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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入观

蒖蒖流浪街头已有两日,除了一位好心人将吃剩的包子丢给她,这两天内她没有碰过任何吃食。

正值凉晨,新朝的虺氏散兵满街巡荡,横行霸道地收取摊贩的钱财。

见他们蛮横,蒖蒖蜷在街铺旁侧的巷尾中不敢出来。

听着虺兵的吆喝打骂声远去,她才敢从小巷中走出。

.

时为承天二年,从未离开寨子的蒖蒖如惊弓之鸟,任何异动异响都能让她格外警觉,连日的夜不安眠和惊徨忧虑令她憔悴心疲,已然没了气力。

蒖蒖跌坐在街前的一处角落,困顿地看着面前往来的人群。

忽然,街上的人群安静了下来,他们自觉地向两侧退让。蒖蒖察觉到异样,她警觉扬头看向人群。

街东传来道铃声,蒖蒖透过人群缝隙看到一条仙白衣带飘逸掠过。

手持拂尘的道长稳健轻盈走过,跟在他身后的道童俊冷出尘,亦是白衣打扮。二人一前一后,在杂乱的人市中犹为脱俗。

人群之中出了这般超凡脱尘的人物,蒖蒖立即清醒了过来,她站起身,目光紧随二人。

她踮起脚,望向他们。白发老者,气度不凡;少年道童,出尘自若。

人群中有人说:“这位道长德高望重,道法深邃,道功有成,乐善好施,在这一带很有名望。”

“听说他隐于白慧山,座下学童众多,只是从不收山下的人做徒弟。”

见道长携弟子归山,周围行人纷纷避让行礼。

“道长是从哪里回来?”

“我哪里知道,这位道长可是高深莫测,一年前才驻隐在白慧山,他平日里深居简出,可道行不浅,自他来到白慧山,就再没听说山上食人的野兽出来害人。”

听着路人的闲言,蒖蒖望向两人走远的身影,默默跟了上去。

她不前不后地跟在他们身后,从喧闹的街角口到河边纤巧的双燕桥,再到细长曲折的山路。

少年道童留意到她,但见道长视若无睹,少年也没有声张。

黄昏下,几只远方而来的寒鸦在头顶盘旋飞翔。

跟着他们爬到山腰的蒖蒖气喘吁吁,弯腰撑着一旁山石。

她走不动了,望着前面渐行渐远的二人,她动了动嘴唇,终于壮胆呼唤:“等等。”

她的声音羞僵而又细小,前面的两人却是定住了脚步。

老道长回身,少年亦跟着回身。

老道长眯着眼细细打量了山石旁纤瘦娇小的身影,他开口问到:“为何跟踪我们?”

蒖蒖没想到能叫住他们,她些许羞怯,忐忑上前:“我想跟着。”

一旁道衣少年锁眉:世间浮生繁事,只一个“想”字算得了什么。

蒖蒖觉出他们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她接言:“我想跟着你们学本事。”

蒖蒖心中隐隐清楚,若自己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变强。方才听见了人群的议论,她知道道长的道法高深。虽不懂道法究竟是什么,但听上去很是厉害。

老道长闻言,走到蒖蒖面前,施舍她了一些银两:“你走吧,我们不收人。”说着,他转身欲走。

蒖蒖连忙跑到道长身前,她颤指攥着破烂的衣角,抬起因窘迫而涨红的小脸,恳求道:“我…我不要银子,我想跟着你们,求你们收留我吧。”

老道长却不再回答:“舍言,我们走吧。”

道长继续向前走去,少年跟在后面,两人离开。

蒖蒖被晾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她眼里闪着泪光,手忸怩不安地攥着。倏然之间,她抿唇抬首,神色变得坚定起来。

老道长听见后面紧追上来的脚步声。

“我什么都能做!”蒖蒖跑到两人面前,努力乞求道:“我可以做饭、洗衣,做什么都可以!”

舍言见她紧跟不舍,皱眉道:“你莫纠缠,我们不需要人来做这些。”

一旁的老道长听了她的话,略微顿了顿。

他低头打量蒖蒖走投无路的可怜模样。

她的眼睛清澈无知,闪着无比热切的光芒。这样单纯的小孩,最易受人利用。眼下若给予她一点恩惠,将来必会以涌泉相报。

道长睁开了一直眯缝的双目,蒖蒖看到那双眼睛有着野兽一样的竖瞳。

蒖蒖不由惊愕后退。

老道长:“你还敢来吗?”

蒖蒖诧异迟愣,可自己身无分文、一无所长,她钝钝地点头……

渺渺云烟间,暮霞卧栖处便是白慧道观。白慧凌峰的层层枫林间有一块突兀横斜的巨石,玄檀的白慧道观便镶于此。

白慧道观不大,却古秘别致,蒖蒖随着二人跨进道观的黑檀门槛,一股风息扑面而来,拨乱了她额前的碎发。

老道长座下弟子不过二十人,年岁最大的弟子看似也不过十五岁左右。他们当中,舍言是道长最信任、最得意的大弟子。

舍言遵道长之命帮蒖蒖安顿:“你平日只需收拾院子,打理花草,帮忙洗衣便可。但有一条规矩你必须牢记:夜里不得出房门,更不能出观。”

虽被老道长破格收为了弟子,但蒖蒖暂且只被指派做些粗活,不能入大殿修行。

她快步紧跟在舍言身后,悄悄打量着周围景象,听到他立下规矩,蒖蒖连忙回到:“嗯。”

舍言停在一处陈旧但还算干净的小院落:“此处便是你日后居住的地方,里面有你每日穿的衣物,记住每日卯时起身作息,别忘了。”

“嗯。”

舍言将她的住处安排在了道观门旁的偏僻小院。蒖蒖看着眼前的小院落,不由安心,虽然不能跟着老道长修道练法,但有了安歇之处。

初入道观的蒖蒖拘谨的很,每日默默尽职清理各处院落,很少与人搭话。

这里的人虽不打骂她,却总用异样的目光打量她,说话讲事时也总是刻意回避她,甚至有时会故意为难她,将不脏的衣物也扔给她洗。

师兄弟姐妹待她冷漠,但比起百家寨任人欺凌的日子,这里已让她甘之如饴。

每日蒖蒖做完了活,便回到自己的小屋。她坐在门槛上,眺望着东方若隐若现的弯月,想着沈檐的容音,不久天空便蔓上夜色。

来到道观已有一个月,蒖蒖没想到自己会引起几个同门师兄弟的兴趣。

他们见蒖蒖整日呆呆闷闷,性子孤僻奇怪的很,不禁渐渐地对她由原先的冷漠转为好奇。

最开始试探蒖蒖的,是一只狐妖。他打坐修行时,眯眼瞧见了蒖蒖进堂打扫。当她从旁边端水走过时,狐妖悄悄现出尾巴,往她脚下轻轻一扫,蒖蒖只觉脚腕掠过一片毛茸茸的东西,瞬间重心不稳,栽倒在地,将水洒了一地。

堂内其他小妖见蒖蒖倒地的滑稽样子,觉得好笑,瞬间堂内一片笑语。蒖蒖涨红了脸杵在一旁不知所措,她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一个字,那片笑声惹得她内心凉涩。

首座的舍言听到此起彼伏的笑声,回身命令众人专心修行,蒖蒖趁机忙跌逃跑。

蒖蒖跑着跑着便停了下来,她咽下苦水,心里不由委屈,方才一定是有人故意绊她,她才会摔倒在地。蒖蒖眼底湿红,那阵刺耳的笑声又萦绕于耳畔。

她脑海中忽然涌出千角的话来:他们怎就只欺负你?!因为你无能没用!你无能,别人才敢欺负你!

蒖蒖的眼泪立即涌了出来,她停下脚步,低首双手捂住了双眼,不一会儿她双肩微微颤抖,低声呜咽了起来。

她想起了沈檐......蒖蒖擦干眼泪,紧抿唇角。

自那日狐妖堂前戏耍蒖蒖,其他小妖觉得她满脸通红的样子甚是有趣,便开始时常寻她开心,毕竟她是这里唯一的人族。

蛙精会在蒖蒖路过时,偷偷伸出妖舌舔舐她的面颊,然后迅速回过头,装作若无其事。

蒖蒖忽觉脸上一片湿热,她连忙警惕地回身去瞧,可那行人谈笑自若,离她已远,不像是他们所为。

在证实了无人欺负自己,蒖蒖这才放松刚刚全身瞬间紧绷的肌肉,她收回警惕的眼光,松开了紧紧攥起的拳头。

蒖蒖性子孤僻,无法融入师兄弟姐妹之中,不过仍有几位师姐师妹主动破冰,真心待她。

一位师姐会用法术帮她洗衣;头上长树叶的小师弟和头上长花的小师妹会常来陪她,那小师弟还会偷摘小师妹头上的花送给她。

在点点善意的温暖下,蒖蒖渐渐放下了对师兄弟姐妹的戒防。日子久了,蒖蒖也发现那些平日爱拿她取乐的师兄弟姐妹并非是想欺辱自己,他们只是想开开玩笑、逗她一逗,放下戒心后的蒖蒖也会跟着他们憨笑。

观内的师兄弟姐妹见她只是看起来孤僻,实则是个善憨和顺的小人儿,便都对她友善了起来。

时日一长,蒖蒖还是觉出了道观的不对劲。

清晨,她来溪边浣衣,听到树林中有人交谈。洗衣枯燥,蒖蒖忍不住偷听树林间传来的谈笑戏言。听着林中二人的言论有趣,蒖蒖忍不住笑出了声。

树林中的“人”有所察觉,随着轻风起,一个声音忽临她的耳畔:“你是谁?”

蒖蒖听见声音就在自己耳侧,不由惊然,以为身旁有人,她连忙回头去瞧,却并不见他人。

蒖蒖不由害怕,她将此事告知了舍言,舍言解释:“不过是师弟师妹在用法术戏弄你。”

可这样日积月累的疑虑终在一夜爆发。

夜里,刚刚歇下的蒖蒖忽然被惊醒,她听到自己的床下有人说话。可床是实心的,不可能藏人,那床下的是什么......是鬼吗?

蒖蒖越想越害怕,她只想立即逃出去。想着,她慌忙掀开被子,赤脚向房门跑去,待摸到房门,蒖蒖认为自己得救了。

但房门却无法打开!蒖蒖使劲摇晃房门,房门仍是丝毫未动。

蒖蒖彻底慌乱起来,这时房内的声音逐步向她靠近。

蒖蒖拍打着门,大声呼救,却无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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