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柔被迫仰头,却仍勾唇:“那王爷……想如何罚我?”
言湛骤然将她拽下龙榻!
沈柔踉跄跌在波斯地毯上,还未起身,便被言湛掐着后颈按在龙榻边。帝王的鼾声近在耳畔,她甚至能闻到那人袖口残留的酒臭。
“既然任务失败……”言湛俯身,薄唇贴着她耳垂,“就在他身边赎罪。”
沈柔瞳孔微缩,旋即笑开:“王爷好狠的心……”话音未落,锦帛撕裂声骤响!
言湛扯开她纱衣,指腹重重碾过皇帝留下的吻痕:“让本王看看,你待我是否如同他那般?”
……
鎏金烛台上,最后一滴红泪坠落。
沈柔长发散乱,指甲深深抠进地毯缠枝纹里。身后是言湛滚烫的胸膛,面前是帝王沉睡的身躯。
她发间的金钗一次次撞在龙榻雕花上,叮咚如催魂铃。
“通商条约……”她喘息着抓住言湛手腕,“第七页……”
言湛狠狠咬住她肩头:“现在才想将功折罪?”
纱帐狂舞,人影诉诉,瞥见窗外一弯血月。
五更梆子响时,言湛已消失在夜色中。
沈柔瘫在满地狼藉间,慢条斯理地系好衣带。床榻上,皇帝突然嘟囔着翻了个身。
“爱妃……”他含糊呓语。
沈柔温柔抚上他面颊:“臣妾在呢。”指尖却将一枚药丸塞入他口中。
即便刚才言湛来时用了迷神香,她也觉得要多一份保障。
无忧散,能让人忘尽昨夜荒唐。
她凝视窗外渐亮的天色,轻笑低语:
“好戏……才刚开始。”
*
镇远侯府,书房内。
许清遥将昨夜所见细细道来:“那些侍卫绝非萧贵妃的人,靴上沾的朱砂泥,只有南诏才有。”
萧舟衍眸光一沉,手指在案几上轻叩:“二皇子楚承璟前些日子倒是让人去了一趟南诏……”
“除非有人故意伪装。”许清遥接过话头,“我怀疑,这是有人要挑拨萧贵妃与安阳侯府的关系。”
*
三日后。
晨光微熹时,沈柔已梳妆完毕。她对着铜镜细细描眉,指尖在胭脂盒中轻轻一蘸,将唇色染得艳如鲜血。
“娘娘,摄政王离宫前,留下了这个。”贴身宫女跪地奉上一枚玄铁令牌,上面刻着黎国暗卫特有的狼首纹。
沈柔接过令牌,指尖在冰冷的纹路上摩挲,忽而轻笑一声:“他倒是舍得下本钱。”
有了这枚令牌,便可调动潜伏在上京的所有黎国死士。
前世,她还是在黎国时才拿到这令牌的。
沈柔起身走向窗前,望着渐亮的天色,眸中闪过一丝算计。
“去告诉安阳郡主,本宫新得了几匹江南云锦,邀她午后一同挑选。”
宫女迟疑道:“郡主前几日刚出了那等丑事,怕是没心思……”
沈柔红唇微勾:“正因为出了丑事,她才更需要本宫这个‘知心人’。”
同一时刻,镇远侯府。
书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卫二匆匆入内:“将军,刚收到密报,黎国使团今早突然要求查验明日漕运的粮船!”
“果然来了。”萧舟衍冷笑,“传令下去,按第三套方案准备。”
*
午后,丽春宫内暗香浮动。
安阳郡主眼睛红肿,手中绢帕已被绞得不成样子:“娘娘,我当真不知昨夜怎么会……”
沈柔温柔地为她拭泪:“傻孩子,本宫自然信你。倒是那刑部侍郎,看着斯文,没想到如此孟浪。”
她亲自斟了杯宁神茶递过去:“些安神的,本宫已求了皇上,此事不会外传。”
茶中下的“如梦散”,能让人对施药者言听计从三日。
待安阳郡主昏昏沉沉离去,沈柔转身走向内室。屏风后,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地:“禀娘娘,萧舟衍已调派重兵把守漕运码头。”
沈柔把玩着言湛给的令牌,忽而轻笑:“传令下去,放弃原计划,改走……”她压低声音,“西郊猎场那条线。”
西郊猎场,夜色如墨。
萧舟衍立于高坡之上,玄甲映着冷月寒光,身后三百精骑静默无声。
“将军,前方密林有动静。”副将低声道。
萧舟衍眸光一冷,抬手示意:“弓箭手准备。”
就在此时,远处马蹄声骤起,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为首之人银甲白袍,正是五皇子楚怀瑾。
“萧将军!”楚怀瑾勒马停驻,眉宇间带着少年锐气,“本殿收到密报,黎国死士欲借猎场潜行,特来助你一臂之力!”
萧舟衍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恢复冷峻:“殿下不该涉险。”
楚怀瑾轻笑:“事关大周安危,本殿岂能袖手旁观?”
密林深处,黑影攒动。
沈柔派出的黎国死士刚潜入猎场,便见火把骤亮,箭雨铺天盖地射来!
“有埋伏!”死士首领厉喝一声,拔刀格挡。
萧舟衍长剑出鞘,如猛虎下山直冲敌阵。五皇子亦不甘示弱,银枪横扫,挑翻两名黑衣人。
密林深处,二皇子楚承璟的心腹赵沉隐于暗处,冷眼旁观战局。
“殿下猜得不错,五皇子果然与萧舟衍联手了。”黑衣人低声道,“要不要现在动手?”
“不急。”赵沉阴冷一笑,“等他们和黎国人两败俱伤,我们再收渔翁之利。”
战局激烈,刀光剑影间,黎国死士渐露败势。
“黎国死士撑不了多久。”黑衣人观察林场的形势。
赵沉眸光阴鸷:“既如此……那就让他们一起死在这里。”
他抬手一挥,数十名黑衣弓弩手悄然逼近,箭矢淬毒,寒光凛冽。
“放箭!”
毒箭破空,直袭萧舟衍与楚怀瑾后背!
“将军小心!”
五皇子猛地挥剑格挡,箭锋擦着他的手臂划过,带出一道血痕。
“殿下小心!”
萧舟衍转身将箭矢踢到一旁的树上。
他眼神骤冷,目光扫向箭矢来处,那里,几个黑衣人正迅速撤退。
不是黎国人……
*
消息传回丽春宫时,沈柔正在梳发。
“娘娘,任务失败。”暗卫跪地禀报,“萧舟衍早有准备,五皇子也带兵赶到,我们的人……全军覆没。”
沈柔指尖一顿,玉梳“啪”地砸在妆台上。
“言湛……”她眸中寒光乍现,“你竟敢算计我!”
她早该想到,言湛还是那个言湛……
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必要时可以舍弃。她还天真的以为,言湛将黎国的死士任她调动是因为信任她。
不过是借她之手,挑起三方对立。
沈柔轻抚梳好的妆发,眸中闪过一丝决绝。
既然言湛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她提笔写下一封密信,递给心腹宫女:
“送去给……三公主。”
*
同一时刻,二皇子府邸。
“废物!”楚承璟一脚踹翻赵沉,“五皇子和萧舟衍一个都没死?!”
赵沉咬牙:“殿下,萧舟衍早有防备,我们的人……”
“闭嘴!”楚承璟眼中杀意翻涌,“既然暗的不行,那就——”
他猛地拍案:“传信给扬州那边,让许致远‘意外’死在剿匪途中!”
*
翌日,紫宸殿。
“荒谬!”皇帝楚淮渊怒摔茶盏,“黎国使团尚在京中,怎会派人截杀商队?!”
五皇子跪地抱拳:“父皇,儿臣亲眼所见,那些死士身上皆有黎国暗卫的刺青!”
萧舟衍沉声道:“陛下,此事蹊跷。黎国既来求和,又怎会自毁长城?恐怕……是有人栽赃。”
五皇子楚怀瑾亦沉声道:“儿臣怀疑,有人想借黎国之名,挑起两国纷争!”
皇帝眸光森冷:“查!给朕彻查到底!”
二皇子站在角落,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
扬州城外三十里,黑云寨。
许致远率官兵围剿山匪,却见寨中空空如也,只余几具尸体,皆是咽喉一刀毙命。
“大人,这些匪徒……像是被灭口了。”亲卫检查尸身后禀报。
许致远蹲下身,从一具尸体怀中摸出半块令牌——“黎”字隐约可见。
黎国人?还是……有人栽赃?
他眸光微沉,忽听林间弓弦轻响——
“嗖!”
一支冷箭直取他咽喉!
许致远侧身避过,长剑出鞘:“有埋伏!”
数十名黑衣人自林中杀出,招式狠辣,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保护大人!”亲卫结阵迎敌,血光四溅。
混战中,许致远剑锋染血,忽见一蒙面人袖箭对准他后心——
“铿!”
一枚柳叶镖凌空射来,击偏袖箭!
树梢上,一道红色身影如燕般掠下,长剑寒光一闪,两名刺客应声倒地。
女子扯下面纱,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脸,杏眼凌厉,唇角带笑:“这位大人,需不需要帮忙?”
许致远挑眉:“姑娘何人?”
柳如霜剑花一挽,又斩落一名刺客:“路过的,看不得以多欺少!”
她身形灵动,剑法凌厉,招招直取要害,与许致远的沉稳剑势截然不同,却配合得天衣无缝。
刺客见势不妙,吹响哨声撤退。柳如霜欲追,许致远抬手拦住:“姑娘且慢,穷寇莫追。”
她收剑回鞘,抱臂打量他:“你这人倒有意思,被人追杀还不让追?”
许致远从刺客尸身上搜出一封信笺,展开一看,眸光骤冷。
是二皇子楚承璟的亲笔!
*
半月前,许致远奉皇命南下扬州。
长江水雾朦胧,官船缓缓靠岸。扬州刺史周显携一众官吏在码头相迎,笑容可掬:“许大人舟车劳顿,下官已备好接风宴,还请赏光。”
许致远一袭靛蓝官袍,面容清俊,眸光却锐利如刃。他微微颔首:“周大人客气,本官奉旨而来,公务要紧,宴席就免了。”
周显笑容一僵,很快又恢复如常:“是是是,大人勤勉,下官佩服。”
这位吏部尚书,果然如传闻中不近人情。
扬州府衙,深夜。
许致远翻阅卷宗,指尖在一份名单上轻点:“漕运司历年亏空,竟无一人上报?”
亲信低声道:“大人,属下暗中查访,扬州官场上下沆瀣一气,账目做得滴水不漏。”
许致远冷笑:“滴水不漏?那本官就掀了这口锅。”
翌日,他突袭漕运衙门,当场擒获正在篡改账册的主事。严刑之下,主事供出背后指使——扬州别驾,郑闵。
郑闵,二皇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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