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高淮然和曲夜凉势不两立,只要让高淮然看到他,不顾场合就是先揍一顿。
为什么不杀了他?因为不能。太可笑了,投靠联邦的曲夜凉,获得了免死金牌!高淮然还因为要杀曲夜凉,被南箜檀下令关押,是林存钰亲自把她接出来,带回D国避风头的。
在慕天颖和白涂雅身上,高淮然才真正意识到,原来真的有至死不渝的爱,人会因为失去清白,愧对爱人而自杀。
哪怕在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她也是受害人,最后却让自己成为加害人。
日记里写道:我时常梦到她们,看着她们幸福的样子,醒来只觉得痛苦。倘若梦到悲剧,醒来只会更加悔恨。我一定要杀了曲夜凉!
短短几句话,高淮然便已明了,十八岁的高淮然,和慕天颖白涂雅妻妻,是最好的朋友,是可以分享爱情心事的闺中密友。
高淮然不敢置信,她竟然会信任一个杀千刀的学生,还想给他铺路,让他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因为这件事,高淮然有点PTSD了,本身就抗拒与人接触,这下更加防范所有人,一点肢体接触都让高淮然难受。
文南韵听了沉默很久,慕天颖在她实习期,找她做过咨询,言语间都是对爱人的珍视,就连咨询,也是在问,过度禁欲,会不会影响另一半,很想陪着爱人,但是碍于工作始终觉得愧疚,该如何补偿。
慕天颖字字句句不离爱人,她想补上自己缺席的时间,想用足够的情绪价值,和精神上的鼓舞,来补偿爱人。
很难得遇到这样的人,在这个滥情的时代,这个人文南韵记了许久。
怪不得当时觉得有点熟悉,原来是高淮然的好朋友,相似的品质,同样的执着。
没想慕天颖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高淮然的日记里有一张照片,上面是慕天颖死亡时拍摄的,她专门从警局要了一张备份,这是为了时刻警示自己。
看着慕天颖伤痕累累,血肉模糊的身体,神情中是死也无法抹去的悲痛,就这样倒在血泊中,倒在对爱人的愧疚中。
“你也受到了欺骗。”这刻文南韵其实想说的不是这个,只是那句质问,怎么也说不出口。
高淮然替她说了,“我纵容学生,是希望他学业进步,不要埋没天赋,信息素研究最缺的不是人才,是天才。”
“如果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就是把他扼杀,也不会让他学到一点东西!”
越说,高淮然越是咬牙切齿。
高淮然纵容的前提是,曲夜凉没有伤害别人,在这件事之前,她一直觉得,不过就是菜鸡想瓦解高淮然防线,以此获得认可。
从某种意义说,高淮然以为,她和曲夜凉,会像她和刘世景一样,曲夜凉表现的太过乖巧,高淮然都忘了,他是凭借一己之力,从家族中脱颖而出,带领家族更上一层楼的狠角色。
“你对人的不信任加剧,这点无法改变,”文南韵也不绕弯子,直白问她,“你无法信任新人对吧?”
老熟人或许可以信任,但新认识的……
“是。”
高淮然看了眼时间,心理咨询多为倾诉,她今天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我要结束我们的关系。”她已经不需要心理治疗了。
“为什么?”文南韵不明白,这不是刚开始吗?
高淮然侧头,眉宇间还带着笑意,“文南韵,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点吗?”
“是我的身份吗?”这是文南韵最无奈的,她的身份,让高淮然始终若即若离,不愿靠近。
“不,”高淮然否定道,她垂眸低笑后,直勾勾盯着文南韵,“是每次看见你,都觉得罪恶。”
“罪恶?”文南韵不解。
高淮然认真地说着:“我从前遇到了一个人,她对我很重要,我想我或许是喜欢她的,但是……”她深吸了口气,感叹,“我和她有缘无分,我们再也没见过了,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甚至连她的声音都记不清晰,可我就是记得她。”
那是高淮然在那段时间里,唯一的特殊存在,是她花白世界里的全部,偏偏长时间的耳鸣让她连声音都记不清。
高淮然猜想,或许她只是因为教授离开人世,她遇到重大打击和折磨后,那个女生是第一个能够关心照顾她的人,就像吊桥效应。
高淮然不敢保证那些情感,到底是有多深刻,只靠文字,她就能够共鸣这份感情,就连自我欺骗,也无法做到。
“我不是个有道德的人,可我的底线让我做不出这样的事。”
文南韵好奇又期待的问:“什么事?”
高淮然嘲讽一笑:“我很讨厌世家的人,讨厌心理医生,讨厌不知分寸、自以为是的人,这些,你都符合,可偏偏,遇见你,我就是讨厌不起来。”
喜欢固然有,可你的样子可不像不讨厌我,文南韵心里想。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只想远离你,不知道为什么,我一靠近你,甚至看见你就会想要亲近你,甚至觉得应该更进一步,可我们根本不认识。”
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高淮然都有这样的感觉。
日记中对文南韵的描写,是:我这样肤浅的人,被她的外貌所吸引是理所当然的,除去外貌,竟然还想靠近。文南韵,这个人太过危险。
“我不喜欢任何会让我失控的,人或物,都一样,你偏偏不是,我厌烦自己的身体反应,所以我要远离你。”
高淮然迟疑片刻,觉得实在难以启齿,“我觉得你和她很像,你们都是很好的人,我对你的好感度也慢慢高了,我想变化的不止是好感,但是我不能那样,我心里就算有人,那也应该先是她,再是你,就算那个人不是我喜欢的人,我也得先找到她,确认我的心意,我不会给我的爱情留下任何隐患。”
爱情有先来后到,先是云音,后是文南韵。
高淮然此刻对文南韵再心动,也要止步于此,哪怕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情感上的越界,已经让高淮然纠结痛苦,她不敢再越界了。
“所以你喜欢我!”文南韵肯定地说,她欣喜的语气和表情,真的让人说不出狠话。
高淮然颇有些无语地看着她,真的不想承认,这个重点都抓不对的人,会让她抑制不住的心动。
“在找到她之前,我们都不可能,趁感情浅,和别人接触试试吧。”
文南韵站起身,靠近高淮然,抚上她的脸,认真的告诉她:“淮然,文家可以找到任何人。”
高淮然倒是没躲,开口毫不留情的破坏她的美好想象,“那是连林存钰都找不到的人,”她顿了顿,真诚的道歉:“对不起。”我给不了你答复。
她也说不清,当文南韵抚摸她脸时,好像又看到那个人的影子了,真是不该。
高淮然有些恨自己,只是因为那些文字,就将文南韵当作是谁的“替身”,怎么能这样轻视文南韵!
离开前,高淮然把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是她找景舒舟要的赔偿,让她找人帮忙整理了,文南韵她们所需的回答。
高淮然亲自审核把关,修改了无数遍才整理好的。
文南韵没有拦着她离开,只是透过窗户看到高淮然离开,眼泪就控制不住落下。
是云音吧?让高淮然这样记挂,无法忘记的人。
可文南韵知道,云音不可能出现了,她也不能出现!文南韵颤抖着手,给文南知打去电话。
高淮然把车开得飞快,文南韵对着电话哭泣,两人都不好受。
因为飙车进入市区,高淮然被关进看守所,顾钧接到电话都懵了。
好不容易把人带出来,高淮然自己倒头在后座躺着,又是顾钧当司机。
这车越开越气,“高淮然!你要是真喜欢文南韵,和她在一起又能怎么样?”气得顾钧狠狠拍方向盘。
顾钧知道高淮然见过文南韵,随后就去飙车,以他对高淮然的了解,必然是因为文南韵才这样失态,他恨铁不成钢啊!
还学会在市区飙车,能耐了!
高淮然嘲讽道,“在一起后呢?遇到事情再抛弃她吗?”她坐起来,透过后视镜和顾钧对视,“我不想她伤心,我的选择权……丢失了。”
时老的出现,高淮然的失忆,这都昭示着,无法摆脱的命运。
顾钧无力阻止,却也希望高淮然别这样痛苦,及时行乐嘛!可她这种责任感极重的人,认为这样是罪恶的。
在后座的高淮然突然发笑,“既定的事,又能怎么改变?”
笑得顾钧火气都大了,又来了又来了!认命这样的话她都说得出口!但是很快又冷静下来。
“好,你不愿意改,没关系。”
简单一句话,彰显了顾钧的愤怒,也表明了他的无力。
把高淮然送到家,顾钧恶狠狠的告诉她,“下次别指望我接你了!”转头又回去上班。
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是茫然的,高淮然去见文南韵,明明是心理治疗,却把自己治进局子里,这样的失控,不该是高淮然会做的。
车上,顾钧打了个电话,对那头的人说:“想她活着,就按之前说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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