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上京城春意正浓。
圣上因皇后抱恙,特命萧贵妃主持赏花宴。
御花园内,牡丹初绽,海棠吐艳,各色花卉争奇斗艳,贵女们锦衣华服穿梭其间,宛如一幅流动的仕女图。
许清遥随着侍女穿过九曲回廊,远远便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哟,这不是萧夫人吗?”安阳郡主一袭鹅黄纱裙,手持团扇,目光在许清遥身上转了一圈,语气微酸,“听闻萧将军近日公务繁忙,竟舍得放夫人独自赴宴?”
许清遥还未答话,一旁的四公主楚扶光便嗤笑一声:“安阳姐姐这话说的,难不成萧夫人出门还得将军批准?莫非姐姐还惦记着……”
“四妹妹!”安阳脸色涨红,又羞又恼。
许清遥看着这两个小姑娘斗嘴,忍不住莞尔。
她不禁想起自己大学时和室友们嬉闹的时光,心中感慨:十六七岁的女孩子真是可爱,还没被找工作折磨得焦头烂额。
六公主楚灵犀适时蹦跳着插进来:“四姐别闹了!我刚瞧见五哥在曲水亭备了诗题,咱们快去!”说罢拽着楚扶光便走,临走还不忘冲许清遥眨眨眼。
赏花宴上,贵女们或吟诗作对,或抚琴作画。
许清遥应付了几轮,渐渐觉得桃花酿后劲上涌,便想寻个僻静的地方歇息。
刚至凉亭,便见三公主楚雪昭独自立于花树下,素白衣袂随风轻扬,如孤鹤独立。
“殿下。”许清遥行礼。
楚雪昭回眸,神色清冷:“萧夫人不必多礼。”她顿了顿,似不经意般问道,“听闻令兄近日去了扬州?”
许清遥心头微动,面上不显:“是,兄长奉旨南下查案,已有半月未归。”
楚雪昭指尖轻抚花瓣,低声道:“扬州春色……可好?”
许清遥了然,温声道:“兄长前日来信,说扬州琼花开得极盛,若殿下喜欢,改日我让人送几枝入宫。”
楚雪昭耳尖微红,轻咳一声:“不必劳烦。”说罢,转身离去,背影依旧孤傲,却隐约透出一丝慌乱。
【宿主你说,这三公主,为什么要问你哥的事?】系统有些不解。
许清遥神秘微笑: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再说了,你不是系统吗?自己查。
赏花宴持续至傍晚,许清遥回府时已是夜深。她饮得略多,头脑昏沉,月见连忙备好热水,又点了丽妃所赠的安神香。
“这香是娘娘特意赏的,说能宁神静气。”月见笑道。
许清遥未作多想,沐浴后便躺下歇息。
谁知刚入被褥,便觉浑身燥热难耐,呼吸渐促,脸颊滚烫,指尖不自觉扯开衣襟:“月见……开窗……”
无人应答。
不对劲……
她勉强撑起身,想去熄香,却四肢发软,跌回榻上。
房门突然被推开,萧舟衍带着夜露的寒气大步走来。他刚结束兵部议事,就见许清遥蜷缩在锦被中,青丝散乱,眼尾泛红。
他眸光一沉:“清遥?”
“热……”她无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袖,指尖滚烫。
萧舟衍一把扣住她乱动的手,另一手探向香炉,拈起一撮香灰一嗅,脸色骤冷:“催情香?”
他当即挥袖扫灭香炉,将许清遥打横抱起,径直走向浴房。冷水浸身,许清遥稍稍清醒,却仍难抑体内燥热,湿透的纱衣紧贴肌肤,勾勒出曼妙曲线。
萧舟衍喉结微动,强行移开视线,哑声道:“忍一忍。”
许清遥却借水浮力缠上他的脖颈,吐气如兰:“帮帮我……求你……”
“你……”萧舟衍呼吸一滞,一把扣住她乱摸的手,嗓音低哑:“知道我是谁吗?”
她迷蒙地睁开眼,水雾氤氲的眸子映出他的轮廓,忽然轻轻笑了:“……夫君。”
这一声仿佛击碎理智的最后一击。萧舟衍俯身咬住她的唇,掌心贴着她后腰将人彻底按进怀里。
烛火摇曳,投在屏风上的影子纠缠在一起。
萧舟衍的手掌宽大有力,带着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他动作生涩却温柔,指尖每一次触碰都引起许清遥更剧烈的战栗。
“放松……”
他在她耳边低声诱哄,另一只手牢牢扣住她的腰肢,不让她乱动。许清遥仰着头,纤细的脖颈绷成一道优美的弧线,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滑落,没入鬓发。
……
窗外暴雨如注,雷声轰鸣。
*
夜色更深,丽春殿内烛火摇曳,映得沈柔半边面容隐在阴影里。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如注,雨点砸在琉璃瓦上,发出急促的敲击声,仿佛在应和她此刻翻涌的思绪。
沈柔倚在软榻上,指尖轻敲案几,听着暗卫的汇报。
“萧将军亲自替许清遥解毒?”她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倒是没想到,他竟能忍得住。”
心腹宫女低声道:“娘娘,那‘**度’药性极烈,寻常人根本扛不住,萧将军竟能……”
“他若是寻常人,本宫也不会费这番功夫。”沈柔懒懒抬手,示意她退下。
待殿内只剩她一人,沈柔才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缓缓展开。信上是言湛的亲笔:
“使团三日后抵京,别忘了你的承诺。”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纸,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萧舟衍,你以为解毒就结束了?”
“好戏,才刚开始。”
*
翌日清晨,许清遥醒来时,萧舟衍已不在房中。
【宿主,你终于醒了。】
系统一脸哀怨,昨晚自从萧舟衍来了之后,它就被关小黑屋了。
许清遥眼神躲闪:谁让你不提醒我。
月见端着醒酒汤进来,见她神色恍惚,小心翼翼道:“夫人,您……还好吗?”
许清遥揉了揉太阳穴,昨夜记忆回笼,耳根又烫了起来。
她轻咳一声,故作镇定:“无妨。”
顿了顿,她又问:“将军呢?”
“将军一早就入宫了,说是陛下召见。”月见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还有……今早宫里传来消息,说是三日后,黎国使团要来上京。”
许清遥指尖一顿,眸色微沉。
果然,丽妃的香,和使团的到来,绝非巧合。
她抬眸看向窗外,春光正好,可暗处的风暴,已然逼近。
三日后,黎国使团的车驾缓缓驶入上京。
朱雀大街上人群熙攘,百姓纷纷踮脚张望。使团队伍绵长,护卫铁甲森然,最前方那辆玄色鎏金马车尤为醒目,帘幕低垂,隐约可见车内人修长如玉的指节轻叩窗棂。
“黎国摄政王亲至,倒是给足了大周面子。”礼部尚书低声感慨。
萧舟衍立于百官之首,眸色深沉。
言湛此行,绝非只为通商。
马车帘幕忽被掀起,言湛一袭墨蓝锦袍踏出,面容俊美如谪仙,唇角含笑,眼底却似淬了寒冰。
“萧将军,久仰。”他微微颔首,声音清润如玉。
萧舟衍抱拳还礼,二人目光相触,暗流汹涌。
许清遥站在大臣家眷队列中,忽觉一道视线如冰刃刮过后颈。而队伍前列的妃嫔倒是松弛感满满。
“臣妾听闻,这位摄政王最厌繁文缛节。”德妃倚在凤辇边低语,“今日却肯按周礼戴十二旒冕,倒是稀奇。”
萧贵妃指尖掐碎一片牡丹瓣:“狼披羊皮,才最该警惕。”
*
紫宸殿内,丝竹声声。
言湛执盏敬酒:“陛下,黎周两国断商二十载,民生凋敝。吾王愿与大周重修商路,互通有无。”鎏金奏匣开启,南海明珠的光华倾泻满殿。
皇帝朗笑:“摄政王亲自前来,足见诚意!”
席间推杯换盏,看似和睦,暗处却暗潮汹涌。
宴会进行过半,丽妃沈柔端坐席间,指尖轻抚琉璃杯沿,眸光不经意与言湛相触。
二人眼底同时闪过一丝冷意。
*
许清遥坐在萧舟衍身侧,指尖轻抚杯沿。黎国的酒烈,菜肴也偏辛辣,她略饮半杯便觉喉间灼热。
“我去园中透透气。”她低声对萧舟衍道。
萧舟衍微微颔首,目光却始终未离言湛。
御花园内,月色朦胧。
许清遥刚绕过假山,忽听一阵窸窣声。
“大人……别……”女子娇喘低吟。
她脚步一顿,透过山石缝隙,竟见一宫女被刑部侍郎抵在假山上,衣衫半解。
借着月光,她倒是看清了女子的脸,竟是安阳郡主!
我嘞个……苍天!
许清遥震惊,他俩怎么搞到一块了。
【前方有人,宿主别去。】
她正欲退开,远处忽传来脚步声。
“何人在此?!”
几名侍卫提灯而来,腰间悬着萧贵妃宫的令牌。
不对……
许清遥眯眼,萧贵妃的人怎会巡逻至此?
那二人惊慌失措,却被侍卫当场拿住。
“押下去,别惊扰贵客。”为首的侍卫冷声道。
许清遥悄然退离,心中却生疑,此事,怕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
宴散,月隐云层。
言湛避开耳目,潜入丽春宫。
殿内红烛摇曳,龙涎香混着**的气息未散。龙榻上,皇帝酣睡,丽妃沈柔披着纱衣,雪肩半露,慵懒倚在床头。
“王爷这癖好,倒是别致。”她轻笑,指尖卷着发尾。
“爱妃伺候人的功夫,倒是见长。”他从暗中走出,踱步到榻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熟睡的皇帝。
沈柔冷笑:“王爷深夜造访,就为了说这个?”
言湛一把掐住沈柔下巴,眸色冷冽:“一个月,毫无进展。”
沈柔笑意微敛:“萧舟衍谨慎非常,连‘**度’都未能得手。”
“所以,你失败了。”他忽然掐住她下颌,力道狠戾,“本王最厌无用之人。”
他另一只手扯开她衣襟,露出心口处一道陈年箭疤,“别忘了,是谁把你从黎国死牢里捞出来的。”
沈柔被迫仰头,却仍勾唇:“那王爷……想如何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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