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褪去,春日的花朵悄然爬上枝头。
林深在阳台照料那盆迷你蕨类时,发现叶片边缘泛起了些许枯黄。他蹙眉翻出植物图鉴,却仍不得其解,正欲拍照询问江屿,抬头却见那人已端着水杯立在身后。
“浇水太勤了。”江屿伸手轻拨叶片,指尖沾了水珠,“蕨类喜湿却忌涝,根系透气性差,得换疏松些的土壤。”他边说边蹲下身,动作娴熟地松土换盆。
林深望着他专注的侧脸,日光从纱帘漏下,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忽然想起初见时,他亦是这般耐心地处理自己受伤的掌心。
“对了,”江屿起身时,将一袋椰糠土递给他,“花市新到的,我顺带买了些蓝雪花专用的肥料,傍晚一起施?”林深点头,喉间却有些发涩。这些琐碎细节,他竟比自己更上心。
傍晚时分,两人蹲在阳台,将缓释肥均匀撒入花盆。帅哈在一旁饶有兴致地拨弄土粒,尾巴扫过江屿的手背,惹得他轻笑:“这小家伙,倒像在监督我们工作。”
林深闻言,指尖不经意蹭过江屿的掌心,温热的触感让两人皆是一怔。江屿喉结微动,却只是将土轻轻压实:“等这批蓝雪花开了,或许该换个大些的花盆。”
三月流水,江屿迎来了学术高峰。连续数日深夜归家,他总能在玄关瞧见一盏暖灯,林深蜷在沙发上看书,帅哈窝在他膝头打盹。
听见门响,林深便会起身,递上一杯温蜂蜜水:“科室的绿豆汤我分装了些,在冰箱里。”江屿接过杯子,暖意从指尖蔓延至心底,疲惫仿佛被悄然稀释。
某个凌晨,他更衣时瞥见林深眼下的青影,忽而将人揽入怀中:“若困便去睡,不必等我。”林深靠在他胸膛,听着沉稳的心跳,轻声答:“等你,便不困。”
三月半前夕,林深在旧书店淘到一本上世纪的植物图谱,内页夹着张泛黄的明信片,手绘着并蒂莲,旁书小楷:“愿与君共守四季。”
他指尖抚过字迹,忽而有了主意。次日江屿下班,发现阳台的蓝雪花旁,新添了一盆青瓷小缸,内栽两株刚冒芽的睡莲。林
深正俯身调整水位,发梢沾了水珠:“听说睡莲需日日光照,咱们这位置,够么?”江屿蹲下与他并肩,目光却落在并蒂莲的芽尖:“够的。等开花时,或许能采莲子做羹。”他顿了顿,伸手将林深散落的发丝别至耳后,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耳廓:“生日……想去哪里?”林深耳尖泛红,却抬头直视他:“不如,去我们初见的海边?”江屿喉间微动,终是点头:“好。”
3月20号
海边夜色温柔,浪花轻拍礁石。林深赤足踩在沙滩上,江屿跟在他身后,拾起一枚被潮水打磨光滑的贝壳。月光下,林深忽而驻足,转身将贝壳递给他:“这次,换你教我辨认品种。”江屿接过,指腹摩挲贝壳纹路:“这是‘月光螺’,壳内壁有珍珠光泽,常见于浅海。”
他声音低缓,却忽然将人拉近,贝壳落入沙中,掌心却覆上了林深的手腕:“林深,有些话……我一直想问你。”林深心跳如擂鼓,望着他眼底映着的月色,轻声答:“江屿,你可知,初见那日,我摔伤时最庆幸的,是我没有死。我其实想死的。”江屿瞳孔微颤。
归途的车上,林深倚在江屿肩头,指尖把玩着他衣扣。
江屿忽而开口:“下周学校有学术交流,需出去三日。”
林深抬头,眼底掠过失落,却立刻被江屿捕捉。他伸手将人揽得更紧:“放心,每日都会视频。回来时……给你带贝壳标本。”林深轻笑,点头应允,却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将掌心一枚贝壳悄悄塞入他口袋。
秋霜初降时,江屿带回的标本盒里,除了月光螺,竟还有一枚精巧的琥珀,内嵌一朵蓝雪花。林深惊叹于其剔透,江屿却道:“实验室新研发的保存技术,能将花期延长至百年。”
夏日将临之际,两人在书房整理标本集。林深翻到那张手绘并蒂莲的明信片,忽而抬头:“江屿,睡莲年中该开了。”
江屿放下手中的显微镜,望向窗外飘落的雪花,“是啊”
江屿轻笑,:“我想,该让这并蒂莲,在更广阔的土壤里生长。”林深靠在他胸膛,听着沉稳的心跳,终是点头:“好。不过,得先学会分株的技巧,可不能伤了根系。”江屿喉间溢出轻笑,吻落在他额间:“放心,我会查资料,亦会……与你一同学习。”
春末,公寓阳台新添了两盆分栽的睡莲,青瓷缸里并蒂绽放,花瓣如雪。林深在花市淘到一对陶瓷花盆,绘着交缠的常春藤,江屿将它们摆在标本柜旁,又将那枚琥珀蓝雪花置于中央。帅哈慵懒地卧在新花盆边,尾巴扫过花瓣,两人相视而笑,日光透过玻璃窗,将他们的影子融成一片温柔。
街角的花店老板娘偶然路过,瞥见阳台繁盛的花丛与相拥的身影,不禁驻足。她记得,那曾独自照料蓝雪花的青年,如今身边多了个温柔的人,连风拂过花枝的姿态,都添了三分缱绻。
时光依旧在晨昏交替中流淌,但有些故事,早已在四季轮转里,生根发芽,开成了不朽的记忆。
林深想:我们认识9个月了啊。
(2点了,还是睡不着,7点多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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