了！ 不仅通过了！他还回了一个“嗯”！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那是阳光型男发的字！是镀了金的字！是能让人原地升天的字！
姜淼的呼吸瞬间停止，眼睛瞪得溜圆，然后——
“啊啊啊啊啊啊——！！！！”一声突破天际的尖叫响彻走廊，引得周围同学纷纷侧目。
她一把抱住陈妍，激动得又蹦又跳，声音都在发颤：
“他加了！他加了！小妍！他加我了！他还回我了！虽然只有一个‘嗯’！但那是天使的回应！是圣旨！是曙光！”
陈妍也被她感染，跟着笑起来：“看吧！我说什么来着！组织从不失手！”
姜淼捧着手机，看着那个“嗯”字，傻笑了足足一分钟，然后突然反应过来。
“等等！他回我了！那我接下来该说什么？！第一句话至关重要！是决定生死存亡的关键！”
她瞬间又从狂喜模式切换回焦虑模式，“快！小妍！军师！快帮我想想！回什么好？回‘学长你好’？太普通！回‘学长吃了吗’？太老土！回‘学长你的薄荷奶绿好喝吗’？会不会太变态？”
陈妍：“……” 她看着眼前这个因为一个“嗯”字就方寸大乱、智商仿佛瞬间清零的闺蜜，无奈地扶住了额头。
得，月考什么的，看来是真的彻底被抛到脑后了。
冯老头，你的月考风暴，好像输给了一个黑皮体育生的一个“嗯”字啊。
加上□□的狂喜，如同嗑了一斤跳跳糖，在姜淼的血管里噼里啪啦炸了一整天。
虽然二中不管手机这些，但是姜淼只能忍为了学习。
她把手机调成静音，塞进书包最底层，仿佛那是什么违禁品。
但她的心，早就飞到了那个只有一个“嗯”字的聊天框里。
每一节课都变得无比漫长。
政治课上，冯老头讲的“矛盾普遍性与特殊性”她一个字没听进去，
满脑子都是：“他那个‘嗯’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礼貌？是敷衍？还是他也有一点点好奇？”
数学老师画的函数图像，在她眼里扭曲成了□□对话框的形状。
英语听力放的什么完全成了背景音，她脑子里在单曲循环：“他会不会再发一条？他会不会觉得我不回消息不礼貌？”
度秒如年！真正的度秒如年！
……
晚上回到宿舍
聊天界面依旧停留在那个孤零零的“嗯”字上。
没有新的消息。
一丝小小的失落瞬间涌上心头，但立刻被巨大的“可以合法聊天了！”的兴奋感淹没。
“冷静！姜淼淼！你是酷girl！要淡定！”她深呼吸，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然后开始敲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力求完美。
【糖分超标】：“学长晚上好呀~[可爱摇尾巴.jpg]” 不行，太舔狗了！删掉！
【糖分超标】：“学长，在干嘛？[抠鼻.jpg]” 不行，太社会了！像查户口的！删掉！
【糖分超标】：“冒昧打扰了学长！我是今天加你的那个借垃圾桶的学妹姜淼~[乖巧.jpg]” 嗯…这个还行，礼貌又不失可爱！就它了！
点击发送！
然后，新一轮的煎熬开始了。
她死死盯着屏幕，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手机毫无动静。
姜淼开始在床上翻滚，把脸埋进枕头里发出无声的呐喊：“他是不是忘了我是谁了？他是不是根本不想理我？我是不是发错话了？那个乖巧.jpg表情会不会太做作了？”
就在她快要被自己的内心戏逼疯的时候，手机屏幕终于…终于亮了！
【L.】：“嗯。”
姜淼：“……” 又是一个“嗯”？！ 大哥你是复读机成精吗？！除了“嗯”就不会说点别的了吗？！你这比冯老头的政治提纲还难撬开啊！
一股莫名的斗志瞬间冲上了姜淼的天灵盖。她就不信了！
【糖分超标】：“学长你们高三晚自习是不是比我们晚很多？要注意休息呀！”
【L.】：“还行。”
五分钟后。
【糖分超标】：“听说高三楼下的桂花开了，好香！学长路过的时候可以闻闻看，提神醒脑！[狗头保命.jpg]”
这次姜淼学发完就去写数学卷子了，写完选择题…没回；写完填空题…没回；写完大题…还没回
…
【L.】：“哦。”
姜淼：“……” 救命！这聊天记录拉出去，别人还以为是她单方面在进行什么行为艺术表演！
对方这回复速度，这简洁程度，让她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咫尺天涯”，什么叫“AI都比你会聊天”！
她抱着手机，在床上郁闷地打滚，压低了声音对旁边的陈妍哀嚎：“小妍！他是不是对我设置的自动回复？还是他的手机被冯老头绑架了？
这延迟！这惜字如金！我快尬得用脚趾给宿舍楼抠出个新地下室了！”
陈妍从旁边探出脑袋，小声回应：“淡定，拽姐。蒋一天说了，张霖这人就这样，闷葫芦一个，而且高三嘛，可能真在埋头苦读呢？你要理解一下高考牲的悲惨世界。”
“理解归理解…”姜淼把脸埋在带着洗衣液香味的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但我这满腔热情，总不能一直对着冰山输出吧？总得找个突破口啊！”
突破口…突破口… 有了！
姜淼猛地坐起来，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她想起之前蒋一天无意中提过一句，高三六班和高二28班的体育课，好像是同一节！
这个发现如同在黑暗中点燃了一支火把！虽然她住校，根本没机会去看他打校外比赛，但校内可以啊！
她再次拿起手机，组织了半天语言，小心翼翼地发送：
【淼淼不想睡】：“学长~[可爱探头.jpg]”
【淼淼不想睡】：“听说…我们班的体育课和你们班是同一节耶！”
【淼淼不想睡】：“那我下次体育课…可以去看你打篮球吗？[对手指.jpg]
保证安静如鸡，绝对不打扰你！就想看看学长帅气的英姿！[真诚星星眼.jpg]”
发送！ 完美！既表达了目的，又展现了乖巧，还暗戳戳地夸了一把！姜淼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然后，她开始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焦灼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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