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天突然有了嚼口香糖的习惯。
Fire问起,刘天天说,他在戒烟,咀嚼口香糖能够有效缓解戒断症状。至于戒烟的原因,因为太无聊了,戒烟,是现阶段他能找到的极具挑战性的一个目标。虽然事情与他所想有些出入——戒烟确实极富挑战性,耗费他的意志力,但无法打发时间。
Fire表示理解不了。刘天天说你能理解个屁,他听见Fire骂了一声,一个玻璃瓶飞来又被他挥拳格开,一部分碎在他手上,一部分碎在半空,碎片落在地上。
刘天天甩了甩手上沾到的饮料,突然觉得自己如果去打棒球兴许也会不错。
Fire脱口而出一声“Fuck”——哪个正常人会去做徒手击碎玻璃瓶这种事?
“Woohoo!”Max发出兴奋的怪叫。
关祖摇了摇头表示没眼看,Sue越过他的肩头看着一地狼藉问:“你们两个谁收拾?”
刘天天不咸不淡地说:“谁扔的谁收拾。”
Fire还在试图垂死挣扎,却看到刘天天向他比了个中指。
回家的路上,刘天天照例顺路去买花。他似乎已经养成每天带花回家的习惯。
买过几次花,记住了那个花店的名字,也知道了老板——那个坐轮椅的女孩的名字。
七月七日晴。晴天。
花店的名字有点奇怪。他猜晴天大概也并不是她的真名。
偶尔仍会觉得她眼熟,他避免一直盯着坐轮椅的人看,于是始终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
把花包好递过来的时候,晴天的动作忽然顿住。
“你的手……好像受伤了?不需要处理一下吗?”
她指指他的手,他才发现手背上有些血渍,因为伤在左手,他并未留意到伤口什么时候又渗出了一些血。
“已经处理过啦。”指锤爆那个玻璃樽之后用流动清水冲洗过。
晴天看着他的手,隐约觉得用的不会是什么靠谱的处理方法,试探着问他:“要不……我帮你重新消一下毒?你介意吗?额……把血渍清理一下,不然血可能会沾到花束上。”
大约是觉得自己的举动略显冒昧和自来熟,话到末尾她又补充了一个理由,虽然这个理由其实听起来也不是很有说服力
但刘天天似乎真被后面那个理由说服。
消毒的时候才发现,伤口上居然还带了细碎的玻璃碎屑没清理干净,晴天确信他所谓的“处理过”实际并没有多认真。所幸碎片不多,只是细细小小的,逐一挑出来也很费眼睛。
有些甚至已经扎进肉里,晴天觉得他真厉害,竟然都不觉得疼吗?
“伤口如果残留有玻璃可能会感染,有可能会影响你以后打拳。”
怎么看都像还在努力找补处理伤口的理由,刘天天忍不住笑,笑得手都跟着一起抖,并不觉得她烦。那些还没清理完的碎屑被这动静连带着反光,她不得不用力捉住他的手腕。
清创花费的时间有一点久,刘天天就开始数她挑出来多少颗玻璃碎,一颗,两颗……缠绕纱布绷带的时候又去数她缠了多少圈,一圈,两圈……但都数着数着就忘了,因为她编发的链子随着她的动作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很影响他专心数数。
到家的时候,正碰上母亲要出去。
父亲还没回家,但是看来应该也不会回来了。
刘天天抱着花站在玄关微笑,“看来你们又失约咯。”
徐曼华亲亲他的脸颊讲“sorry”——其实原本是说好了要一起吃饭的,却又都临时有事。
屋外没有人声也没有车声,刘天天却突然感觉周围很吵,于是徐曼华话还没说完,他就打断她说拜拜。
徐曼华赶着出门,带回来的花便没有人料理,被他随手放在客厅。
砸在沙袋上的拳头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已经长长的头发被汗打湿贴在他的眼睛上,他干脆闭上眼,世界里便只剩下“嘭嘭嘭”的闷响,沉闷的打击声挤走了那种很吵的感觉。
直到左手感受到痛感,周围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伤口方才已经止血,现下估计又裂开,包扎的纱布上浸出了一点点红色。
如果那些玻璃碎屑没有清理掉,应该会流更多血,也会痛得更明显。
他好像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每次关警司前一天回家,关祖第二天就会跑来找他对练,回回总要到头破血流才会罢休。
他想起那束花,便又去找了个大一些的花瓶。那束花孤零零地躺在桌上,他连拆包装都懒得,随手把花塞进花瓶里。
过程里血没有浸透纱布染到花束上。
其实本不该担心。即使血沾到花束上,好像也没有人会发现。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